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若有来生》丨柒夜丶岚烟

11、见家长

　　“千歌，挥剑的时候，手要稳，像这样，握住，然后，再斩下去。”
　　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朽木白哉就开始教白河鬼道、斩术和瞬步，白打因为白河体弱的关系，不太适合。
　　本身，白哉很早就发现其实白河很有天分，她的灵压也算是中上，但是不会控制，只会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大起大落，曾经自己也建议过她去真央念书，但是，那时候家里还需要她一个人供养，所以，为了家人，白河还是拒绝了白哉的建议。但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朽木白哉就坚持要教授白河一些基本的防身手段。真央不念就不念吧，但是，白哉少爷亲自指导，怎么样也不能说不行啊。更何况，从小受精英教育长大的朽木白哉，教她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自从开始教她，朽木白哉越来越惊奇的发现，她简直是才个天才，想当初自己被夜一修理的好惨才学得上乘的瞬步，她却用一个月的时间速度就能追的上他，而在鬼道、斩术方面的进步也让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照这样下去，也许，她都可以直接成为死神。
　　但是，朽木白哉不知道的是，她是如何在每天他离开之后挣扎着跑完了几万米的距离；他也不知道，她克服着自己最最怕的疼痛，在林间一次又一次练习着最基本的白打；他更不知道，她半夜跑去治安靠后的区找地痞流氓或者入侵尸魂界的虚打架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白河的飞速进步，是她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泪水克服着走过来的。而这个傻孩子做了这么多的愿望更简单，只是希望看到每一次朽木白哉在看到自己进步的时候眼中那一抹闪亮的光彩。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那一刻，他是为她驻足凝眸。
　　“千歌，你在想什么，面对敌人的时候不要分心！”“铛”的一声，朽木白哉趁她神游的空隙已经一刀劈了过来，匆忙举刀阻挡，刀身相抵，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白哉的力道颇大，她一下子招架不住，自己手中的浅打硬生生被他压下去抵在了肩上，下一秒钟，人也跌坐在了地上。
　　“千歌，你刚才分心了，战斗的时候不专心很容易丧命的。”朽木白哉邹眉，高高在上的俯视坐在草地上的女孩儿，她又在出神了，唇角还挂着一抹傻笑，看得白哉颇有些无奈。
　　殊不知，白河千歌其实是在看他，和他认识多久了呢，快一年了吧，和刚认识他的时候相比，一年的番队历练让他更加成熟了。他现在算得上是个男人了，刚刚遇见时那一点少年的影子，也随着时间褪的干干净净，却更加的能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动。冷峻，孤傲，帅气，这些感觉越来越纯粹，冲动和暴躁已经完全掩埋在他那双波澜不惊的深紫色的眼眸中，不见一丝年少轻狂的痕迹，那不可一世的高贵傲然越发深邃。
　　朽木白哉，越来越向着光芒万丈的方向发展着，这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朽木白哉。看着他，似乎连刚才摔在地上的疼痛也不觉得，只是觉得他邹眉的样子，颇有威严，大概平日在番队里训人也是这样子吧，习惯了。
　　这样想的白河突然觉得还蛮好的，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抚上白哉的眉心，试图抚平他紧邹的眉头“我说，白哉少爷，平日，你是不是就这样子训斥六番队队员的。”她半开玩笑的笑道。
　　朽木白哉绝对没有想到她会伸手触碰到自己，被她触到自己眉心的那一刹那，就好像有一道电流顺着她的手指穿过他的额头，撩人心痒，同时，白哉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时，朽木白哉呈无语状，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伸出手，白哉把她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握住，放下来，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下意识的反而握紧揉了两下，这个时侯白哉发现，她的手很小，而且相当柔软，握起来感觉很舒服，美中不足是手上那几个明显的水泡，应该是被自己逼着练斩术导致的吧。看的他又邹起了眉，下意识的把手松了松，怕捏痛了她“我不是说过，叫我白哉就好么，是不是很疼？”
　　“没有……其实……还好了……呵呵。”
　　朽木白哉奇怪的看着她，露出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的表情，“不是吧，你不是很怕痛么？”
　　“呵呵，习惯了……也就不会那么痛了……”她小心的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朽木白哉更紧的握住，他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细心的给她擦拭着。
　　“你别动，怕疼还那么不爱惜自己，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白河千歌不禁有些好笑的想，是你让我练的吧，现在却反过来怪我，这不对吧。
　　“我是让你练习，但是你身体不好为什么还非要这么过量的练斩术，不会多练练鬼道么。”朽木白哉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居然看穿了她的想法，说的是理直气壮。
