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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只是喜欢 ...

  •   修兵说,老师派他去带后辈到现世进行实习,所以,那天晚上,是特意回来和姐姐道别的。这说明,他被重用的程度又提高了吧,全家都替他感到高兴。
      在修兵走后的第二天,白河受到了朽木白哉的地狱蝶传信,也是向她告别的,他的爷爷临时决定将派驻现世的人选变更为他,他将在现世驻扎一个月。
      对于白哉被派往现世这件事情,相比起别人只是认为朽木银铃想要历练朽木白哉这种单纯的想法,白河倒是觉得事情发生的很奇怪。因为一向派驻现世的死神基本上都是普通队员,最高也没超过番队五席,而朽木队长却突然派自己的孙子也是六番队的副队长去现世,说起来,有些小题大做不是么。所以,白河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又联想到了这连续一年多以来,白哉隔三差五的晚上出来到自己这里,若说不让人发现,应该是不可能的。所以,串联起来,白河推测出了一个合理可能性,那就是,派他去现世驻守,只是把他调开的一种手段,不让他再接触和朽木家身份地位根本不对等的自己才这么做的。然后,如果她的推测真的没错的话,朽木家的人,短时间内就会找上自己的。
      就如同她的猜测,果然,在朽木白哉走后第一天晚上,朽木家的人出现在了自己家的门口,说着就想她预期中的话,老爷有请白河小姐过府一叙。
      无论是现世还是尸魂界,门当户对这种事情,还真的是,走到哪里都存在的呢,不光是谈婚论嫁,就算是交朋友,都一样啊。
      走在朽木家的豪华气派的宅院中,白河提不起一点精神,她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尴尬,但是,既然选择了面对,岂能退缩呢。
      这纯日式的宅院,格局错落有致,每一处都体现着朽木家在尸魂界特殊的地位和独一无二的尊贵。路过樱花树下,白河莫名的有些晃神,白哉最喜欢的就是樱花,他的刀千本樱据说就是在樱花林中悟出来的,朽木家这成片成片的樱花林,他是不是也这样从容的在回廊走过,春天的时候满树的绯白,阳光稀疏而明媚,漂浮在早春冷冽的空气中,然后,他冷峻的面容会不会有一丝的柔和。想到这里,白河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舒服温暖的笑意,连带整个舒冷肃穆的大宅,仿佛都瞬间柔和了起来。
      “这边请,白河小姐。”带领她进来的是朽木家的管家,世代服务于朽木家,这位老管家看多了这个家族崇高光鲜外表下掩埋的悲哀,他从小看着白哉少爷长大。
      朽木白哉,从小便被授予精英教育长大,因为他的父亲早逝,所以,他更是被现任家主银铃大人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待。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成长的十分优秀,足以担当整个尸魂界、所有死神的楷模,他怀着贵族的骄傲与矜持,他比任何人都要严谨自律。但是,他越长大,就越冷漠,小时候还会展现出来的冲动暴躁的方面,在这几年,尤其是四枫院夜一离开之后,他更加的沉默,所有的感情一切的情绪,最终都淹没在了他波澜不惊的深紫色的眼眸中,那张脸,刻画完美的仿佛神明般俊美,却不动如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感情左右,他站在众人之上,但是转身形单影只的背影,却寂寞的让人心酸。
      其实,如果可以,老管家是多么的希望他的少爷可以幸福,可是,生于这样的家庭,是悲哀,对于未来的当家人而言,那样的感情,是多余的,也是危险的,对自己,对对方,都是。
      所以,多多少少,他开始有些同情白河千歌,她和少爷,无论是多么的相配相爱都是不可能的。
      朽木家现任家主,朽木银铃。
      管家通报之后,白河被请进室内,朽木银铃坐在茶几后面,茶几上放着两个茶杯,让她有些出乎意料,朽木银铃总不是只是请她来喝茶的吧。
      她规矩的在茶几前跪坐下来,对面的朽木银铃坐在茶几的另一端,牵星箝、银白风花纱,面容苍老但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双目不怒自威,脸上沉淀着多年历经沧桑的痕迹,但依然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影子,他和白哉,极像,看到朽木银铃,白河就知道了白哉那面瘫表情是遗传谁的了。
