《拂尘》皮皮疯

11、章十一 魔道

　　燕阳明回来的时候他发觉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临走时确定门关好了才出去，屋里的窗户没开门不可能被风吹开，想到这他警惕的握上了自己的刀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的房门，向门里张望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入侵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走到床边自己经检查床上的人是不是受伤了，万幸的是人还好好的所以他就将睡过去的墨言摇醒了。
　　“阳明，你回来了，医馆那边有什么动向吗？”醒过来的墨言问，他并没有提有人来过的事情。
　　医馆内有一不是郎中的人出来过，很短时间就又回去了。
　　“看到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
　　“这个人你留意一下，傍晚孙棠会过来找我们，先准备准备吧。”
　　墨言觉得这小镇子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至少有一个人他轻功了得可以完全隐藏自己的声音和气息；另外，还有个能破解他的术的人在这个镇子里。这两个人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他可能是凶手么？如果功夫了得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用养小鬼这种方式杀人，驱使小鬼本身就是减阳寿的做法如果这个人武功了得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杀人，目前来看应该至少有三个人是可以怀疑的目标。
　　也不知道这次突然造访他住处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警告？
　　威胁？
　　现在他无法确定这个人的意图所以暂时先不要告诉阳明刚才的事比较好，刚刚他被法术反冲伤到已经让阳明手忙脚乱了，若是再告诉他之后又来了一个神秘人的话可能会乱上加乱。

　　“为什么要给这些非亲非故的人烧这么多的黄纸？又不是快到清明了。”孙棠抱着买来的黄纸向墨言抱怨，不逢年不过节又不是要上坟为什么要烧纸，还烧这么多。而且最关键的是还全都是他来付钱，他实在搞不明白这道士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老习俗，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习俗。”
　　“呵，你不想身后跟一群‘好兄弟’的话，最好还是按我说的做。”
　　“为什么？”
　　“你是官差还带刀杀气重一般的小鬼不敢近你的身，但是含冤而死的鬼魂就不一样了，你查案可以帮他们伸冤他们会先找你而不是找我，算上驿站的那两个驿卒，不用我帮你数有多少跟着你了吧？”借着昏黄的火光，墨言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笑得有些恐怖的说，他以前也吓唬过阳明，最后阳明也是嘴上不情愿但还是乖乖的按他说的做了，就这点来看孙棠和阳明真的很像。
　　被墨言这么一说，孙棠忽然觉得脊背发凉总是下意识的回头看看身后是不是有人，他最近真的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或许真的是墨言说的那样也说不定。
　　“这真的有用吗？”孙棠一边往火堆里填黄纸一边嘟囔着。
　　“你最好还是再多烧几沓黄纸。”墨言将自己手中的黄纸卷成一条向着热的地方伸过去。
　　“为什么？”
　　“你那话可是跟骂人差不多，不闭上嘴多烧一点儿小心他们还跟着你。”
　　“我就是抱怨抱怨，怎么就成了骂人了？你这道士到底讲不讲理！”
　　“怀疑本身就是一种否定，这跟在对鬼说世上没有鬼一样，你就是烧再多的黄纸送童男童女该来找你还是来找你。”
　　“……你怎么不早说！”墨言的话吓得孙棠马上夺过阳明递过来的黄纸丢进火堆，不住的双手合十的念叨有怪莫怪。
　　“你没上过坟么？这是最基本的吧。”
　　“上坟都是给亲人的不是么？”
　　“不是亲人就可以乱说话了吗？你的观点还真是……”
　　“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是不是我被你批评了？”
　　“哈，你听出来了啊，所谓上坟祭祖都是对亲人的一种纪念所以要心存敬畏，但是对于外人不心存敬畏也是会遭到怨恨。即便你真的不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乱说话。”
　　“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就不能想办法把那个作恶的东西逮了？”
　　“这是在变相承认你自己无能吗？”
　　“你这张嘴能不能少说几句——”
　　“什么东西！！走开！走开！别过来！！啊啊啊！！”
　　就在墨言和孙棠拌嘴的时候夜里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惨叫，当下正在烧纸的三人面色一沉，孙棠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他自己其实也很害怕遭到毒手。倒是墨言迅速的对阳明说，“阳明，你去看看，一切小心。”
　　燕阳明听到墨言的吩咐立刻起身冲了出去，这让孙棠有点意外，一个外人都奋不顾身不怕危险的赶过去他是个捕快为什么却畏畏缩缩的？不做多想孙棠也起身要追过去，但是却被墨言喊住了，“鬼怪伤不了阳明，而且四五个人近不了他的身，你跟着去做什么？留在这跟我有个照应。”
　　“我做什么？我可不想被瞎子说无能！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丢下这句话孙棠也跑开了，只留下墨言一个人静静的继续烧纸。
　　想着刚才孙棠的话，墨言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接下来……会不会出现呢……”以前他也用同样的方法激怒过阳明，虽然百试百灵可也让阳明吃了不少苦头也有几次差点送命，而这次……希望他不会害孙棠也……如果孙棠够聪明的话希望他能很快的追上阳明而不是单独行动。
　　若不然，他可真的要再背一条人命了。
　　现在的墨言再次是一个人，寂静的夜、惨叫、笼罩着死亡的小镇，这让墨言的不安急剧的膨胀，他知道自己太过于依赖阳明所以才会对独处的时候感到害怕，阳明仿佛就是抑制他不安的定心丸，不管多危险只要有阳明在他就总能心平气和的面对。
　　你害怕了？
　　耳畔依然是伴随着自己的鬼音。
　　“嗯。”
　　你也会害怕，真可笑。
　　“我是人啊，会害怕不是应该的吗？”
　　你还算人吗，十几年前的你倒更像是个魔头。
　　“你知道吗，师父对我说过，那些魔啊妖啊其实都曾经是人。”
　　亡灵不知道墨言突然说起这个是想要做什么，所以他选择了不应答。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选择变成那样了呢？”墨言无可奈何的轻声道不知道是在回答亡灵还是在缅怀过去，他入魔过也疯狂过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作为人活下去，不管自己曾经背负多少生命不管自己做过什么样的错事，他都选择努力去弥补。直到现在他也依然不理解那些入了魔道执着于恨意和执念不回头的人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态继续走下去的。
　　师父总说他不会理解那些人也无法理解那些人，师父也说他不会成为那些妖魔鬼怪中的一个，那时候他并不理解为什么师父那么说，现在他懂了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