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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间际会只因缘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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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八,江东城内,街道两旁,男女老少像打了鸡血一般互相拥挤着,只为了一睹江东帅府迎亲的阵仗。大家对这位即将过门的少帅夫人充满了惊讶、好奇、还有嫉妒。
“谁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嫁给飞少帅做新娘?”
“肯定不是一般家的姑娘,我听说潞南的穆郡王和塞西的云麓公主定了亲,这眼看着两家结成一家,他赫飞能不着急吗?”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咱们老帅的原配夫人亲自为少帅择定的亲事……”
“原配夫人?”
“哎呀,甭管哪家的闺女嫁到帅府,我看日子都好过不了!”
……
喜庆的鼓乐、迎亲的唢呐,热闹的演奏着,即使此刻天公不做美,昏沉欲雨,但迎亲的队伍却在极力营造一种喜气、欢腾、热闹的氛围。
赫飞端坐马上,迎着周围注视的目光,平日里冷峻凌厉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演戏终究要圆满,为了自己,也为了安慰人群中那些各怀心思,动荡不安分的目光。
3个月前潞南的掌舵人穆天辰与塞西的云麓公主定亲,震惊天下。如今他的这门亲事又如此突然,时机如此特别,只怕会为原本动荡不安的局势增添几分悬疑色彩。即使不过是遵从母命的巧合而已,可是深处政治权利争斗的中心,一举一动就都有了旁的意义,最简单、最真实的情况说与天下人,却偏偏不会有人相信。
此刻,来自四面八方的探子混迹在熙攘的人群中,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来探听到与这门亲事和这位新娘有关的一切信息。想到这里,赫飞突然觉得很好笑,不要说这些怀着各样企图的看客们,他作为这出戏的男主角,对这个即将走入自己生命的女人,也是一无所知,家世、背景、长相甚至是姓名。
就在他四下观望,接受众人道贺的时候,机敏谨慎的性格让他很容易感到身旁的细微变化,一束特殊的目光暗中射来,他不露声色的瞟向四周,刹那间他又见到了那个女人和那双眼睛,就在不远处的楼台上望着他。能让他记得女人不多,但他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任何男人见过都再难忘记,更何况那双足以魅惑人心的眼睛,曾经如火般与他对望。这双眼睛不是美丽,不是清澈,而是十足的妖媚,眼神中流露出的每一丝情意都足以让男人想入非非。她望着迎亲队伍中的赫飞,露出一丝微笑……
“少帅……,少帅……”急促的叫喊声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一位身着江东军军服的军士从人群中跌撞着向前挤出来。
随行的侍卫见有异动,快速闪身上前,示意他不得放肆。谁料,这名军士却不管不顾,撕扯着想要冲到赫飞面前,侍卫本能反应,扣住他的胳膊,哪知他却不顾疼痛,挣扎着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喊道:“少帅,少帅,小的不敢不报啊,唐彧公子,唐彧公子他,遭人灭门啊……”
喧嚣的人群在一瞬间被这个震惊的消息轰炸的六神无主,只能惊讶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辨真假、难以置信。在江东,没有人不知道唐彧公子,他是江东最特殊也是最受保护的人物,如果军士所言属实,那么这无疑是有人在蓄意挑战赫飞的承诺、尊严以及整个江东军的实力。
“放肆,少帅大婚,唐公子作为受邀上宾,早在帅府等待观礼,你胡言乱语,居心何在?”赫飞的副官怒斥道。
“少帅,唐府上下13口无一幸免,我实在不敢不报啊,少帅……”军士哭得前仰后合,还在不住的对着赫飞磕头。
迎亲的队伍已经停下,大家都在观望这边发生的事情,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到赫飞身上。从刚才望到楼台上那个女人到如今听到唐彧遇害的消息,赫飞的震惊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少,只不过他并未向军士提出任何问题,只是凝视人群,微一皱眉,随即令道“靖佐,护卫花轿到帅府,告诉老信好生处理府内事务。”
