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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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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一早，两人从南城开车到越城延森爷爷奶奶家，呆到吃了晚饭才由家里的司机送去机场。延森整理行李的时候，爷爷交给他几袋罕见的陈皮和红茶，密封包装，说是带给老表弟。交代他去到那边以后，就算不见年轻人，也无论如何要拜访一下舅爷爷。延森点头应下了。
他们的航班是晚上九点起飞，澳大利亚时间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到。去掉时差，飞行时长九个半小时。芝烁倒是习惯长途飞行的。之前去加国读书，从港岛直飞也要整整十五个小时才到。
公务舱，两人的座位虽然连着，但是被扶手隔开了一些距离。芝烁想起刚才出发到机场的路上，窗外渐渐透出蓝黑的夜色。他们坐在后排，前面有司机，两人一开始还算规矩，不知是什么时候谁先碰到了谁的腿，体温相接的瞬间，侧头对视了一眼又马上移开，一个看似专注风景，一个忙着查看手机，只有牵着的手越发十指紧扣，摩擦流连。
芝烁回忆起这些年来的长途旅行，除了第一次入学和受伤回来那次有妈妈陪她一起，其他的是时候都是独来独往。这会儿看着旁边的延森，一个人飞了那么久，身边终于多出个同行人，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办行李托运，排队出关口，他始终陪在她的身边，其实这些她早已能独自应对，现在有个人打点一切，她倒也乐得自在。
飞机进入平流层以后，延森让空姐送来了热牛奶，芝烁喝下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她的座位靠背已经被放平。她还发现延森的外套敞开铺在自己即将躺下的位置。刚刚被凉水洗过的脸上干净如初，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乳液，轻轻拍在两颊，额头，下巴，顺势抹了手背。
完成这一套动作，发现延森正微笑望向她，也不知道被他这样看了多久。
“放心睡吧，我看着你。”他说。
“你呢，不用休息吗？”芝烁问他。
“你先休息，等你睡着了我再睡。要不要眼罩？”延森手边已经拿出提前准备的真丝眼罩。
“不用，我想一睁眼视线里就能看到你。”芝烁摇头。
她就着背后他外套的位置躺下，很快闻到了熟悉的橘子香味，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平缓。
半夜，客舱里调成了夜间模式，只剩下安全指示灯还亮着。
芝烁从睡梦中睁开眼，她是觉得又些热，还有点想喝水。摸索着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多了一条毛毯，多半是延森给她加上的。
“怎么啦？”传来延森的询问，他已经手肘撑着立起上身。
光线昏暗，芝烁还是看到他一双黑眸传来的关注，不忍心抱怨，浅浅开口，“有点渴。”
延森已经完全坐起。打开一瓶纯净水递到她的跟前，芝烁咕噜咕噜咽下好几口后又递回给他。他没有扭回瓶盖，而是就着她刚刚喝过的瓶口放到嘴边，扬起瓶身将剩下的水消灭。
发现她仍然看着他，“还需要什么？”
芝烁没说话，顾不上旁边有没有人醒着，直接伸出手去捏在他的衬衫领口将人带到自己眼前。唇很快找到对方，隔着座椅扶手两人没法继续靠近，吻过片刻后，只好意犹未尽地结束。
额头抵在一起调整呼吸，芝烁这才发现他的一只耳朵戴了无线耳机。
“在听什么？我也要。”
延森笑，从口袋里取出耳机舱盒拿出另外一只给她，本来也就戴了一边，空着另外一边耳朵，好注意她的动静。
芝烁将耳机塞进左耳，耳蜗里传来性感悠扬的男声，“I took the good times, I'll take the bad times, I'll take you just the way you are.”
