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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攻击,摧毁,逃离 ...

  •   通道向下倾斜,冰冷粗糙的金属壁摩擦着他们的手臂和膝盖。

      姜期年打头,凭着记忆中和墙上血痕地图的指引,调整着方向。

      宣霁雪在中间,艰难地支撑着受伤的洛霁星。

      【副本剩余时间:二日 17小时 12分 03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无声地浮现在每个人脑海,像一道逐渐收紧的绞索。

      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变化。

      通道变得宽敞,最终汇入一条更加庞大的主通风管道。

      这条管道直径足有两米多,足够人弯腰行走。

      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和铁锈味更加浓重,管道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难以名状的污垢。

      “根据地图,‘重叠点’应该就在这条主干道的下方某个区域。”

      姜期年打量着前后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向下的检修口。”

      “那边。”洛霁星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向一个方向,“气流,那边的气流更紊乱,有向上的吸力,也有向下的,可能有岔口。”

      宣霁雪扶着他向那个方向移动。

      姜期年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匕首。

      没走多远,脚下出现了一个锈蚀的铁栅栏井盖。

      透过栅栏缝隙,能看到下方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散发着一条脉动着的幽绿色荧光。

      “是这里吗?”宣霁雪问。

      姜期年腕间的红绳猛地一烫。

      “是这里。”

      她肯定道,蹲下身试图撬开井盖。

      井盖被锈死,根本撬不开。

      “我来。”

      宣霁雪让洛霁星靠坐在管壁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工具,插入缝隙,用力一撬。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管道中回荡,传出去老远。

      井盖被撬开一半,足够一人通过。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平台,连接着一架几乎垂直向下的金属梯子,深不见底,只有那诡异的绿光从更深处透上来。

      “我先进。”

      姜期年当先钻了下去,确认平台稳固后,朝上面打了个手势。

      宣霁雪搀扶着洛霁星小心翼翼地跟上。

      就在洛霁星的脚刚踏上平台的那一刻。

      “咚!咚!咚!”

      沉重的、仿佛巨物踩踏金属的声音从主干管道的两端同时传来,迅速逼近。

      “它们来了,”宣霁雪说,“不止一个。”

      “快下去。”

      姜期年急道,抓住冰冷的梯子向下爬。

      宣霁雪几乎是将洛霁星推下梯子,然后自己也立刻跟上。

      他们刚向下爬了不到五米,上方洞口的光线就被彻底堵死。

      两个庞大的、由废弃物和肢体构成的惨白身影出现在了井口。

      它们没有眼睛的头颅“看”向下方的三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挤压、变形,试图钻入那对于它们体型来说过于狭窄的洞口。

      金属梯子被它们的力量震得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快,快爬。”

      宣霁雪在下面托着洛霁星,焦急地催促。

      姜期年低头看去,下方深不见底,但那绿光越来越近。

      她能看到梯子的尽头连接着另一个平台,平台边缘堆放着一些巨大的、看不清用途的金属罐体。

      没等她行动一只由破碎骨骼和输液管组成的巨大“手臂”猛地从上方探下,抓向姜期年。

      姜期年的身体反应快过思考,她的腰肢猛地一拧,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向梯子外侧荡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捏碎骨骼的一抓。

      匕首在她手中划过一道寒光,狠狠斩在那条“手臂”上。

      “嗤啦!”

      巨大的声音响起,匕首像是砍断了什么重要的连接结构,那条手臂猛地一停,抽搐着缩了回去,洒下几滴暗黄色的腐蚀性液体。

      姜期年趁机迅速向下滑了几米。

      “小心。”

      洛霁星的声音响起。

      只见上方另一个清洁工改变了策略,它疯狂撞击井口周围的管道壁。

      “轰!轰!”

