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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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儿了。
周一晚上，一个身形娇小的小老太太来到学校门口。我和秋景刚走出门，就遭受了她的围追堵截。
我有些不可思议：“奶奶你怎么来了？”
小老太太看了一眼我，又好好打量一番我身边的姑娘，点头道：“奶奶想着好久没来接你了，怕你看着别人都有家长接，眼红。”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那句“您这又当又立的戏码真精彩”咽下嘴。
秋景很懂事，立马叫了句“奶奶好”，然后挽着我的手。我知道她是催促我别堵在校门口，先跟着老太太离开。
哇我那一分钟真的太资了，没给奶奶回应，拉着秋景就走。秋景握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好好说话。”不过下一秒她也沉默下来，应该是回想起前天我说的那些。
奶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有一种“游刃有余”甚至是“志在必得”的感觉。我打了个激灵，依稀回想起高一时她逼着我和朋友绝交的场景。当时的她也是这个模样，笃定了我一定不会再和朋友说话，或者说相信我一定没面子主动理她们。
我反握住秋景的手，听见秋景倒吸了口冷气，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疼……”这才发现她的手被我捏红了，急忙放开。
我声音带上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阿景……你有什么借口，能让我住你家吗……有吗……”
秋景不发一言。我知道她在想，也没催促她。
就这样走到十字路口，该分别的时候。秋景突然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里。这个拥抱持续了好几秒，直到老太太走到面前她才放开我
秋景向老太太颔首：“奶奶再见。”又转头看向我，挥了挥手，“走了，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这是平常分手前秋景都会嘱咐的一句话。
而奶奶不负众望地开口了：“别介，先留一下。”她走到一处不挡着行人的的地方，示意我们也过来。我抓着秋景的袖子向她走去，眼里带着祈求。
祈求当然是没效果的，无论她看没看见。
我们站在她面前，我低着头，只希望此刻时间凝固，或者我消失。
“你是烟落的朋友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得到肯定回答后嗤笑一声，“你凭什么当烟落的朋友啊？”
秋景没回答，翻了个白眼。
奶奶看见那个白眼 ，瞬间就炸了：“我昨天早上晚上都看见你了！在楼底下，骑摩托，抽烟，不好好穿衣服。你是不是就是想把烟落带坏掉！”
秋景依旧沉默，奶奶当她默认：“边烟落你好好看看，我一不管着你就交这样不三不四的人！你也是，别想着把烟落拖下水！她这么乖巧，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爹养没妈教！我一看见你啊，我就知道你肯定家教有问题，爹妈都是孬货才教出你这样的人。”
哇和我想象的分毫不差，在最后一定会对对方父母进行侮辱，想发怒又不好对着无辜的自己发，以至于每个朋友都会像奶奶保证：“我不会再和她一起玩了。”
这次也一样。
可这次的我不太一样。
我从拉着秋景衣服，变成挽着秋景手臂，冷笑一声：“哦，我什么时候有爹养有妈教了？”
奶奶似是没想到我会一反常态地反唇相讥，支支吾吾回答：“你……你有奶奶教啊。”
“哦～”我发这个单音的声调抑扬顿挫，“你应该感谢老天，我没被教成个泼妇。”
听到父母被骂，秋景已经在爆炸的边缘徘徊，但我挽住她的动作浇灭了那根引线。我说完话后，秋景不发一言，挽着我转身就走。
在路边等红灯的间隙，秋景声音有些冷：“我和父母的确也有矛盾，但我不允许外人这么说他们。”
那一瞬间，我觉得秋景是幸福的。她不让外人说她父母不好，是对父母还有感情在里面的吧。我把自己带入到角色里，发现如果别人骂我父母，我或许只会冷漠地听着，最多辩解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们养的”。
我目送着她过马路，也没看奶奶站在哪个地方等我，也没在意她现在是什么表情，转身向小区另一个门走去。那个门和学校大门在同一条路上，距离十字路口有一定距离，从和秋景一起回家后我没怎么走过。
回到家后依旧沉默着。
奶奶三番五次想开口打破这个局面，我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模样也是可怜，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把好牌打成这种让人恶心的局面的。我大发慈悲开口：“我算是知道你怎么会突然脑残来接我了。合着我妈不在，没人陪你吵架，寂寞了是吧。”
妈之前提过一嘴今晚有饭局，我没放在心上，看见人没在家才想起来。
奶奶想要发火，我没管她，继续道：“想吵架就吱一声，我觉都不睡了，陪你吵。”
