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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人间际会只因缘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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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随即恢复平静,赫飞这才开口“相信几位叔叔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赫飞,你少装蒜,唐彧的事到底怎么解决,”匡万利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根筋,说话永远不分场合,看不清事态发展,但是好在他会打仗,而且没有争权篡位野心。
“够了,没规没距的,”一直坐在旁边未说话的章怀起制止了匡万利的无礼,“少帅,大家也是一时情急,为唐彧的事担……”
“章叔不必介怀,大家的心情我很清楚。”赫飞知道章怀起又想装好人,故意打断了他说话。
“清楚没用啊,想办法解决啊,少帅。”赵岩领依旧阴阳怪气,“大庭广众之下,唐彧被害,现在老百姓都吵吵着说江东军无能,而且唐敬在的时候,军中上下都那么尊敬他,发生这样的事,军队也是怨气冲天,解决不好的话……”
“行了,几位叔叔。”赫飞目光凌厉的扫向众人,“不是真的以为这一夜我是回去洞房了吧。”目光停留在赵岩领的脸上,看得他一阵心虚。随后转头对疾风说“把他带上来。”
只见两名侍卫压着一个满身伤痕,看上去只剩半条命的人走进屋内,压着他跪在了匡万利和江望衡的座位旁边。
“赵叔,您是迎亲特使,一直跟着迎亲的队伍,您来认认这是谁。”
赵岩领定睛一看,叫到“哎,这不是那天去报信那小子嘛,怎么把他弄来了?”
“昨天早上疾风接唐彧观礼,他到唐府之时,那里的大门从内紧锁,也就是昨晚出事后,还没有人进出过唐府……”赫飞斜眼看着那个军士,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你告诉大家,你又是怎么知道唐公子遇害的,甚至动作比疾风还快,抢先在我迎亲的路上,把这件事喊给了全江东的人。”
两名侍卫压着军士跪在地上,就在匡万利身旁,但他还是努力的昂起头,笑道“赫飞,你猜的不错,唐彧一家13口都是我杀的。而且我是专门选在你成亲的时候杀的他,我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么,我就是要让全江东的人都来看你的笑话。”
“啪……”只听一个巨大的巴掌,在这个凶手的脸上开花,匡万利怒不可遏,“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害了我的侄子” 随后一阵咒骂,夹杂着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只见他一手拎着凶手的头,一手拔出配枪,紧紧抵着他的脑袋,“我毙了你……”
话音未落,却只见这个凶手猛然向上仰头,竟一口叼住了匡万利的手枪,“不好,他要自杀”一旁的赵岩领,赶忙起身要抓起这个凶手,但是凶手这种略带攻击性的行为却彻底惹怒了匡万利,不待赵岩领阻拦,匡万利已经扣动扳机,为唐彧报了仇。
“哎,还没问清楚呢”赵岩领急的跳起脚来了。
“问什么清楚啊,他都承认了。”
“谁指使的,怎么杀的,这都没问呢,匡大蛮子,你可真蛮啊!”
“我来为赵叔解释这个问题”赫飞在一旁搭腔,微一示意,侍卫便从军士的身上翻出了个袋子,打开之后发现是两条通体赤红的死蛇。
“这能说明啥呀?”赵岩领走上前,拎着那个死蛇的尾巴,瞧了瞧。
“这种蛇,叫赤链蛇,有剧毒”赫飞淡淡的说道。
“啊……”吓得赵岩领一下把蛇扔出老远。“赫飞,你……”
“你扔它干什么呀,我说的是牙有剧毒。”赫飞皱着眉头说道,“毒蛇不都是牙有毒吗?”
“你……你少打哈哈,就凭这两条死蛇,就能证实这个人是凶手?”赵岩领龇牙咧嘴的问。
“您可以把蛇嘴掰开,用牙齿比对一下唐彧身上的伤口,看看小侄有没有糊弄您呐。”
“凶手自己都承认了,凶器也找到了,刚才大家都吵吵着对不起唐敬,现在少帅找到了凶手,帮唐彧报了仇,也替江东军挽回了颜面,你还有什么疑问啊?难道你还有什么私心不成?”
“江望衡,你别血口喷人,我能有什么私心啊?”
