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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4 章 ...
令温酒崇拜不已的陈剑仙,此时并没有练剑,而是手捧一卷书,端坐于枫树之下的一方石凳上。偶有枫叶飘落书间,他只是信手拂了去。
闻言,陈凛抬头一看,目光锁定苏辞,讥讽道:“你给我找了个好徒儿,还是个病秧子。”
纪寒舟反驳:“我看人的眼光,你不信”说着从石桌上拿了把剑,递给苏辞,道:“苏辞,给他比划几招。”
温酒索性停下来,把行李放在地上,悠然自得地在一旁看戏。
苏辞接过剑,将剑拔出,对着前方就是一刺,瞬间,一片红叶,钉于剑尖,叶的中心,不偏不倚,恰好对准剑尖。苏辞收剑入鞘,持剑拄着地。他用光了力气,有些站立不稳。这一刺,他有种古怪的熟悉之感,仿佛在很久之前,也这么做过。
温酒在一旁鼓掌,赞了声:“好!”
纪寒舟道:“这回信了吧。”
陈凛面无表情,他捻起方才那片红叶,轻轻一挥,原有点破损的红叶便如那利刃一般,稳稳嵌入树干。他道:“小子不错,可以随我悟剑。”
温酒方才没有发现任何灵力波动,剑修剑修,剑气即可伤人,难怪同阶之中,剑修更为霸道强横。
苏辞面色凛然,闻言当即跪下,叩首三回,郑重行了个拜师礼:“徒儿苏辞,拜见师父。”
陈凛点头:“这把剑赠与你,我看你病尚未痊愈,先去休息几日。”言罢,再度埋首于书间。
温酒没了热闹可看,只好接着搬行李。他仔细瞧了瞧苏辞手中之剑,剑鞘古朴,看不出什么名堂。
安顿好后,温酒去敲敲师父房门,无人应答。想了想,奔向后院酒窖,发现师父果真在此。
纪寒舟正用灵力探查酒的年份,见温酒风风火火地奔来,唤道:“什么事?”
温酒道:“师父,我们在此地待多久?”
“年后方走。”
“咦,在这儿过年?”
“对。”
温酒欢呼跃雀,这里有苏辞这个玩伴,还能偷酒窖的酒喝。不知何时,他已将苏辞视为自己的玩伴,尽管他们志趣不投。苏辞话语不多,但事事都依的他,再与他合拍不过了。
温酒又跑去敲苏辞的门,在门外唤道:“小公子,小公子,在否?”
“你开门就是。”
温酒推门而入,见苏辞表情不太对,惦着脸蹭过去:“我还是习惯叫你‘小公子’。”
苏辞正擦拭桐琴,试了几个音,道:“依你。”
温酒见苏辞不再与他置气,问道:“扬州琴会的酒,你帮我问了没?”
“竹叶青。”
“诶?那我可要去酒窖好好找找。”温酒眼睛一亮,接着说道:“蜀地不似扬州那般冷,几年见不了一场雪,你的病能好快些。此镇名为枫镇,名副其实,枫树尤多。我方才在后院望见那山,漫山红遍,要不要同我出去转转?”
苏辞咳意涌上来,咳了几声,方道:“我大概需要静养几日。”
“没事,我等你。我可以先出去探探地儿。”温酒道。说罢,冲了出去,又折回来,把门关好,他还惦记着酒窖的竹叶青,又一溜烟儿跑了。
苏辞面露笑意,望了眼窗外,半山腰已被枫红染遍。他不曾提及温酒之于他沉重的救命之恩,就好比温酒不曾与他解释那日的男扮女装的误会,他们之间自有一种默契,不需要过多言语。
“得友如此,幸哉。”
温酒来到酒窖,发现师父已经走了,更加肆无忌惮。酒窖的酒大都没标明年份,名字却都是写好了的。大抵是因为这些酒是由陈剑修外出历练之时带回,他只标上酒名,懒得考究其年份。年份温酒不是很在意,杏花酒、梅子酒、黄酒……他一排排找过去,竟真在角落里找到了竹叶青!