言罢,他竟调转马头,示意侍卫开道,冲出人群,策马而去,身后只留下缺少新郎的迎亲队伍呆呆的站在原地和一群同样云里雾里的老百姓面面相觑。
赫飞离去,是因为他在人群中看到自己的侍卫疾风示意,才知道事情是真的,便立即前往唐彧公子府。唐彧的父亲是唐敬,江东军副司令,他生前为赫家效力二十载,南征北战、立下战功无数,难得的是他不像赫褚手下其他兄弟那般拥兵自傲、嚣张跋扈,而是心存侠义,仁义厚道,无论是军队还是江东百姓都对唐敬敬爱有加。只是他有一个先天不足的儿子,就是唐彧,他只有七八岁的智商,出于对唐敬的崇拜,江东人对他这个儿子也是同情和爱护的。而且唐彧虽然脑子不好,但是天性善良,乐善好施,江东受过他们父子恩惠的人不在少数。后来唐敬为保江东战死,赫飞曾在其弥留之际立誓要保唐彧终身平安快乐,如今却让他遇害,赫飞的压力可想而知。
“情况到底怎么样?”来到唐彧公子府,赫飞下马,问跟随身后的疾风。
“属下来到唐府就发现大门紧闭,府内安静的可怕,进门才发现,人全没了,唐彧公子和紫夫人,还有侍卫丫环,一共13人。”疾风答道。
赫飞微微驻步,面上露出难以言说的痛惜之情。人人都知道他对唐彧有责任有义务,但却不知道他对这个傻小子是真的有兄弟之情。之前唐彧听说赫飞要成亲,蹦蹦跳跳、欢天喜地的来找他,还悄悄说要教赫飞像他疼紫妹妹一样的疼新娘子。可如今,一夕之间,唐彧竟然与自己阴阳相隔,想到这,赫飞的心就像针扎般的疼,他绝不能让唐彧枉死,他要查出是谁导演了这出卑鄙的戏剧,让他付出代价。强压着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他亲自检查着唐彧的尸首。他浑身上下没有大的伤痕,只是胸口处有两个极其微小的小孔。
“少帅,其他人的症状和唐彧公子的一样,没有任何大的伤痕,只是在不同的位置都有类似的小孔。而且屋内也没有任何打斗和争执的痕迹,除了值夜的人倒在卧室门外,其余都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好像都是在梦中就去了。”疾风报道。
“这个伤口很明显是毒蛇咬的,一口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赫飞望着府内整洁如平常的摆设,心头涌起疑虑万千,13条人命,无声无息的就去了,显然毒蛇训练有素,操纵毒蛇的人更是个中高手。这样的人他何苦要杀唐彧这样一个完全无害之人?没有偷抢财物的痕迹,不是为财,如此平静的杀人手法,也应该不是寻仇,难道只是为了在我迎亲之时要我难堪?想到这里,赫飞猛然一惊,转身与疾风耳语,紧接着就匆忙外出了。
自唐彧府出走后,赫飞消失了一夜,此刻的江东军部却已经吵翻了天。赫飞的一群叔叔们,都是当年帮着赫褚打天下的功臣,也是赫褚留给赫飞的大难题。他们有战功,掌兵马,享威望,让赫飞轻不得重不得,很是憋手。
“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唐彧,唐敬为江东豁出命去拼了一辈子就留下这么个崽子,居然还被人给害死了,一个个人模狗样似的和他称兄道弟,现在对得起他吗?”说话的是匡万历,江东军都统,他是唐敬一手提拔的,对待唐敬已经敬重到骨子里了,所以唐彧被害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呵呵,恐怕没法交代的不只你和我呀……”赵岩领阴阳怪气的说着,“赫飞那小子呢,跑哪去了?他平时不是一直挺厉害的嘛,怎么眼皮子底下,让人把兄弟害死了?”
“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赫飞,唐彧是赫飞的兄弟,就不是你我的侄子吗,我们就没责任吗?”江望衡说道。
“江老兄,我不是怪他,可你看,事情都发生一天了,他呢,人呢,丢这么个烂摊子不回来,人不见了。哼,我看不是回帅府,和新娘子洞房去了吧。”
“赫飞知道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赶到唐彧府内,迎亲的队伍都丢下了,堂都没拜,还看不出他对唐彧的情义吗?”江望衡反驳道。
“情义?哼,恐怕他那是做给你我和天下人看的……,他要是有情义,你那闺女……”
原本场面尚在控制之中,可当江望衡听到赵岩岭提闺女这两个字之后,就像发了疯的狼一般一跃而起,拔出腰间配枪直指赵岩领的脑袋。
赵岩领和江望衡的侍卫随即拔枪相向,枪战一触即发。
“少帅”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只见赫飞带着疾风和靖佐走入屋内,看到剑拔弩张的两拨人,他一言未发,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到司令的位置落座。
江望衡和赵岩领两人自感无趣,虽然仍是恶狠狠的看着对方,但是也只能气愤的放下枪,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