“好啦”赫飞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严肃说道“几位叔叔不要中了凶手的计,他想让江东军心不稳,想让全城百姓看到江东军的无能,更想限赫飞和诸位于不义,幸好小侄不辱使命,终于把凶手带了回来,匡叔也为唐彧报了仇,可安军心,可安民心。还望诸位叔叔不要因为悲伤过度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相信唐叔在天有灵,一定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赫飞望望赵岩领,又看了看章怀起,继续说道“疾风马上发出公告,宣布杀害唐彧公子的凶手已经伏法。把这具尸体拖出去,挂在城楼上,告诉大家挑战东军的下场就是这样。还有,唐彧公子及其夫人随葬苍岩山唐敬副司令墓旁,明日送唐公子入土,本帅亲往唐副司令墓前谢罪。全城百姓如有受唐氏恩惠不能忘怀者均可前往吊唁,但是唐公子素来欢乐,一向以大局为重,必不喜江东上下为他之事而人心难安,所以传令,今后凡有故意制造悲伤情绪,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赵岩领看向章怀起,没有得到任何信息。不得不承认赫飞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化解了一场危机,做的仁至义尽,做的合情合理,平了江东的民愤,安了江东的军心,还封了别有用心人之口。
处理完了军部的事情已经傍晚,赫飞悄悄的回到府内,他并没有去看望被丢在半路的新娘子,因为这两天太累了,他还不想马上去面对人生的另一个大麻烦。于是就来到府内的畅思园中,叼了一颗狗尾巴草在嘴上,懒散的躺在镜湖边的草地上,吹着风,听着水声。
“真是不让人消停啊……” 赫飞闭着眼睛突然嘟囔道。
话还没说完,一记重拳迎面击来。
赫飞感受拳风所至出手抵挡,随即起身,“燕允卿……”
“去了趟关北,人都变剽悍了!” 赫飞立定,笑着说道。
燕允卿是赫飞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善诗书懂医术,为人温文儒雅,他与赫飞虽然性格完全不同,但两人却是至交好友,没有歃血为盟的承诺,却共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的考验。燕允卿虽然不是江东军的人,但却是赫飞最得力的助手,也因为他医术高明,经常在军队中治疗伤患,军队上下都尊称他一声“燕少”。
如果可以想象,现在呈现在眼前的画面应该是很值得欣赏的。临近十五,圆月挂在天空,洒下的月光反射在微起波澜的镜湖上打向岸边,两个男子临风而立,一个风度翩翩,一个潇洒俊朗,只可惜男人们之间的话题却总是会破坏画面的美感。
“倭人真的去找过吴桐,他们答应支持关北的军火和军费不是个小数目。现在的形势对江东很不利,穆天辰和云麓公主定亲,潞南和塞西等于是一家,如今吴桐又和倭人勾结,只有江东处于无结盟状态,而且我们还是处于中心地带,一旦穆天辰和吴桐达成默契,两边同时开战,江东随时都有被撕裂瓜分的危险。”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随着潞南和塞西的联姻而被打乱,各方大小势力都在蠢蠢欲动。燕允卿一向头脑清晰,他为赫飞分析问题一向以最坏的局势为基础,而赫飞也的确是面对着巨大的难题。只不过哪一位站在风口浪尖的人物不是度过无数生死攸关的劫数而出类拔萃,飞少帅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街坊四邻,若没有过人的胆识、智慧和手腕,又怎么做得这一方霸主。“结盟是各取所需,一旦利益发生冲突,翻脸无情的代价恐怕更难以承受。倭人肯与吴桐结盟,绝不是想做善事,他们的心思也绝不可能是一点点蝇头小利,那么乖张的胃口该用什么来满足,我对这点很感兴趣。”
“也许是平分天下的承诺。”燕允卿大胆猜想。
“呵呵……”赫飞未置可否,冷笑道“天下霸主的位置只有一个,但是人人却都有做梦的权利,也真难为吴桐了,南柯一梦竟然堵上了做汉奸的代价。”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也没有想向天下人隐瞒的意思,关北城内来自倭国的浪人剑客随处可见。”燕允卿说道。
“浪人?剑客?”赫飞重复着这两个词语,“最近江东似乎有一股江湖势力在活动,而且应该还不是一般的江湖组织。”
“你是说……唐彧的事”
“嗯”提到唐彧,赫飞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望着面前平静的湖水,“唐彧是被赤链蛇所伤,这种蛇生长在沙漠中,靠鲜血喂养,要有极强的内力吹奏乐声才能控制,这样的手法实在不像军界中人所用。不仅如此,我隐隐感觉唐彧的事情只是个引子,凶手杀他不可能只是为了让我难堪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酝酿当中。”
“那个凶手?”燕允卿问道。
“帮凶而已,他只是熬不住刑罚,才领悟到应该全揽上身。我故意让他跪在匡万利身边,又告诉他惹怒他的方法,这样借着匡万利的枪,我才好顺水推舟,暂时先给天下个交代,稳住局势,封了军中那几位的嘴。”说到这,赫飞那暗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恨恨说道“章怀起和赵岩领这两个老东西,早晚我得收拾了他们。”
“军中原本就有人一直不服你掌江东帅印,赵岩领还好说,关键是他背后的章怀起城府太深,永远以德高望重的长者身份出现,而且军功显赫,效忠他的人不在少数,没有确凿的证据想动他,恐怕会军心大乱。”
“他和唐叔不一样,他的德高望重是假的,放心吧,有野心就会做事,有欲望就有弱点,收拾他只是迟早的事。”
“明天……我去看看唐彧。”燕允卿说道。
“恩,原本是冲我来的,没想到会让他无辜枉死,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唐叔。”赫飞对唐彧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只不过之前面对着天下的拷问,面对着军中的不安分因素,他没有办法,只能让最真的感情在最假的形式下展现。
“别太自责了,事情根本不在控制,谁会想到居然有人会用唐彧来打击你,还是在你成亲……”话没说完,燕允卿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大事,略显激动,赫飞则无奈的斜眼看着他的反常表现。
“哎,你不是成亲了吗,我千里奔波、兼程赶来就是为了贺您大婚的。”
“我谢谢您。”赫飞阴阳怪气的说。
“新娘子呢?”
