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长歌》苏濛

12、第五章 捉妖

　　越府出现妖孽，这消息不知怎的传出府外，整个永安城人心惶惶。

　　越老爷子为了辟谣，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胖一瘦的两位道士。据那道士说，他们修行羽仙门下，捉妖经验极为丰富。

　　长欢一喜，高高兴兴的要去认师兄弟，结果却颓废的败兴归来。

　　是夜，那道士在府中作法，我们被请去旁观。

　　我抱着萌宝站在一边，看那两个道士挥着桃木剑嘴里喃喃又是撒糯米水又是抛黄纸，把干净敞亮的大厅弄得一团乱之后，那瘦道人闭着眼用桃木剑指定西方，忽然睁开道：“那妖孽藏居然藏匿在此处。”

　　我们随着那瘦道人涌向西苑，瘦道人站在西苑门外对越老爷子道：“请问此处住的是何人？”

　　越老爷子道：“我儿和儿媳。”

　　瘦道人皱了皱眉，闭着眼掐指卜算。我扯了扯沈域的袍子低声问：“他为何要一直闭着眼？”沈域道：“这才能显示出他本领高强。”我了悟的哦了一声，顺了顺萌宝的毛道：“怪不得你和小师叔凤琊卜算时都不闭眼，原来是本事不佳的缘故。”

　　本领高强的瘦道人沉思道：“你儿媳姓誊，名紫依，年二十六，贫道所言可是属实。”

　　越老爷子连连点头。

　　瘦道人继续闭眼掐指卜算说：“她如今怀孕六月。。。。。。”忽然脸色大变，惊道：“不好！”然后大步奔上楼。越老爷子急忙大步跟上前，越韶英见自己父亲脸色不好，也并未开口询问，我随在沈域身边，长欢拽着我的衣角，全都跟上去了。

　　西苑的紫藤花被修整的很好，伤痕也被修补了。夜里清风微扫，浓郁的花香四溢，带着妖艳妩媚在枝头摇曳。

　　房中，誊紫依依旧一袭广袖紫依，飘渺如画。她与越韶离相拥在炉火前，手执一本书，在为越韶离讲故事，唇边带着一抹还未隐去的温笑。

　　越韶离皱了皱眉，望着自己的父亲疑惑不解。誊紫依拉着越韶离起身，对越老爷子行了行礼道：“爹，这么晚了来西苑所为何事？”

　　那道士举起桃木剑，对着誊紫依厉声道：“妖孽还不快快现形。”

　　众人皆是一愣，越韶离那呆子忽然挡在誊紫依身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亲爹，写满了控诉和指责。越老爷子颤声问那瘦道士：“这是我儿媳，怎会是妖孽，仙人莫不是弄错了吧。”

　　瘦道士挥了挥手中的桃木剑，围着誊紫依转了一圈道：“贫道怎会弄错，这妖孽用了法术，迷惑了凡眼，大家千万不要信她。”

　　越韶离那呆子听见有人说自己媳妇的坏话，冲过去踢了那道士一脚道：“坏蛋，说依依坏话，大坏蛋。”

　　瘦道士痛心疾首道：“公子快快到贫道身后来，小心那妖孽伤了你。”

　　越韶英抽出长鞭，对瘦道士道：“牛鼻子莫要胡说八道，紫依怀着我越家骨肉，怎会是妖孽。爹，快让人将他们赶出去。”

　　他们大约是不了解越家人的团结，一旁的胖道士吓得浑身哆嗦，瘦道士腹背受阻，苦苦道：“这是妖孽施出的障眼法，你们莫要被蒙蔽了。”

　　越韶英呸了一句，将沈域拉出来：“这位沈公子习医多年，前几日还为紫依把过脉。怎会是障眼法，你满口胡话。”

　　瘦道士转身望了望沈域，好久才吐出一句：“这公子也是妖孽。”

　　将羽仙门下惊才绝绝的沈域说成是妖孽，当真是胡话都不止。我瞥了一眼身旁自始至终都面含笑意的沈域，叹道：确然长的很妖孽。

　　还未回过神，那道士颤抖着指向我：“这姑娘也是妖孽，还是只狐妖。”我侧头看了看萌宝的碧绿眸子，它也是眨巴眨巴望着我一脸无辜。

　　妖孽你大爷！再好的修养也要发毛了。

　　最后，那胖瘦道人被越韶英乱鞭抽出越府。

　　自此，府中的下人看誊紫依就跟看妖魔鬼怪似得，不过她也不大在意，整日与越韶英窝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两口过的很是欢实。

　　巳时刚过，我拖着沈域出府赏游永安，顺便觅食。

　　也不知是不是我与沈域都被那道士，指着说了句妖孽的缘故，最近明显感觉伙食的质量下降了许多。越老爷子忙着训练士兵，天香姑娘忙着侍奉亲娘，长欢大多与她一起，我便和沈域成了越府最游手好闲的人。

　　在一个馄饨摊点了一份永安著名的海鲜混沌，我与沈域撩袍落座。

　　忽听邻座一位大汉道：“城主的儿媳居然是只妖孽。”

　　他对面的男子回道：“莫要胡说，世上哪有什么妖孽鬼怪。”

　　大汉摇头叹息一阵：“我先前也是不信，半月前随商船前往南国，路经破败的北国王都废城，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男子疑惑道:“瞧见什么？”

　　大汉娓娓道：“我瞧见了已逝的北国昌平公主与一男子，在一棵槐树下相依相偎。”

　　男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说的好渗人，你是不是看错了。”

　　大汉拍了拍桌子，怒道：“天下第一的美人昌平公主那绝色容貌，我怎会看错。若是看错，也不能整个商船的人都看错了罢。那其中还有莫老爷子，他可是走南闯北去过好多地方。”他顿了顿，喝了一口烈酒：“不过那莫老头说的更是古怪，他说，那拥着昌平公主的男鬼，长得和那北国已故的睿明皇帝是一模一样。”

　　沈域一直望着远处繁华的灯火闹市，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笑了笑，道：“这馄饨你不吃吗？不吃怪浪费的。。。。。。”啧了啧口中还遗留的馄饨香味，我眼巴巴瞅着他。

　　沈域用墨玉骨扇把混沌推向我，手撑着好看的下颌，看着我，笑的谪仙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