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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迫近的风暴 ...

  •   纳西切断通讯后,房间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他站在原地,心脏依旧跳得飞快,既为自己刚才的“大胆”感到后怕,又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还在胸腔里激荡。他不敢看雷克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等待着可能的斥责。
      然而,预想中的冷斥并没有到来。
      雷克斯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淬火银灰的眼眸深邃如同星海,里面翻滚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惊讶、审视、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赞赏?他仿佛第一次真正将纳西从一个需要被保护的、麻烦的附属品,放到了一个可以对等交流、甚至能独当一面的位置上来审视。
      刚才纳西那番话,虽然青涩,却逻辑清晰,态度坚决,甚至巧妙地借用了“元帅府威严”这面大旗,堵得对方无话可说。这完全超出了雷克斯对这只小雄虫的固有认知。
      “过来。”良久,雷克斯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有些低哑,却听不出喜怒。
      纳西忐忑地走近床边。
      雷克斯的目光落在他依旧有些微微发抖的手上,然后又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
      “没……没有谁教……”纳西老实地回答,声音还有些发虚,“我就是……就是听他们那样说您,还说……说我……我气不过……”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泛红,“对不起,阁下,我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我不该擅自……”
      “没有。”雷克斯打断了他,语气平淡,“说得不错。”
      纳西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雷克斯。他……他是在夸自己?
      雷克斯移开目光,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直白的肯定,生硬地补充道:“以后对付这种虫,不必浪费口舌。直接让肯特处理。”
      虽然语气依旧冷硬,但这无疑是认可了纳西的行为,甚至算是一种……授权?
      纳西的心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安心填满,他用力点头:“是!阁下!我明白了!”
      经过这个小插曲,房间里的气氛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纳西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是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底气。他照顾起雷克斯来更加从容自然,甚至在雷克斯因为康复训练进展缓慢而再次流露出烦躁情绪时,他能更坚定地安抚和劝阻。
      “阁下,医疗官说了,精神海的恢复急不得。您越是强行冲击,反而越容易造成二次损伤。”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温热的舒缓药茶递到雷克斯手中,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们今天只完成预定的一半训练量,好吗?剩下的时间我陪您下棋?或者读点闲书?”
      雷克斯看着纳西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碧绿色眼睛,那里面的关切和坚持是如此纯粹,让他那惯常的冰冷和烦躁竟有些无处着力。他最终只是抿了一口茶,几不可查地“嗯”了一声,算是妥协。
      这种微妙的权力平衡的转移,让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纳西不再是单纯的仰望者和照顾者,他开始真正地、以平等的心态去“守护”他的元帅,包括守护他的心情和康复进程。
      然而,元帅府的平静依然是暴风雨前的假象。
      肯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议会那边的质询压力越来越大,拉塞尔议员甚至开始公开质疑军部某些决策的合理性,背后显然有军部内部那些不安分分子的支持。
      更糟糕的是,边境传来了坏消息。
      卡萨尔联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活动变得更加频繁和具有挑衅性。他们的小股舰队开始试探性地冲击帝国防线,虽然都被击退,但频率和强度都在增加。
      “阁下,”肯特在一次汇报中,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们截获了一些加密信息,虽然无法完全破译,但迹象表明,卡萨尔联盟可能在策划一次大规模进攻。他们很可能……已经得知了您身体不适的消息。”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水中。
      雷克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被子,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局势。SS级统帅的本能让他立刻开始思考各种应对方案,但身体的虚弱和精神海的隐痛又在时刻提醒着他目前的力不从心。
      纳西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安静地站在一旁,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雷克斯蹙紧的眉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知道真正的风暴恐怕要来了。
      帝国需要它的战神。
      但它的战神,此刻正被困在虚弱的身躯里。
      “加强边境巡逻等级,启动三级战备状态。”雷克斯最终冷声下令,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命令第三、第七舰队向边境星域靠拢。所有情报优先级别提到最高,我要知道卡萨尔联盟的确切动向。”
      “是!”肯特领命,但脸上忧色未减。这些措施只能暂时稳住局面,如果对方真的发动大规模进攻,没有元帅的坐镇指挥,后果不堪设想。
      肯特退下后,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
      雷克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尝试凝聚精神力,试图冲破那层滞涩的阻碍,结果却只换来一阵熟悉的、针扎般的剧痛和空虚感。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焦躁和……无力。
      纳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走上前,轻轻握住雷克斯冰冷的手,低声道:“阁下,别急……总会好起来的。帝国……还需要您。”
      雷克斯反手用力握紧了他的手,仿佛要从这接触中汲取力量。他看向纳西,目光深沉而复杂。
      这一次,逼近的风暴不再仅仅是帝国边境的威胁,更是对雷克斯自身信念和纳西刚刚建立起来的守护之心的巨大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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