      她在暗暗的观察着朽木银铃的同时,朽木银铃也在心里评估着她。她那天晚上如同以往一样,白色长振袖,素净的脸上脂粉未施,一头及地的银色长发用朱红的发绳绑成一束,像窗外的月光一样优雅淡泊。她端庄的跪坐在自己面前,面对自己神态从容淡定,举止恭谦有礼,不见一丝矫情和造作,出身流魂街的歌姬,居然会有这么好的教养和仪态,也着实让朽木银铃有点吃惊。但是,他的情绪是不会轻易表露在脸上的,他并没有忘记把她找来的目的。
      朽木银铃淡淡的看着白河千歌“天气,转凉了。”
      “是的,朽木大人。”白河千歌不知道朽木银铃要说什么,只好应和着,恭敬地回话。
      “这么晚还请白河小姐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先喝杯茶暖暖吧。”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的意图,反而更加让白河的心有些不安,但是,她知道,他绝对不会是找自己来喝茶这么简单。
      “我来吧,朽木大人。”她立刻给两个人的茶杯中倒上了茶水,热气袅袅的腾起,她注意到朽木银铃看她斟茶的动作,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端起了茶杯。
      白河依然规矩的跪在一边,并没有动那杯茶,他在等着朽木银铃,说出他今晚的真正目的。
      但是朽木银铃并不急于说话,像是要故意考验她的耐性一般,细细品着茶,一言不发。室内,弥漫着隽永的茶香,而白河的神经却一刻都不敢放松,温顺的微垂着头,却在时刻注意着朽木银铃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直到她面前的那杯茶已然转凉,朽木银铃才再次开口,“不知道白河小姐和白哉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一些。”白河老实的回答,心中明白,朽木银铃已经开始切入正题。
      “那你知不知道,白哉是注定要继承朽木家的人。”
      “是的,朽木大人,我知道。”
      “不知道,白河小姐,对于你们之间,是怎么想的。”
      “我们……是普通朋友。”尽量的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是,毕竟没有朽木银铃活了那么多年的功力,低垂的头,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还是被朽木银铃尽收眼底。
      “是么……但是,白哉似乎不是这么想的……”朽木银铃看着白河缓缓的道。
      “朽木大人,白哉大人也是这么想的!”白河抬起头,坚定的迎着朽木银铃的目光,说道。但是,那眼神,坚定中,却多了几分偏执决绝的成分。
      说这话的时候,白河觉得自己的心痛的都要破碎掉一样,握紧的手心,指甲都磕进了手掌,却依然都不感觉到痛,她知道,朽木银铃找自己的目的就是阻止自己和白哉的交往,如果因此给白哉带来麻烦,她倒宁愿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承受。
      “女孩儿,你在说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一般,然后,朽木银铃缓缓的开口。透过她的眼睛,朽木银铃可以看得到白河的内心的挣扎和痛苦,她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每一个字都仿佛要针一样扎在心中,足够的痛,会让人反复的痛不欲生。
      略微的惊异,随后便是如释重负般的微笑,她的微笑有些凄凉苦涩,也带着几分嘲讽,湛蓝的眼眸,盛满忧伤,从窗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几近透明的苍白。她笑的是自己,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妄图欺骗朽木银铃,这样久经风雨、沧桑历练的老人,怎么是自己这样几十年道行能骗得了的人呢。
      她恭敬的俯下身,伏在地上向朽木银铃行了礼,“对不起,朽木大人,我的确说了谎。”然后,她抬起头,坐直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喜欢白哉大人。”
      “女孩儿,你可知道,你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朽木银铃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就在她说完她喜欢白哉后,依然表情没有什么起伏。
