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走在冷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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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地上的灰尘被扬起，树上的叶子慢慢飘下，以为会让人另眼相看的美丽衣裙却真真成了华而不实，瑟瑟发抖。其实并不是抵抗不了这小小的寒冷，只是心里的温暖没了，就没有了让自己镇静下来根由。脚步快了起来，迷不择路，当有心看清周围，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条路灯不甚明亮的窄巷。本来就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莫小帆想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站在了路的中央——一个十字路口，那么自己是从哪一方向走过来的呢？
夜晚，城市在喧嚣，灯红酒绿的吵闹，而这里不是城市的一部分么，为什么光线是如此的暗沉？！继续往前走着的步伐：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曾经能够相遇的缘分早就花光了所有的运气，那就不要折返了。
回头也不能改变什么。
有光穿透了厚实的树木交错的枝叶，莫小帆迎着亮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看见门口黑板白字的招牌，原来是个奶茶店。
不大的房间，小小的一间店，柜台的后面坐着一个女孩，正坐着看书，听见声音后抬起了头，披肩发，和气的笑容：“请问，需要什么...呃，你穿成这样不冷么？”
“...喝了点酒。”
“那更要注意啦！我给你弄杯热牛奶吧，暖和暖和。”
莫小帆看着女孩认真热情的样子，点了点头。女孩手法纯熟地配制着饮品，望着她青涩的模样，莫小帆想到了自己骑着单车放学回家的日子，时间仓皇，旅途辗转，自己离那时的单纯已经这么远了。
“我找了部电影，一会一起看呗？”
突然从隔板的后面跑出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搂着笔记本电脑，带着框架眼镜笑着提议。
“我才不要，你每次看的不是恐怖就是暴力。”
“嗯，这次不是，是小清新啦！”
“真的吗？”
“不信你过来看啊。”说着，眼镜女孩拖过一旁的矮桌，放下电脑，按下了空格键。
“你的热牛奶，四块。”
莫小帆给了钱，捧起杯子。“小心烫！”女孩连忙说。莫小帆感激的笑了笑，小口的嘬着：温暖从口中顺着喉咙一直流向了心脏。提琴的声音响起，看着头挨头一起看电影的女孩们，莫小帆摩挲着杯沿，出了神。
不愿意想到的话语，不要再回忆起的场景，反复的出现反复的提醒，并不是什么舒服事情。以至于被女孩的一句“你还需要什么？”惊醒的时候，反而会让人不禁舒了口气。
莫小帆告别了兴致勃勃的女孩们，离开了小店，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叹息：为什么会狼狈到要靠一杯热饮才能汲取到温暖的地步？黑漆漆的前方看不到尽头，这样义无反顾的向前真的是对的吗？岁月走过皮肤，划入肌理，带走青春，带走诗意，当沉淀下来的时候，总是会有所收获的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一无所有？
莫小帆走在不知名的路上，找不到方向寻不到出口。
回到店里的时候，看着楼梯道，突然失去了上去的气力，穿过依然泛着食物香味的厨房，来到只有墙上电子钟发出一点点亮的前堂——凌晨两点半。早已不是通宵营业的店铺，没有了夏日的鼎盛人气，在失去热烈的秋夜里显得格外冷清。借着微弱的光，莫小帆走到了第一次来到这里坐过的沙发上，陷了进去，手中的牛奶还有大半，已经变凉，可是仍然不想放手。把窗帘轻轻拉开一个缝隙：外面路灯的余光钻了进来，刺进了眼睛里，照亮了脸上未干的泪。
路灯下，拎着高跟鞋站在冷清的街边，等着似乎应该不会出现的出租车，莫小帆想到了那个滂沱大雨的夜里，因为一个电话就奋不顾身的自己，浓烈的悲哀，一直压制住的悲哀，像是终于在胸腔的左边找到了目标，翻涌着舞动着。坐进车子的后排座位，报出目的地，莫小帆盯着路中的白线，直发晕。
“人的一生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也许当时会很难过，但最重要的是要迈过那个坎，这样才能好好的生活。”
毕竟深夜里衣着华丽却面色凄然的女人，只要不是面目可憎，总会勾起人的怜悯之心吧。好心的司机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像是一根导管，让一直包裹着心脏，一层一层渗透进去的委屈和不甘，终于宣泄了出来。莫小帆抚掉了落在手上的泪，离开光线照射到的地方，捂住了脸。
不管是卖奶茶的女孩，还是出租车的司机，今晚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伤心呢？
略显清冷的办公室，随着李歆的到来活跃起来，她惊讶地打着招呼“小帆姐，你今天好早啊！”本来正在敲击着键盘的莫小帆从屏幕里抬起了头，牵动下了嘴角，从桌边拿出一个纸袋，扬了扬。
“给我的？”李歆直接把包扔到了座位上，接了过去，抽出里面的盒子，一打开，惊呼了起来。
“哇，是那件礼服吗，小帆姐？！”
“小帆姐你真的买下了！！”
“这实物还真是和图片一模一样啊！”
安静沉闷了很久的莫小帆因为李歆对着一条裙子喋喋不休的狂喜，突然感觉到了生活中本应有的生气，她笑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我昨晚试了一下...不合适。上次你说喜欢的，就拿过来了，只是不要嫌弃...”
“真的吗？！小帆姐这是给了我吗！”李歆显得更加激动，向前走了几步，“真的吗？”
太过明显而又浓烈的喜悦扑面而来，莫小帆咳了一下，“嗯，快收拾一下，马上要去活动现场，文案什么的不要再弄乱了。”拿着桌上的杯子去了茶水间。
“可是小帆姐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你喜欢，不是吗。”
求知欲强盛的人，因为这样的理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歆仍然追在莫小帆的身后，“我喜欢，你就送啊，又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莫小帆喝了口水，看着这张依旧新进职员的朝气脸孔，如同高中时期的王一阁一般，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的女孩，永远都不会用完的精力，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喜欢才会善待。”
头痛晕眩的感觉从昨晚一直持续到现在，摸过额头，很明显是发烧了，吃了些药，这样看来并没什么效果。莫小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住了李歆的追问，指了指挂钟，示意她收拾好文件，一起赶往活动现场。
不舒适的感觉一直跟随着自己，从公司到场地，从电脑屏幕到纸质文件，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鼻腔里呼出的气体灼伤了手背上的皮肤，嗓子在很多杯水的滋润后依然是钻心的疼，口干舌燥，说的就是这个时候吧。嘴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皮干裂流血，唇彩也掩饰不了的虚弱，那晶亮的艳色固体一碰触到就只剩下了疼。莫小帆想着自己还能撑多久，坐在塑料凳子上端着饭盒的她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四十五。时间走得还真是慢呢，一直到晚上才会出现的疲惫感怎么今天来的这么早呢？超负荷的躯体撑不起羸弱的精神了吗？
心里苦笑。
散落在场地里各个角落的人们，正在享用着劳动后美味午餐，所以也就无暇顾及周遭，等意识到的时候，只是看见独自坐着的某个女人瞬间倒了下去，饭菜洒一地。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走在冷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