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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同床共枕 ...
魏无羡惊醒坐起,呆愣着看着榻边的蓝忘机,下一刻便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他,蓝忘机的身体呆了一瞬,随即也环臂回抱住了他。
“蓝湛,对不起,对不起……还有,谢谢。”
蓝忘机垂着眸,声音微浅:“魏婴,你我之间,永远不用道谢或是道歉。”
语毕,魏无羡没接话,蓝忘机却发觉肩膀上蔓延开一阵湿热,怀中人却同时闷出几声笑。
他道:“好蓝湛,我……我……”
蓝湛,你怎么这么好啊?魏无羡啊魏无羡,你当初,又是怎么舍得这么好的一个人?
少年时不通情窍,后来无法纵情,如今方知私心念情的滋味。
魏无羡抬起头来,耳鬓厮磨间,朝蓝忘机吐露迟到了多年的心声:“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我爱你,想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音色染着哽咽。
魏无羡听见他似乎深深重重呼吸了两下,可蓝忘机还是没有说话。
魏无羡忽然想起来某些场景,脸色有些苍白,几乎是头皮发麻地开始往某些方面思考。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他不会在做梦吧?魏无羡荒诞地思考着,他怕这不过是一场南柯美梦。他抬起头来,双手却不自觉收紧,把自己贴在他怀里,情愫剖白一涌而出。
“蓝湛,我、我的记性是真的很差,到现在,关于我们羁绊之事,也只是想起来了一部分……可是从现在开始,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会记得,一件也不会忘!”
“我想一辈子都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出去夜猎,然后我们一起回云深不知处,我发誓,不是戏弄你,我是真的特别特别……”
“想和你回家。”
蓝忘机紧紧抱着他,似乎想将他们二人揉在一起,永不分离,他喉珠微动,颤声道:“魏婴……”
“我心悦你……”
“爱你……”
“想要永远和你一起……”
血气和苦泪浸没在气息交缠,唇齿羁绊间,宣泄而出的是隔世重逢的情意,浓烈至深。
魏无羡攀附着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眼前有些雾蒙蒙地瞧不清楚,呼吸急促喘息,蓝忘机托着他的头,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分开来。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再不要分开了。
魏无羡扒开他衣领,直直盯着他胸膛处,那枚烙印完整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蓝忘机握住他的手。
“蓝湛,疼吗?”他嗓音有些嘶哑。
蓝忘机道:“不疼。”
魏无羡缓缓吐了口气,音若游丝,似问非问地说了一句:“不疼吗……”
他把脸颊贴在蓝忘机肩上,魏无羡在他耳边重复了一句:“不疼。”
仿若在回答他,“当初疼不疼”的问题。
半晌,魏无羡又问道:“怎么受的?”
蓝忘机清沉的声音回答他:“那时,我饮醉了,醒来时便有了。”
魏无羡道:“是……什么时候?”
这回不待他回答,魏无羡自己便接上话:“是,听说我唔……”
蓝忘机以唇封缄,魏无羡又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地,听到他说了一句:“不许再提。”
魏无羡心里漫山遍野开着欢欣的花,玩笑心起,逗他道:“你怎么这么霸道呀?”
蓝忘机执意道:“不许再提。”
魏无羡跪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道:“好好好,不提不提,再提就我就打自己。”
蓝忘机眸色微变,又道:“不打。”
魏无羡笑眯着眼,道:“含光君啊含光君,你这样子,我可真是……”
他故意的停顿,然后凑到他耳边道:“太,喜欢你,了——”
然后便瞧见霸道无比的含光君,雪白的耳垂迅速染透了红。
天色渐晚,蓝忘机给魏无羡提来饭食,还有两坛圆滚滚的天子笑,待他吃完饭后收拾清楚,便坐在床边那盏纸灯一侧阅书。
魏无羡正在拆酒封,忽而想起之前的事。蓝湛被他哄醉了那回就说过,这些天子笑他没有喝过,所以他房里的天子笑,真是为我留着的?他的烙印也说是醉了的时候……
他不自觉侧目看去,葳蕤烛光映照下,蓝忘机面如暖玉,俊雅秀华。美人阅卷,无异于美景一幅。
魏无羡纷杂的心音忽的平静下来,见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一签干花落下。
魏无羡觉得有些奇怪,但这花没有引起他足够的注意,因此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也没太在意。反是蓝忘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魏婴?”