“我还没见着呢”
“什么?”
就在说话之际,两人感到旁边的树丛后有异动,对视一望,赫飞一个闪身,逮出后面的“异动”
“哎呦,疼死我了”一个小姑娘被拎了出来,赫飞扣着她的胳膊说道:“你是哪个院子的,这个地方不能随便来,不知道吗?”
“哪里写着不能随便来呢?哎呦,疼死我了,你先放开”小姑娘一边吼还一边对着赫飞拳打脚踢。
“你在这儿多长时间了?”赫飞问道。
“你放开,你放开,我就告诉你。”
看出她一点武功都没有,估计是哪个院子新来的丫鬟误闯了进来,没有什么杀伤力,赫飞就松开了手。
“哎呦,疼死我了,你个野人……”小姑娘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瞪着大大的眼睛骂道。
“你是不是还想挨捏呀”
“肯定不想啊”答的义正言辞。
“你到底听到什么了?”赫飞问道。
“我听到……,我就不告诉你”转身要跑。
赫飞本想上前逮住她,可是燕允卿拦了他一下,说道: “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你说话还挺客气,没有那么粗鲁。”“狠狠瞪了赫飞一眼,转过脸来对着燕允卿咪咪笑道:“放心吧,你们说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不会到处乱讲的哈,再见。”
这个时候的赫飞和燕允卿就像被冰镇了一样,两人头脑中的念头是一样的“她不能留”。
“哎呦,您怎么跑这玩来了,我的小祖宗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破空而出,一个摇曳生姿的身影扭捏而来,“哎呦,这个地儿晚上怎么这么滑,哎呀……”话还没说完,人就撂倒在青石板上了。
“哈哈哈,信大爷您怎么摔了呢,我还没看您扭够呢” 小姑娘一边乐的前仰后合,一边伸手把老信扶了起来。
“您怎么又叫我信大爷呢,我是奴才,叫我老信”
“什么奴才,您这么大年纪,谁这么叫,谁没有家教。”
“哎呦,嘘”老信用手绢捂了一下小姑娘的嘴,“这话不能乱说呀”一股香粉味扑来呛得小姑娘直咳嗽。
“您怎么跑这儿玩来了,快走,这不能……”老信眼角瞟到那边的人影,惊叫起来“哎呦喂,少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慌忙拉着小姑娘扭搭着跑来。
“哎呦燕少也回来啦……”
“你好,信大爷。”燕允卿随着小姑娘叫。
“哎呦,您这可折煞老奴了”这边说着,这边就把旁边的小姑娘拉过来,“快来,快来,还没见到呢吧,这就是少帅……”他的手绢这么一挥,小姑娘的头跟着晃了一下,大眼睛眨巴着望了望面前的两个人,转头望向老信:“哪个呀?”
相信此刻的赫飞和燕允卿已经猜到这个女孩究竟是谁,只是对于赫飞而言这个事实在是有点残酷,他不太愿意承认,可是老信却步步紧逼将活生生的事实拉到他的面前。
“少帅,这就是少夫人。”
往日里那凌厉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无奈,哭笑不得的表情掩盖了得意张扬的性格,他没有期望母亲强塞给自己的女人会让自己一见倾心,但是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此刻若不是还有些理智和教养作为支撑,他真想说一句“靠,什么东西……”
“呵呵呵……”燕允卿在旁边止不住的笑。相识多年,他十分清楚赫飞中意的要么是弱柳扶风,柔情似水般的姑娘,要么就是娇艳欲滴,眼波媚人的类型,只是面前的这个领域应该是他从来没有涉猎过的。
这位少夫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看上去倒也是清丽可人,弯弯的眉毛,吹弹可破的肌肤,尤其是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十分清澈,现在正呆呆的望着她也难以接受的一切。
你不想见我,我也没有瞧上你,可缘分本就十分奇妙,人生的际遇、老天的安排,几时会考虑人的意愿。前生的因注定结出今世的果,天南地北的两人竟然能用红绳牵在一起,也算是煞费苦心的安排,充满了疑惑、充满了不解,也充满了神奇和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