　　让她居然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她所认识的朽木白哉，就是这样子的啊，脾气有些急，还很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面也很可爱，强词夺理的有时候让人找不到办店里有反驳。
　　“姐姐……姐姐……修兵他回来了……姐……你……”正在这时，一阵少年的喊声传来，而且听起来，离他们已经很近了。
　　“糟了，冬狮郎出来找我了。”白河一惊，冬狮郎不是好好呆在家的么，怎么会突然跑出来找自己，连忙想从地上站起来，却为时已晚。
　　“姐姐，你在这里啊……你……”小小的身影已经从林子里走出来，看到了他们。
　　一时间，三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白河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一面，一只手被朽木白哉握在手中；朽木白哉的半跪在地上，身体倾向白河，一手还紧握着她的手。地上有一把浅打很随意的放在他们身边。冬狮郎当场呆滞了，随后……
　　少年习惯性的拧着眉，突然神情暴怒，一股冲天斥地的灵压像暴风一样向四周排开，周围的草地瞬间冻结成了冰条，他速度极快的冲向他们俩，随手捡起地上的浅打然后向朽木白哉劈了下去。
　　“你！！！想对我姐干什么！！！！”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怒火，举起刀毫不留情的挥下去。
　　朽木白哉抽出千本樱挡了一下，没想到这孩子看上去小小，力量却颇大，持刀的手也很稳，挥刀时决心很坚定，出手很快，劈下的位置很刁钻很难完全防御，而且，他的冰雪系灵压十分强横，这么小的年龄就能爆发出这样的灵压，很不简单。朽木白哉在他第一击的时候心中默默的评价着这个突然攻击他的男孩儿，是个可造之材。
　　刀身相抵，两人互不让步，然后又同时向后跳开一步，暂时性分开，两个人对峙着，气氛紧绷的一触即发。
　　“等一下！不得无礼！”就在冬狮郎即将又要冲向朽木白哉的时候，白河千歌冲出来挡在了两人之间。
　　“姐？”没有想到白河会冲出来，冬狮郎硬是停住了已经劈出去的刀。
　　“发生什么事情了？”修兵感受到了冬狮郎爆发的灵压也匆匆赶来了，看见冬狮郎举着刀，而白河千歌则挡在一个死神前面。
　　“一场误会。”白河颇有些无力的解释道，冬狮郎这孩子，未免也太冲动了。
　　“朽……朽木副队长！”修兵看清楚白河身后护着的死神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幡然醒悟过来之后连忙恭敬的弯腰行礼。
　　“喂，修兵，他是谁啊？”冬狮郎口气不善的问道，丝毫没有收起刀的意思。
　　“是六番队副队长啊。”修兵小声提醒着冬狮郎，拽着他的衣袖示意他收起刀。
　　“还是我来解释吧……”白河千歌扶着额头有些头痛的说道，在她的示意下，冬狮郎才极不情愿的把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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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朽木白哉第一次到她的家来，和自己偌大的朽木家宅比起来，这个矮小的房子真的不算什么，这整个村子加起来，怕是都没有朽木家的占地面积大。但是，就是这样一间小小的、布局简洁的房子却充满了温馨的感觉。
　　奶奶拉着白哉坐在榻榻米上聊天，修兵和冬狮郎陪在一边，白河再一旁奉茶。这样子，怎么看，却都让人觉得颇有些见家长的感觉，这次仓促的见面，纯属意外。
　　虽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但是冬狮郎还是一副拽小孩的样子坐在那边，从心里讲他不喜欢朽木白哉，也许是两个同样冰山属性的人相撞？习惯性的拧着眉，看到自家姐姐坐在朽木白哉的旁边心里就觉得不舒服，管他是贵族也好还是死神也好，总之，对他的感觉就是不怎么样，好像他的出现抢走了自己的宝贝一般。
　　而修兵很尊敬朽木白哉，曾经朽木白哉被派去真央指导过他们班的鬼道，他的鬼道得以突飞猛进其实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当时朽木白哉对他的指导，而且，朽木白哉真的很强，他想要变得和他一样强大，足以成为能够保护、支撑整个家的男子汉。
　　奶奶听说孙女带来了朋友回来非常的开心，一直拉着朽木白哉的手说个不停。而朽木白哉的表现，完美的诠释着他良好的教养。奶奶的年龄大了，耳朵不太好使，总是“啊，啊”的听不清他说的话，他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大着声重复，就连一向冰冷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柔和的痕迹。他表现的谦和有礼、稳重成熟，对老人家的唠唠叨叨也十分有耐心的听着，然后适当的情况下插一两句。老人家一直挂着满意又和蔼的微笑，眼中亮晶闪闪，即便满脸的皱纹聚在一起，也遮不住一脸的灿烂，黄黑的皮肤好像抹了层光，精神显得非常好。
　　当奶奶说到白河的时候，这个和蔼的老人却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说千歌这孩子太可怜了，为了要养家吃了那么多的苦，还要受人白眼被人欺负。说到这些的时候，白河神情有些不自然，微垂着头，还是能看出来眼底的悲伤，说着不在意，可是，那些事情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害的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淡忘。
　　从老人的口中，朽木白哉知道了一些有关白河更多的事情，像是村人对她的蔑视，被那些贵族什么的骚扰，被同为歌舞坊的女孩子们的欺负。这些，都是她绝对不可能和他说的话。此时白哉才知道，原来，她吃过这么多的苦，她所承受的，远比他要重得多的多。想来，她自己也有着不错的灵压，本来也是应该可以念真央的吧，但是却为了家庭放弃了。流魂街组成的临时家庭，没有血缘，所有感情的羁绊才更强烈。

