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年》腐木林桉

6、陆

　　一连几天的雨恼人的要命。吴邪翘着二郎腿坐在铺子里，门关着，雨的声音仍清晰可辨，这样寥落的日子本是不用小老板亲自来的，可王盟那家伙为了今天能请一天假一反常态勤勤恳恳地忙活了一个礼拜，他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外面沙沙的雨声，丝毫没减轻这天的甜蜜气氛。

　　我靠，又是一年情人节。吴邪闲得无聊，目光散漫地投射在袅袅的烟圈上，虽说已经习惯了持续了三十多年光棍的情人节，但不代表他习惯了孤独。更何况就连王盟那屁能耐没有光会扫雷的小子都有归宿了，不说别的，心理落差还是有的。

　　百无聊赖地小老板抓起手机，想往家里打个电话看看老闷和小闷怎么样了，翻了翻电话簿却改变了主意，一般情况下吴邪往家里打给闷油瓶都是有事情找他的，可现在鸟事没有，他预见到了和闷油瓶通电话的场景，一定是自己噼里啪啦地说上一通后那边死一般寂静，最多会听到一个“嗯”字，想想就觉得尴尬。吴邪拇指动了动，拨给了胖子。

　　跟胖子瞎侃了近半小时后心情好了不少，那厮虽然没了云彩，但目前在巴乃混得有模有样。吴邪一看表决定提早锁门回家，情人节别人都乐乐呵呵的何必憋屈自己。
　　两小时后，吴邪提着大包小包从超市杀回来，吴邪低头看了看不知不觉中买的一堆吃的，心想老子今晚一定要大展厨艺，闷油瓶那家伙可有口福了，忽然瞥见不远处牵着手的情侣，暗自思忖闷油瓶应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吧，否则他会错意就不好了，但自觉内心又很想知道他倘若会错意会有什么反应，一时间脑子乱得很，以至于就连有人跟踪他他都没察觉。

　　在深巷转角处，吴邪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吴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起灵逆光的背影，他站在靠窗的位置，伸手拉上了窗帘，回头对上吴邪睁开的眼睛，先是一怔，“你醒了。”
　　“嗯。”吴邪的目光随着张起灵的动作，只见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倒了杯水给吴邪，“渴了吧。”
　　吴邪嗯了一声，想支起身子接却发现头疼得要命，急忙缩回手捂住疼痛的部位，张起灵见状眉头一皱，“别动。”便弯下腰将吴邪慢慢扶起来，再把枕头垫好，待妥当后才将水杯递过去。干得起皮的嘴唇有了水的滋润舒服了不少，吴邪喝完问道，“小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打晕。”
　　“那是……你救我出来？”吴邪注意到张起灵一直捂着手腕，心里一惊，担心他旧伤复发。“你没事吧？”
　　“嗯。”张起灵没再多说一个字，目光便散向别处。“那……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了。”吴邪还想问更多，护士进来了，给吴邪换了药，护士走后吴邪才想起自己想问的问题，“那是谁……”
　　“吴邪。”张起灵打断他。“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一股久违的熟悉怒火自吴邪心头而起，“你说这没用，不要再用这种狗屁理由搪塞我！难道老子就连知道被谁打了的资格都没有吗！”
　　张起灵低头，没再说话。吴邪大喊后火消了些，隐隐的心酸和失落。过了好一阵子，他把目光再次集中到张起灵脸上，苦笑，“算了，你不说也罢，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耍。”

　　“吴邪，对不起。”张起灵的刘海长长的，挡住了他的眼睛，本来吴邪是计划情人节晚上吃过饭再给他剪的。他说完这句话起身走了，再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