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共我长歌》欧阳曼

32、第三十二章：易瑜篇

　　清颜回了阳莲山，我亦要好好准备往阳莲山提亲之事。阿碧突然过来找我，若无紧要之事，阿碧绝不会此时扰我。“何事？”
　　阿碧有些瑟缩，小丫头彼时顶撞清颜之时倒是挺大胆的：“上神，那个，那个院外来了些人，你可否去见见？”
　　梅园从不见客，自我入梅园，只清颜外便不曾有过来客，何人竟会来我梅园，阿碧的神情显然是不能招惹的人。
　　院外两个看门的小仙一脸不安地张望，他们是族长派遣至梅园的，美曰其名为近侍，实为监视。彼时我不愿他人扰我梅园的这份清净，是以挑了阿碧这个眸子清澈的小仙婢，他俩便在这梅园看守了。
　　至院外便见到兰梨与她的仙婢等在外头，见到我行礼：“易瑜表哥，自舅娘仙逝，我们便不曾处在一处。兰梨命孤，自小娘亲便离我而去，承蒙舅娘疼爱，兰梨才不至兰孤苦无依。舅娘仙逝的早，梨心里十分怀念舅娘，亦甚是怀念小时与表哥处在一处，是以特特的请示了舅舅，嫂嫂未过门前让我搬入梅园。”
　　我本可拒之，然，她那日为我与清颜之事虽不知晓是何目的，亦算是尽了份心。且，她既搬出了族长，便是提醒着我，我与清颜之事仍握在族长手里。
　　清颜不在，梅园冰冷不堪，搬入了人，梅园似是变得窄小些许，时刻能偶遇到兰梨，我见不得她的惺惺作态，干脆极少出入梅园各处。
　　今日该是我往阳连山提亲的日子，想来清颜应是等急了，她向来急躁，我独自飞得极快，火急火燎赶往阳连山。阳连山只见到了清颜爹娘，与清颜爹娘见完礼，我便急急搜寻清颜的身影。见到清颜与一个男子有说有笑，我心里突然有些许焦躁：“清颜。”
　　她似是愣了，缓缓转身，眸中思绪万千，惊喜与犹疑，思念，担忧......明明只需踏出几步，我却觉着是万水千山。我转向与她一道的男子，容颜艳丽，绝色倾城，眸中尽是沧桑与岁月悠久的沉淀，却下巴微扬，看似少年的恣意风流。如此容貌且修为甚高，四海九州少有，能与清颜如此谈笑，想来便是那位教习琴艺的月上神。他一脸冰霜望着我，他将将那般温柔的眸色望着清颜，满目的眷念，紧紧扯着我心里的那根弦。
　　他离去了，因清颜的一句：“我定是要嫁与易瑜的。”，他眼中带着绝望与不甘，与彼时娘亲跳下雪圣之巅的那般，全身散发着悲伤，我知晓他定是爱慕清颜深入骨髓的了。倒是清颜满脸不解与失落，我叹口气，这呆傻的仙姑有时真真是可气。
　　提亲甚是顺利，清颜爹娘知晓我凤族情形，主动提出将朱素丹作为嫁妆，我本便因有私心有愧于清颜，现下清颜爹娘主动提出，我更是不想告知她，愿此事就此了了。
　　等待的时日如此的难熬，我每日里盼着大婚之日的到来，我本以为我见过清颜便能稍稍缓解思念，不曾想自阳连山归来后，我愈是思念清颜。强忍着思念之情盼着清颜上我雪圣山，入我梅园。
　　我今日早些归了梅园，心里头似是有根弦牵扯着我，到房外我便明了了。我踏入房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袭来，我轻笑，就知晓清颜绝不会如此听话待在阳连山。她缓缓走过来，用眼瞟我，见我不曾生气，便一头钻进了我的怀中。我搂着她，此刻的静谧如同回归到不曾沾染半分世俗之时的雪圣之巅。娘亲逝世后，我许久都在想，我因何而活着，不若追随娘亲。然，现下我明了，我必须活着，我要护着我怀中的人直至沧海成桑田。我要陪着她一道细水长流，与她共我此生长歌。
　　清颜不曾追问因何兰梨因何入梅园，想来应是知晓了的。
　　大婚之事繁琐不堪，近日来我已是极少陪着清颜，她倒是悠然，每日里仍是在大门处迎我。清颜在身旁的日子快如流水，离大婚之日亦愈为近，分别在即，我已是浓浓思念。清颜倒是悠然，仍在大门处迎我。我一贯地去执她的手，触碰之际，却被她立马甩开，我有些诧异，她告知我因弹琴伤了手，我看着布满伤痕的手有些心疼。这些伤痕显然是因太过用劲，琴弦勒紧而致，想来，清颜许是有些烦心事。
　　清颜确有些不对劲，虽脸上仍是笑着，我却似看到了她满眼的悲伤，时不时盯着我，眸子里神色明灭。我问她怎的，她只是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