　　“对不起，白哉，奶奶她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介意。”送朽木白哉离开，两个人走在小路上，白河依然跟在他的身后，低着头，想起刚才奶奶不断的拉着朽木白哉说着什么千歌就托付给你了之类的话，脸就有些微红“奶奶，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没关系。”朽木白哉依然保持着清冷的语气。
　　“啊。”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直往前走。对于今天，白河的奶奶说的千歌就托付给你了之类的话，朽木白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没有反驳，内心反而还有些隐隐的窃喜，朽木白哉第一次似乎有些了解了所谓心意，可是，在看到她那么急切的和自己解释不要误会什么的时候，他的心却有一丝恼怒，难道，有这种感觉的，只有自己么，是自作多情了吧。所以，除了那句没关系，朽木白哉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她，所以，一路上两个人继续保持着沉默，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了两个人的专属默契。
　　月光把两个人的身影拉长，走在前面的白哉看着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光影交错出一个暧昧的角度，从影子来看，两个人好像牵着手一般，让他心感受到一些温暖。停下来，转身，看着身后的她，却从来不曾靠前，略有疑惑的表情看着突然停下的自己，大大的眼睛，湛蓝的如同最温柔深沉的湖泊，也许，她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那一刻，朽木白哉，是这么想的……
　　身后，右边，一步之遥，世界上最好的距离，不远离，也不靠近，不是你身边的位置，却重叠出最暧昧的倒影，只有这个距离，才能让我们无论何时，都可以在一起，却不会尴尬，朋友二字，定义起来，其实也很困难……
　　她不曾上前，他也不曾转身，于是他们都错过了彼此眼中一闪而逝的情愫，面对面的时候，一个是温柔的微笑，一个是冰冷的眉眼。我们是朋友，所以还可以一直在一起，就算你娶了妻子，身边有了另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一直可以，以这样的位置，跟在你的身后，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个世界上最清白也最暧昧的关系……
　　“不要送了，太晚了，你快回去吧。”走到了他们初识的那条河边，朽木白哉让她回去。
　　“啊……这样啊……”她低下头，却没有走，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手里紧紧的掐着一样东西，像是在挣扎着没法决定什么似的。
　　“这是什么，要送给我的？”朽木白哉其实还是很细心的人，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快发现了问题，拉起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躺着一个红丝线编的很精致的一条细绳，中间还坠饰着繁复古怪的图腾吊坠。
　　“把右手伸出来。”她深呼一口气，然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老实配合的伸出了右手。然后就看白河拿起红绳的一端快速的在他的无名指上绑了个结，然后把红绳另一端绑在她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还没等朽木白哉问怎么回事，就见她的指尖泛着白色的流光，红绳跟着无风自动，上面吊饰的图腾浮起来，开始飞速的旋转，然后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连着刚才绑在手指上的红绳也消失掉，再看了看自己的手，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就像刚才的事情是一场梦一样。
　　“好了。”她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如释重负的微笑起来，幸福的让朽木白哉觉得耀眼。
　　“这是什么？”
　　“如果白哉受伤了，我会第一时间知道的，并且，循着契约立刻你的身边。”她解释道。
　　不是鬼道，也不是尸魂界的法术，出生在尸魂界的白哉显然对她使用的奇怪的术法感到疑惑。
　　“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人类的法师用的缔结契约之类的法印吧。”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她说道“嘛，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会这个的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呵呵，可能我活着的时候是法师也说不定哦。”她不在意的笑笑，她没有说谎，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些东西，也许，就是那些她记不起来的岁月吧，可能真的生前是法师也说不定，记忆都失去了，却还潜意识里记得这些东西吧。
　　虽然很好奇，但是，看她也不清楚的样子，白哉还是决定不问了，挥手，道别，她有些神秘，是不是出自那些失去的生前的记忆呢，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一别，朽木白哉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他的预感的确没错，这是两人之间最后一次以这样的姿态见面，她还是流魂街上一个普通人，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那一天，回到番队后，朽木白哉就被自己的爷爷、六番队队长调去守现世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