      巨大的噪音震耳欲聋,管道壁开始变形、撕裂,更多的碎片和尘埃落下。

      它们打算直接破坏结构,扩大入口。

      “不行,这样下去梯子会塌的。”

      宣霁雪喊道,她的脊骨鞭如同毒蛇般抽出,打落几块坠向洛霁星头顶的尖锐金属碎片。

      “快到平台了。”

      姜期年已经看到了下方平台的金属反光,距离她只有不到三米。

      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最剧烈的撞击,梯子最上方的固定点断裂。

      整段梯子发出金属扭曲声,带着三人猛地向下倾斜、坠落。

      “啊……”

      失重感袭来。

      姜期年在最后一刻双脚用力一蹬梯子,身体扑向前方的平台。

      她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卸去力道。

      几乎同时,宣霁雪也抱着洛霁星,凭借着惊人的腰腹力量和反应速度,在梯子完全脱落前跃了出来,踉跄着落在平台边缘,差点摔下去。

      “哐当!轰隆!”

      沉重的梯子砸在下方的黑暗中,发出巨大的回响。

      上方,两个清洁工庞大的身影终于挤开了破损的井口,它们的“头颅”低垂,“看”着下方平台上的三人,然后开始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沿着管道壁向下滑行。

      它们所过之处,金属壁被腐蚀得嘶嘶作响。

      “没退路了。”

      宣霁雪将洛霁星护在身后,鞭子横在身前。

      姜期年迅速爬起身,环顾四周。

      这个平台看起来是某个巨大地下空间的检修层,堆放着一些废弃的设备和罐体。

      平台一侧有一扇紧闭的金属门,上面有一个红色的警告标志,但字迹模糊不清。

      绿光就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

      “门,试试那扇门。”

      姜期年大声喊道。

      她冲向那扇门,用力扳动门把手,纹丝不动,像是从内部锁死了。

      “让开。”

      宣霁雪冲过来,抬脚狠狠踹在门锁的位置。

      “砰!”

      门震动了一下,但没有开。

      而此时,那两个清洁工已经滑行到了平台上方,它们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无数只扭曲的“手臂”从它们的主体中伸出,抓向三人。

      洛霁星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左手艰难地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微弱的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三人头顶。

      “咔嚓!”

      那些手臂撞在屏障上,屏障瞬间布满了裂纹,支撑不了多久。

      “这玩意撑不住几下。”

      宣霁雪急切地再次猛踹房门。

      姜期年目光扫过周围,看到旁边一个废弃的金属罐上印着模糊的字样:“液氮(废弃)”、“小心低温”。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宣霁雪,打那个罐子,打爆它。”

      姜期年指着那个液氮罐喊道。

      宣霁雪一愣,明白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调转鞭梢,用尽全力抽向那个锈蚀的液氮罐。

      “啪——嗤——!!!”

      罐体破裂的瞬间,极度寒冷的白色雾气猛地喷涌而出,如同爆炸般席卷了整个平台。

      温度骤降。

      那两个由有机物和废弃物构成的清洁工动作定格。

      它们的表面迅速凝结起厚厚的白霜,蠕动的肉块和肢体在超低温下变得脆硬、龟裂,行动变得极其迟缓。

      就连它们发出的声音都变得沉闷而扭曲。

      “有用。”

      宣霁雪惊喜道。

      但低温雾气同样席卷了三人,刺骨的寒冷让他们牙齿打颤,动作也变得僵硬。

      “门,趁现在。”

      姜期年打着哆嗦,再次用力撞向那扇金属门。

      或许是极冷导致金属收缩,或许是锁舌被冻脆了,这一次,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门被撞开了。

      “进去。”

      姜期年带头冲了进去,宣霁雪搀扶着洛霁星紧随其后。

      一进入门内,身后的寒冷被隔绝。

      门自动缓缓关上,将外面那两个动作迟缓、仍在试图挣脱冰封的清洁工挡在了门外。

      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姜期年抬头看向这个新的空间,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里……就是“重叠点”?

      或者说是最初的白室?