      “我知道,朽木大人。但是,我也并没有妄想过什么。”她垂下眼眸,平静的说着“我和白哉大人,身份相差悬殊,天壤之别,就在我遇见他的时候,这一点,就已经明了,所以,我不会去奢求什么。我只是希望,这样陪在他身边,让他有一处可以不用压抑自己、真心的微笑的地方。”
      “哦?你的意思是这个家让他感到压抑?”朽木银铃走起眉头,语气中略有不悦。
      “大人,朽木家家主这个头衔,是不是真的如同外在看起来那么风光自在,相信您是最清楚的人啊。”白河轻叹,然后迎上朽木银铃的目光,没有丝毫的畏惧,那柔和之极却坚定不移的眼神,让朽木银铃也有一瞬间的震撼,这,真的是和他孙子差不多的年龄的女孩子的眼神么,却沉淀了太多的与年龄不符的东西。
      朽木家家主,的确,太沉重了,身为朽木家的人,那代表着无可推卸的责任和常人不能理解的沉重,所以,他们孤高,他们骄傲,他们是贵族中的贵族,遥不可及的尊贵,对于规矩也坚持着无人可以理解的顽固。朽木家的身份,人人欣羡,可她,却看淡这一切,只想让他微笑。
      该怎么说呢,朽木银铃眼神复杂高深的看着白河千歌,似在判断她说的是真还是假,突然间,却大笑起来。
      伴随着笑声,灵压像是海浪一样一层一层的压过来,如此巨大的压迫感,别说是流魂街一个普通人,就算是静灵庭的席官死神都不会如此面不改色、静若秋水,而她,却依然镇定自若,为朽木银铃续上一杯茶水。这种程度的灵压,居然都可以没事,朽木银铃更惊讶了,调查她只需要几个时辰,但是她表现出来的,却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流魂街的拥有灵力的魂魄,想到朽木家的密探回报的朽木白哉走之前她与他结下的契约。
      如果是她的话,可以么?朽木银铃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如果是她的话,真的,可以么……
      就在此刻,突然刚才一直很平顺的白河千歌的灵压变得暴躁起来,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又严肃,甚至透露着丝丝惊恐。
      左手小指,上面结着一个和那晚她和朽木白哉定下的一样的契约,契约的另一头,连接着她的家人,桧佐木修兵。当契约人受伤的时候,她这里便会立刻感觉到,血红色的图腾花纹从小指指尖开始蔓延,像花藤一样纠缠满了整个手指,然后盛放在手背上,一直蜿蜒到手腕结束,花纹的大小代表了受伤的程度。
      修兵,受了重伤。
      他不是带领低年级的去现世实习了么,为什么会受伤?!
      拧紧眉头,她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修兵,不要有事啊。
      灵力围绕着她开始聚拢旋转,气流一圈一圈的涌动着,她抱着双臂,双唇轻轻颤抖着,眼神充满了担心恐惧,一瞬间,灵络出现围绕在她的周围飘动着,整个室内,弥漫着一股清冷的馨香。
      “找到了!”她突然睁开眼睛,抓住其中一根灵络,一瞬间,小指指尖灵力集中,灵络凝结成一根细细的红线绑在她的小指上,红线的另一头随风飘荡,逐渐淡化没入了空气中。
      “实在是万分抱歉,朽木大人,但是千歌现在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恕千歌无礼,告退了。”白河俯下身向朽木银铃恭敬的行礼之后,站起身来,手里紧紧捏着那一根红线,然后,她的灵力集中,灌注在上面,就这样,在朽木银铃面前,她一瞬间失去了踪影。
      这不是瞬步,她是怎么离开的,朽木银铃看着她离开之后,在屋里踱着步。然后,老管家走了进来,不解的看着自己跟随了这么多年的老爷,印象中,朽木银铃这样深思熟虑的表情,应该已经有什么事情在胸中计划了。
      “你觉得,这个白河如何?”朽木银铃背对着管家,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樱花树,若有所思的问道。
      “老爷,您的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管家笑眯眯的回答。
      “也许……这样做,白哉那孩子,会怪我的吧……”朽木银铃负手立在那里,有些怅然若失。
      “白河小姐的话,她并没有欲望。”
      “呵呵,”朽木银铃难得的笑了,然后话锋一转“你错了,她有最大的欲望,那就是,白哉。”朽木银铃闭上眼睛,朽木家,是这样的森严,这大宅,让人感觉寂寞的有些寒冷。荣耀,责任,尊严,尸魂界至高的朽木家,看上去花团锦簇、风光无限,却埋葬了多少悲哀,这份无奈和无力,绝望和痛苦,会让人刻骨明显,直至麻木。
      所以,很多事情,该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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