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SS级元帅递婚书后》演缘

57、守护的誓言

　　雷克斯休养的时日渐长，外界的猜测和暗流终于不再满足于试探，开始逐渐浮出水面，变得更加具体和咄咄逼人。
　　首先发难的是议会中以保守派议员拉塞尔为首的一批虫。他们以“帝国安危重于一切”为名，联名提交了一份质询案，要求元帅府就雷克斯·冯·伊西多尔元帅的“长期缺席”做出正式解释，并质疑其目前的健康状况是否还能胜任帝国最高统帅一职。言辞看似冠冕堂皇，实则充满了逼迫的意味。
　　紧接着，军部内部几位资历颇老、但一直被雷克斯强势压制的将军，也开始在一些非核心战略问题上提出不同意见，隐隐有拉帮结派、挑战元帅权威的趋势。虽然肯特暂时还能凭借雷克斯积威和副官的身份压住场面，但那种蠢蠢欲动的氛围已然弥漫开来。
　　更让人心烦的是，伊西多尔家族的一些远房长老也坐不住了。他们不敢直接质疑雷克斯，却将矛头指向了纳西。他们以“关切元帅血脉延续”为名，几次三番试图联系纳西，话里话外却充满了恶意的揣测和逼迫。
　　“洛森阁下，”通讯屏另一端的老者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带着施压，“听闻元帅此次伤及根本，日后子嗣艰难？唉，真是帝国巨大的损失……您作为元帅的伴侣，当以元帅血脉和伊西多尔家族的荣耀为重。既然您……嗯……无法再为元帅孕育继承人，是否应考虑更为大度的做法？家族中有几位旁支的雄虫，年轻健康，精神力等级也尚可……”
　　这些话如同毒针，狠狠扎在纳西心上。不仅质疑了雷克斯的能力，更将他视为一个失败的、需要被替换的物件。
　　这些消息通过肯特，或直接通过那些烦不胜烦的通讯请求，或多或少地传到了正在休养的雷克斯耳中。
　　每一次，都像是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一群蛀虫！”在一次听完肯特关于家族长老施压的汇报后，雷克斯终于忍不住低斥出声，尽管声音因虚弱而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那股冰冷的怒意依旧骇人。他猛地想坐直身体，却因动作过猛而引发一阵眩晕，不得不重重靠回床头，脸色更加难看，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无法孕育这件事是他心中的痛处和逆鳞，此刻被家族如此赤裸裸地拿来作为攻击纳西、甚至试图插手他生活的借口，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纳西的心紧紧揪着。他连忙上前，轻轻按住雷克斯的手臂，低声道：“阁下，您别动气，身体要紧。”他能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和那压抑的怒火。同时，那些针对他的恶言恶语也让他感到屈辱和难过，但他更心疼元帅因此被激怒。
　　肯特垂首站在一旁，面色凝重：“议会和军部那边尚可周旋，但家族内部这些言论……恐怕会对您的声誉和纳西阁下的处境造成更坏的影响。”
　　“告诉他们，”雷克斯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厌恶，“我雷克斯·冯·伊西多尔是否需要后代，需要什么样的伴侣，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谁再敢用这种事来骚扰，就直接按藐视军规、动摇军心论处！”SS级的精神力虽然受损，但那久居上位的杀伐之气一旦泄露，依旧让房间温度骤降。
　　“是！”肯特心中一凛，立刻应道。他知道，元帅这次是真的动了怒。
　　然而，压制并不能完全堵住悠悠众口。那些暗处的目光依旧窥伺着，恶意的流言仍在悄悄蔓延。
　　纳西看着雷克斯强忍怒气却难掩疲惫的样子，又想起那些针对自己的污言秽语，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守护欲也随之升腾而起。他不能再只是被动地承受，不能再让病中的元帅为他挡下所有这些明枪暗箭！
　　在一次伊西多尔家族的另一位长老再次试图联系纳西，旧事重提时，纳西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或回避。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通讯，第一次用清晰、冷静而异常坚定的声音回应了对方，甚至无意识地带上了一丝从雷克斯那里学来的冰冷威仪：
　　“长老阁下，”纳西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出，让对面显然愣了一下，“元帅的身体正在康复，不劳您挂心。至于子嗣问题……”
　　他停顿了一下，碧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锐光。
　　“……这是我和元帅之间的事。无论未来如何，我都将是元帅唯一的、合法的伴侣。任何试图离间我们、或者用此事非议元帅者，都是在挑衅元帅府的威严。”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如果您没有其他重要军务，就请不要再为此事打扰元帅休养。否则，肯特副官会按规章处理。”
　　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切断了通讯。做完这一切，他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手心全是汗，但一种畅快感和力量感却油然而生。
　　他转过身，发现雷克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淬火银灰的眼眸中，不再是愤怒或疲惫，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深沉的审视，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纳西的脸颊微微发热，有些忐忑地小声问：“阁下……我、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雷克斯没有回答，只是久久地凝视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只一直被他视为弱小、需要保护的小雄虫。
　　冰山的阴影之下，柔弱的藤蔓为了守护那一点温暖，终于也生出了尖锐的棘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