      这里不再是一片狼藉的废弃景象。

      房间宽阔明亮,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都是无缝的、冰冷的纯白色合金材质,一尘不染。

      柔和的白光从天花板均匀洒下,没有任何可见的光源。

      房间中央,是一个同样纯白的、更加精密的圆柱形培养槽。

      但培养槽并非空置。

      里面充满了清澈的、泛着幽绿色荧光的营养液。

      营养液中,悬浮着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双目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浑身赤裸,身体连接着无数细小的、如同血管般的透明管线,那些管线里流淌着的,正是那幽绿色的荧光液体。

      他的胸口,有一个清晰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暗红色印记。

      那印记的形状……

      是一个清晰的、扭曲的京剧脸谱图案。

      而些悬挂在上面祭坛的脸谱,空洞的眼睛仿佛正透过层层空间,注视着这里,注视着这个沉睡的男人。

      【隐藏剧情线索更新:“被遮蔽的往事”探索度 55%】

      【新发现:“最初的白室”、“核心样本”的真面目、脸谱印记、与上方祭坛的关联……】

      【剩余时间:二日 16小时 48分 55秒】

      【提示:你已抵达风暴之眼,真相近在咫尺,毁灭或是救赎,最终的选择即将来临。】

      ——

      三人怔怔地望着培养槽中那个沉睡的男人,以及他胸口的那个暗红色脸谱印记。

      那印记扭曲而邪异,与上方祭坛那些空洞的脸谱遥相呼应。

      “这就是……核心样本?”

      “一个……人?”

      宣霁雪有点无语,搞了半天,血条掉了一大半,憋屈的到了这里,结果就这?

      洛霁星:“不像活人……没有呼吸起伏,生命体征似乎完全由那些绿色液体维持。”

      “更像是一个被精心培育和保存的容器。”

      姜期年向前几步,靠近培养槽。

      离得近了,她更能看清那个男人的面容。

      他很年轻,甚至称得上英俊,但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

      他的五官……有那么一丝模糊的熟悉感。

      培养槽内幽绿色的营养液突然剧烈地沸腾起来,无数气泡生成,男人胸口的脸谱印记红光大盛。

      整个纯白房间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暗红色符文。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异常能量波动,核心防御机制已激活。】

      【警告:未知精神干扰力场开启,请玩家保持意志清醒。】

      “呃啊。”

      洛霁星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哥。”

      宣霁雪急忙扶住他,但她自己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看到了无数恐怖的幻象。

      姜期年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无数破碎的、痛苦的、绝望的画面强行涌入她的脑海。

      白色的房间、闪烁的手术刀、冰冷的针头、扭曲的人影、凄厉的惨叫……

      是那些失踪者的最后记忆。

      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她的手臂涌入大脑,勉强抵御着那可怕的精神侵蚀。

      她咬破舌尖,剧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必须做点什么。

      摧毁它。

      江祈岁的信息是这么说的。

      她环顾着培养槽基座,注意到几个不同颜色的接口和一块小小的、闪烁着微光的控制面板。

      面板上显示着复杂的、不断跳动的数据,以及一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红色指示灯。

      【生命维持系统运行中……】

      【能量传输稳定……】

      【意识连接:活跃……】

      意识连接?

      和谁连接?

      “母亲”吗?

      姜期年来不及细想,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块控制面板狠狠刺下。

      “铛!”

      火星四溅。

      匕首被一层突然出现的、无形的能量屏障弹开,震得她虎口发麻。

      面板完好无损。

      【物理防护力场强度:高。建议寻找其他破坏方式。】

      “咔……咔咔……”

      培养槽的玻璃舱壁开始出现裂纹。

      里面的绿色液体如同具有生命般向外挤压。

      那个沉睡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完全没有瞳孔和眼白的眼睛,只有一片纯粹的、蠕动的黑暗。

      “闯入者……干扰……净化……”

      一个非人的、由无数个声音重叠而成的意念直接轰击在三人的脑海深处。

      培养槽轰然破裂。

      具有强大污染性的幽绿色营养液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淹没了半个房间。

      姜期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重重撞在白色的墙壁上,喉咙一甜,差点吐血。

      宣霁雪拖着洛霁星狼狈地向后翻滚,勉强躲开了主要冲击,但飞溅的液体还是腐蚀了她的衣袖,留下焦黑的痕迹。

      绿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聚,却不四处流淌,反而如同有生命般向上凝聚,包裹着那个悬浮在空中的、睁开黑暗双眼的男人。

      液体在他脚下形成翻涌的基座,在他身后凝聚成扭曲的、如同触须或羽翼般的可怕形态。

      他胸口的脸谱印记如同活了过来,缓缓蠕动,仿佛一个邪恶的笑容。

      【核心样本活性化。防御机制完全启动。】

      【当前区域危险等级:极度致命。】

      【剩余时间:二日 16小时 38分 19秒】

      “必须……摧毁……”