魏无羡眨了眨眼,托腮笑道:“没什么,就是看蓝二公子你好看……”
蓝忘机目光略有无奈,竟有些习惯于他的口无遮拦,不再羞赧。
魏无羡正偏过头来抱着坛子喝了一口,差点一口喷了出去,呛了一口水,抱着个酒坛咳嗽。
他好巧不巧,喝到了自己刚重生那会儿,被蓝忘机带回云深不知处时,他自己在静室里翻出来的,那坛子被他喝完了还灌进去白水的天子笑。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他当时想着戏弄蓝忘机,没想到最后还是祸祸到了自己头上。
蓝忘机放下书卷,走到他身后拍着他的背,道:“莫要心急,带给你了,慢慢喝便是。”
魏无羡忽然哈哈笑出声来,换了另一坛,在蓝忘机略有疑惑的目光里,坦白了自己的罪过,蓝忘机无奈摇头。
夜色渐深,魏无羡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他忽而翻身,下巴枕在手臂上,看着床榻旁的蓝忘机,唤了一声:“蓝湛。”
“我在,何事?”
听到这个回应,魏无羡心底仿佛温好了一壶酒,既满足,又沉醉,滚烫至极,极大安抚了他自己从前那些在乱葬岗里,没有得到回应的情绪。
蓝忘机手持的书册里,露出一节物什,魏无羡好奇的伸手一拈,抽出了他方才看见的那一签干花。
是一尾芍药,被处置妥帖,保存完好,看得出来,它备受珍视。虽然已经没有了花香,但却浸染着松墨气息。
“蓝湛,你这书签倒是挺别致的哈……”
魏无羡这才开始漫无目的的思考着:蓝湛居然会用花当书签?原来蓝湛也会喜欢花?怎么会?也不对,蓝湛也喜欢兔子,不过他喜欢兔子是因为兔子是我送的,这花……这花不会也是谁送给他的吧?
“总不会是我送的吧?”
蓝忘机把书签小心地放回书页中,“嗯”了一声。
“嗯……嗯?”魏无羡这才注意到自己又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
真是我送的?魏无羡开始细细回想。
芍药……
魏无羡抬眼看他,不确定地说了一句:“百凤山的时候,我扔给你的那朵,是芍药吗?”
蓝忘机道:“不是。”
魏无羡奇了,心道自己难道给蓝湛送的花很多吗?诶?好像是有那么一回。
“哦?云梦那回,我让女鬼姑娘们给你送花的那回。是不是?”
蓝忘机眸光微融,道:“是。”
恰好,云深不知处的钟声敲响,亥时了。魏无羡双眸一亮,道:“蓝湛,亥时了,不来歇着吗?”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侧空出来的床榻。
蓝忘机道:“我……”我守着你。
蓝忘机放下书卷,魏无羡误以为他要走,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一时间,两人无言,安静得能听见自己不寻常的脉律,和浅浅的呼吸音。
微妙旖旎的气氛漫散,但谁都没有松手。
魏无羡习惯之后,手指便开始不安分的在他掌心里轻挠,又起了戏弄人的心思。
“含光君,一起呗?没你我晚上睡不好觉的。”魏无羡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半是玩笑半是真,他那段时间插科打诨天天都要赖在蓝忘机床上,确实已经习惯了他身上清冷的檀香。
如今他记忆回溯大半,心意一番剖白,乍然还会生出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侧身埋在了蓝忘机怀里,只是不像平时那样整个压在蓝忘机身上。
龙胆小筑内本就不大,案头一盏纸灯,一支烛火,足以照明,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更增添几分蒙昧不清的意味。
他们贴得很近,可以很清楚地看着对方。从下巴,到嘴唇的轮廓,再到鼻梁,澄澈的双目,英俊的眉宇。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
魏无羡仔仔细细地描摹着蓝忘机的容貌。
呼吸交融,意乱情迷间,不知是谁主动,双眸半阖,两片柔软的唇瓣贴近,舌尖纠缠,绵密湿热,交换着彼此浓烈的情感,带着微微的笑意,是真实存在着的证明。
不知不觉间,蓝忘机已经欺身搂着他的脖颈撑在他上方。魏无羡意识昏沉之际,蓝忘机轻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
魏无羡忽的察觉到什么,意识到那是什么情况,怔愣之后,忽然起了坏心思,眨眼将莫名其妙升起的熟悉感抛之脑后,微微喑哑的声音在蓝忘机耳边响起。
“蓝湛,要帮忙吗?”
我真的是废物。
我是鸽子精。
真就出不了云深不知处了呗。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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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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