老歌的词，一向如此平铺直叙。也不知道这词里的字字句句，是不是也代表了他的心声。她不禁笑了。
“笑什么。”应该是怕吵到其他睡着的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芝烁想说，“怎么回事儿，明明二十几岁的□□，却装了个如此老派的灵魂。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她不打算说这么多，轻轻触碰他的手背，“没什么，睡吧。”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芝烁揭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层毛毯，放到一边后重新躺平。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接近澳大利亚时间六点。芝烁一睁眼就看到延森的侧脸，他已经立起座椅靠背，不知道盯着手机在看些什么，眉头微蹙，十分认真的模样。
发现她也醒了，延森收起手机，帮她整理衣物。
芝烁迷蒙着眼要去洗手间，延森应该是怕她没醒透磕到哪里，送她到了洗手间里面才返回座位。
空姐已经送来了种类丰富的早餐，芝烁先打开水果碗，叉起一块哈密瓜送到嘴里。
“我们的行程大概是三晚悉尼，剩下的九天都在墨尔本和周边。”
“嗯嗯。”芝烁一边吃饭边回应，延森的早餐放在一边，还没有开动。
“还有今天落地悉尼后，会先去见一个亲戚长辈，是我爷爷的亲表弟。有可能会碰上他的其他家人也在，到时候一起吃饭聚会。你介意吗？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们见完长辈就直接单独活动。”
“不介意啊。只是我需要做什么，见亲戚不可怕，我最怕的是不知道怎么称呼。”
延森笑。“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喊什么你跟着就是了。”
爷爷陈有山指定延森一定要去拜访的这位长辈，是其母亲冯氏亲弟的儿子。冯家原本是越城金匠世家，冯氏嫁到陈家与陈国平为妻，生下一子陈有山。
澳洲矿产资源发达，冯姓有一旁支，早在十九世纪下南洋而后过到澳洲，从矿工苦力一步一步积累资本到开立自家金铺，扎根西澳华人圈。上个世纪中期移民热潮，借力西海岸冯姓近亲打下的基础，陈有山舅舅一家举家老小搬到了澳洲东海岸，而后将整个冯氏珠宝的生意扩大，原先的金匠手艺为他们做设计融合打下了坚实基础，珍珠，钻石，欧珀，这些澳洲本土元素成了黄金之外更大的盈利。
陈有山父亲陈国平不到五十岁因病去逝。母亲冯氏原本随儿子陈有山梁又珍夫妇一同居住，后因冯家父辈想念长女，冯氏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也移民去了澳洲。那个时候，陈延森还远远没有出生，连父亲陈梁育也就十几来岁。陈延森是在长大几岁后，跟随爷爷父亲一起去到那边探亲过几次。而他上一次去还是五年前，当时太奶奶过世，享年九十五岁。
舅爷爷有三个孩子，长子约翰伯父，长女茉莉姑姑，次子皮特叔叔。约翰伯父一家很早就开始驻守在布里斯班，茉莉姑姑则留在发家之地墨尔本，而最受宠爱的皮特叔叔大学商科毕业以后跟随舅爷爷一起，定居冯氏新总部悉尼，十几年里，不仅让冯氏珠宝品牌高端化，还将家族投资扩大至旅游酒店行业，赶上了澳洲旅游热，整个资产翻了不知道多少倍。现在的皮特叔叔四十岁不到，比延森大十几岁，叫得出来名字的绯闻女友遍布整个东海岸的模特明星界，然而至今未婚。
芝烁和延森两人下了飞机，推着行李刚走到出口，延森便看到了来接他们的司机举着牌子，“Welcome my dear nephew YanSen Chan。”这口气，多半是小叔叔皮特的安排。
司机也认出了延森，操着一口澳式粤语和他们确认，“是不是越城来的小陈生，我是冯生的司机。”
天气很热，司机和延森摆放行李到后备箱的时候，芝烁脱下了外套，只留下一身无袖长裙，针织面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显露无遗。
行人路过，有口哨声对着自己，芝烁原本放松的警惕重新拉响，打算干脆自己先上车好回避没有边界感的人，几秒的时间，延森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目光似冰刀震慑四周的打量，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上了商务车后排。
对芝烁来说，在国外被无聊的人挑逗搭讪已经是常事，导致后来她只要是一个人出行的时候常常故意蓬头垢面，甚至流浪汉穿搭。总之，身材脸蛋，能遮就遮，进入高度警觉自我保护模式。
车里。司机大叔话不多，告知五十分钟左右到达，之后便回归沉默，专注开车。
重新进入安全的空间，芝烁也慢慢放松下来，她想放开延森牵着她的手，没有成功，还对上了他保护欲就要溢出的眼神。
“我们一会儿先到酒店放东西，下午的时候再去看舅爷爷。”
听见延森说话，芝烁点头，目光注意力仍然在窗外的风景上。被握着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她才回头看他。
“在这边，跟紧我。”他的眼神不容一丝拒绝。
“知道了。”芝烁回握紧紧拽着她的大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