      洛霁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手再次结印,但光芒微弱。

      宣霁雪一鞭子抽向那被绿色液体包裹的核心样本,鞭子如同抽进粘稠的沥青,被牢牢吸住,上面的幽绿光芒甚至沿着鞭子向她的手臂蔓延。

      她当机立断,松开了鞭柄,骇然后退。

      物理攻击几乎无效。

      能量攻击也会被吸收。

      姜期年的大脑飞速运转。

      江祈岁让她来摧毁,肯定有办法。

      纸条,那张纸条。

      她再次掏出那张纸条。

      纸条暴露在空气中,上面江祈岁的字迹再次浮现。

      【用血,你的血。】

      【混合着“它”的污染,涂在红绳上。触碰印记,那是“约定”的漏洞,是……唯一的……】

      字迹到这里中断。

      用血?

      她的血?

      混合污染?

      触碰那个可怕的脸谱印记?

      这听起来疯狂而危险。

      但此刻,那个被液体包裹的“核心样本”已经缓缓抬起了手,指向他们。

      他身后的绿色触须/羽翼猛地扬起,带着毁灭性的气息,即将挥落。

      没有时间犹豫了。

      姜期年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

      鲜血涌出。

      她毫不犹豫地将流血的手掌按向地面上一滩仍在蠕动腐蚀的绿色液体。

      “嗤——”

      剧烈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仿佛血肉正在被溶解。

      她的血液与那幽绿色的污染液体混合,发出诡异的光芒,颜色变得暗红而浑浊,仿佛活物般缠绕在她的手指间。

      她忍着钻心的疼痛,将混合着污染血液的手,按向腕间的红绳。

      嗡——。

      红绳上的铜铃无风自鸣,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而古老的嗡鸣声。

      那混合血液被红绳吸收,原本鲜红的绳子变得暗沉,散发出一种力量波动。

      就是现在。

      姜期年抬头,看向悬浮空中的“核心样本”,看向他胸口那个蠕动的暗红色脸谱印记。

      姜期年用手直直抓向那个印记。

      “砰。”

      绿色的触须狠狠抽打在姜期年刚才所在的位置,将白色合金地板砸得凹陷下去。

      而姜期年,已经险之又险地突进到了“核心样本”的面前。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那个蠕动的脸谱印记。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从“核心样本”口中爆发出来,冲击波将姜期年狠狠炸飞。

      整个纯白空间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明灭。

      【干扰成功,核心连接中断,意识上传程序逆流。】

      【警告:“母亲”的意志正在降临此载体。】

      【警告:载体过于脆弱,无法完全承载,即将崩溃。】

      系统的提示音变得混乱而急促。

      悬浮在空中的“核心样本”身体剧烈地抽搐、变形,他胸口的脸谱印记疯狂闪烁,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有两个意识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绿色的液体变得狂暴,四处飞溅,不再受控制。

      “就是现在,攻击他。”

      姜期年摔在地上,咳着血,嘶声喊道。

      宣霁雪没有任何犹豫,捡起地上断裂的金属管,全力一击,扔向那扭曲挣扎的躯体。

      洛霁星也强撑着最后的精神力,双手合十,一道微弱的精神冲击波射向对方头颅。

      “噗嗤!”

      金属管贯穿了胸膛。

      精神冲击让挣扎的躯体一僵。

      下一秒……

      轰隆!!!

      剧烈的爆炸以“核心样本”为中心猛然爆发。

      绿色的能量、暗红色的符文碎片、破碎的血肉和组织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纯白空间。

      强烈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姜期年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击力袭来,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隐藏剧情线索更新:“被遮蔽的往事”探索度 70%】

      【核心样本已摧毁,母巢连接中断。“母亲”的意志暂时退却。】

      【副本《探秘废弃精神病院》主线任务变更:生存并逃离即将崩溃的巢穴】

      【剩余时间:二日 16小时 35分 01秒】

      【警告:空间结构开始不稳定,请尽快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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