奶奶一听她的小乖孙觉都不睡了，急忙闭嘴，拿壶烧水，意思是让我赶快洗了睡觉。我“呵”了一声，看着她自我陶醉。
躺在床上，给秋景发了晚安后，我又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问题。我想了很多，想到以前的父母以前的家，以前和现在的生活对比，想到母亲纵容奶奶“管教”我。
或许我也很舍不得别人说父母坏话，就像舍不得以前的生活一样。
可是很多时候，一次伤害就能把所有美好的记忆全都铲除。人的心很小，要装仇恨的话就很难看到美好，很难怀揣希望。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会被来自父母亲人的折磨瞬间击垮，那道疤痕始终是难以消除的。不满与憎恶让人陷入恶性循环，想要关心又觉得不值，真关心也还是逃不过争吵。
直到现在，我拥有了自由，也依旧没能逃出所有的囹圄。
之后几天都没好意思和秋景说话，总觉得是我害她父母被侮辱。想要去道歉，一想到我是替奶奶去道歉又会想凭什么啊。
周四晚上，三天没发来过消息的秋景突然发了两张截图过来。我点开一看，是美团上购买电影票的截图和地点场次截图。
我正要发个问号过去，秋景又发来了条消息。
【景大可爱：？】
我：……
【长烟落日：啥？】
【景大可爱：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呀】
【景大可爱：知道你傲娇要人哄，我就勉为其难哄哄你好啦】
我眼睛一酸。
明明是我的问题，是我在那儿别扭，却要秋景来安慰我。而秋景真的过来了，明明应该是我先低头的。
突然觉得之前的纠结和不甘都是扯淡。
【长烟落日：对不起……】
【长烟落日：对不起QAQ害得你被骂了QAQ】
【长烟落日：呜呜呜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小倔强和你冷战的我自愿接受惩罚……】
【景大可爱：那就惩罚你请我吃哈根达斯吧】
【景大可爱：是你那个奶奶的问题，你道什么歉】
【景大可爱：你应该道歉！因为你和我冷战了！】
我噗嗤一笑。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没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周五下午，和母亲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便爬上秋景的摩托来到同德。
看完电影后，我和秋景一起坐扶梯到一楼。出了大厦门，看着这天气挺可人的，我就就着这暧昧的气氛问道：“周天……”
“要吃冰激凌吗？”秋景打断我的话，拉着我到哈根达斯门口，“说好请我的啊？”
我点头微笑，低头苦笑。
挺怕秋景会因为奶奶的话膈应，以后就不带我玩了。约我看电影时我还以为不用顾虑，没想到还是在人心里面留了道疤。
我嘴唇微动，默念了句“对不起”。而后又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天天说这三个字都说腻了，也没见做什么能弥补的实事，边烟落，你真是垃圾啊。
这周六也是很早就去补习班，果不其然又看见了李明孝同学。他朝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还没等我回应就钻进教室里关上门。
我：……
中午依旧是我们三个人吃，依旧在胡九。老师知道上次的饭是李明孝请的，非要请他喝饮料。我就顺势坑一把，让老师一起买回来。
正当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逐渐陷入尴尬时，不远处一桌吃好，几个人勾肩搭背地朝我们这边走。李明孝转过头看他们，为首的人痞笑着打了个招呼：“哟孝哥，泡马子呢？”
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们打破尴尬的气氛还是该掀桌子走人。
李明孝瞪了他们一样，转回头，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勾着刚刚说话那人脖子的另一个男生帮腔道：“也不怕被嫂子知道哈？”
李明孝长腿抵桌角一蹬，椅子往后挪，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转身看着那货小混混模样的人：“皮子痒了还是好久没经历过死亡了？”伸手狠狠指了下第二次开口说话的人，“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
张道就是宁夏男朋友的名字，而这里离F中挺近的，就在隔壁。
不会是重名吧……我突然想起来刚刚他们对李明孝的称呼，孝哥。内心呵呵，原来我面前这个是个渣，长得真有迷惑性。
李明孝让椅子回归正常位置，看着那几人走远，才解释道：“别听他们瞎说，一群满嘴跑火车的人。”
我笑了笑，双手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前后晃了晃头：“孝哥，你认识秋景吗？”
“别叫我孝哥。”李明孝隐藏得很好，但我还是看见他目光闪烁和一瞬间的震惊，“不认识，谁啊？”
我“呵呵”两声，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