温酒当即提着一坛竹叶青出门,又去厨房拿了两个酒碗。他们来时已是黄昏,此时天色略暗,月色渐显。想起话文里写的,对月开怀畅饮,不也是人生一乐,便欲去寻苏辞同饮。但转念一想,苏辞病情尚未痊愈,风起夜凉,恐会加重。他叹了口气,放下一只酒碗,走出门去。
月头升起,淡淡的月华洒下来,映着后院的枫树,树影斑驳。毕竟为陈剑修练剑之处,后院可不小,温酒四处找找饮酒的好去处。他抬头一望,嗯,屋顶不错。
温酒借着巧劲,翻身上屋顶。月色正好,他给自己斟了一碗酒。酒气香浓,比那日阁中之酒还要醇厚些,一碗酒下肚,唇齿间留有一股清气。温酒双眼微眯,施施然又倒一碗。酒中映着天上明月,山林偶尔传来一两声嘲哳鸟鸣,温酒隐隐然有种玄妙之感。他曾问师父,如何修道师父笑答:“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便未作过多解释。
“无为……无不为……”温酒灌下这碗酒,换了个姿势,单手枕于耳后,翘着二郎腿,躺于屋脊上,他嫌酒碗麻烦,扔了出去,举着酒坛,直接灌下去。一坛酒饮罢,他昏睡过去,于屋顶一夜好梦。
第二日,纪寒舟遍寻温酒不得,终于在屋顶之上找到了这小子。他没好气道:“你这小子,又偷喝酒!”
温酒被吓了一跳:“师……师父。”
“你筑基了?”纪寒舟有些不敢相信,复用灵力探查他体内。“还真是。”
温酒揉揉惺忪的睡眼,道:“昨夜我喝酒,也不知怎么就筑基了。”
“不愧是我的弟子。”纪寒舟洋洋得意道,“既然你已筑基,能学的符箓和阵法就多了。”说着递给他一本符箓典籍,“刻录完上卷,才能出去玩。”
温酒一脸苦哈哈地接过典籍,他知道,老规矩,师父会在他房门外布设阵法,非午饭或完成课业之时不让他出去,除非他能自己破阵,但凡他破阵,师父下次就会换上一个新阵法。记得上回破阵之时,还是在一个月之前。
温酒此次没有破阵成功,他只得老实完成课业。窗外已是残阳如血,他画完符咒,发现阵法未开,便枯等着,约摸过了一炷香,阵法开了。师父总是能大致估摸他完成任务的时间。
他脚贴神行符,径直来到山脚下。老远就瞥见了此山有一条山道,他便沿山道而行。毕竟是冬季,除了偶有几声鸟啼,万籁俱静,只听得风声,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夕阳徐徐沉下山巅,徒留云间一抹红边,光影渐暗,山间的枫林也变得暗红。
温酒四下逛了逛,见此山美则美矣,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丧气下山,去镇上看看。
傍晚时分,镇上的人打烊的打烊,归家的归家,然而街角处,仍有一分热闹。七八个熊孩子围着一个乞丐,转着圈儿,边围边喊着:“正月正,打花棍儿!打花棍儿,正月正……”,一边喊还一边扔些烂菜叶、瓜果皮。那乞丐抱着头,缩于一隅。
温酒见之,忆起幼时经历,触景伤情起来。他一把赶走那群孩子,喊道:“天黑了,还不快回家!走走走……”
这群孩子一哄而散,乞丐拂去头上的烂菜叶,坐起身来。温酒把身上仅存的银子掏出来给他,道:“兄台,可还好?”
乞丐毫不含糊地收下他的银两:“好得很呐。”
“要不要到我那儿坐坐,就在那儿,陈家院子。”他知道并不能帮上乞丐什么,但至少能给他一顿饱饭,一身新衣也是好的。他幼年时做乞丐的时候,就是这么期盼的。
“免了,天地为庐惯了,你那儿,我去不惯。”乞丐打量他:“知不知道,落冥山上有神仙?”
“落冥山?”
“就是陈家院后的那座枫山。”
“我倒要去看看。”温酒道。
乞丐懒得再理他,撑着竹杖走了,口中吟着:
“赋兴生来是野流,手扶竹杖过通州。
饭篮向晓迎残月,鼓板临风唱晚秋。
双脚踏开尘世路,一肩挑尽古今愁。”
嘿!温酒认识的这个乞丐,可真不一般!
近几日来,温酒忙碌不已,白日,他要完成纪寒舟布置的课业,傍晚,他便急匆匆赶到后山 ,说是要踏青。
苏辞经过几日修养,气色好了许多。他提着一柄古剑,来到陈凛跟前:“师父,我要修剑。”
陈凛未曾多言,直接开始授业。
“剑修,以剑入道。我不会传授你什么修道的法门,你练剑便是。前些日赠与你的古剑,乃春秋十大名剑之一,剑名绛雪,重三斤二两八钱,原名绛血,恐其过于血腥,后人遂改做作绛雪。”
“一入剑门,你应晓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虽说修剑的最高境界在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但能将剑修实力发挥极致的,仍是那柄趁手快剑。”
苏辞陷入了沉思,他紧握手中绛雪,似是隐隐能感到剑的锋鸣之声。
然而今日陈凛没有让他练剑,只道:“扎马步三个时辰。”
苏辞依言照做,陈凛踢了踢他的腿弯,让他调整姿势,他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扎马步到天黑。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问号总是不见踪影,看来要重新修改一遍,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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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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