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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屋内黑暗,温辞年一时没认出人来。
      他呜咽一声,眼看又要吓得大哭,却见屋内男人很是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捂住小孩的嘴,一只手揽着他卡在窗框上的腰,单手把人抱了进来。
      随即吧嗒一声,给窗户落了锁。

      男人身量高挑,少说比温辞年高了大半个头。
      身高腿长,宽肩窄腰。随着抱他的动作,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劲瘦有力。
      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温辞年一抬头,就能看见男人饱满的胸肌,几乎要贴着他的脸。
      没见过世面的温小少爷的小脸刷地红了。

      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少年迷迷糊糊地任人将他放在屋内的床榻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来人面如冠玉,眉目艷美,与当朝皇后有七分相像。本是偏女相的美艳,但面部轮廓又如刀削斧刻,凌厉逼人。中和之下,显出不可侵犯的尊贵威严。

      啊,好、好美的脸。
      原来,是太子啊。
      当朝太子,应晏廷。
      温辞年大脑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哭了。

      月光莹莹,旧屋废址。
      名义上还有婚约的两个人,忽然间孤男寡男地共处一室了。

      温辞年呆呆地偏头,水雾还未消散的漂亮眼睛湿漉漉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
      为什么太子会出现在旧坊市?还这样子衣衫不整,一个人在这破屋子里灯也不点,是在躲着谁吗,还是在等人……呜,太子抱我了?抱的腰耶……太子殿下是遇到麻烦了吗……啊,那我刚刚哭得那么丢人,是不是也被他看到了?

      温辞年又悄悄羞红了脸。
      啊,丢人。

      应晏廷今日微服私访,却遭人暗算,情急之下随机挑了间没人住的屋子,打算暂且避难。谁想到眼前的少年会跟他选同一间屋子躲灾。

      从刚才在窗外就一直哭个不停,吵得他头疼。刚刚被他抱进屋也没一点防备,看着好笨。
      遇事就只会哭。
      但还挺乖的,没再吵了。

      应晏廷沉着脸看着懵懵的少年,确定他不会乱叫,才收起手中刚刚撕下、准备塞进少年嘴里让他强行安静的布条,默不作声地走到床榻的另一头坐下。

      温辞年浑然无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殿下,哭成一团浆糊的脑子奋力运作着。

      殿下看着好像在发热,脸庞脖颈都泛着病态的潮红,呼吸紊乱,抱着双臂靠在床头,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殿下,”温辞年颇为关切地探头过去,“您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呀?”
      无论是为人臣还是为人夫君,他都该关照一下。温辞年脸颊红扑扑地,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绝不是因为他对太子有什么私心啊!

      应晏廷正皱眉忍耐着不适,闻声也只是不冷不淡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并不觉得这个小孩能帮上什么忙,于是置若罔闻。
      原来这人知道自己是谁。

      应晏廷今日和下属微服私访,在城西和线人会面。
      不知道是从何处走漏的风声,他一早便察觉到有刺客暗中跟着自己,一直有心防备这一拨人。
      他专注着刺客的动向,没太提防身边人,没想到却因此误打误撞地中了情毒。
      那个皮条客肯定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才敢给他下药。可这阴差阳错,却让他一时间腹背受敌,那些刺客立刻趁机追咬。

      中药之后他的敏锐度大不如从前,短暂商议后,应晏廷的下属披上他的外袍乔装引开刺客,留他独自在旧坊市等待援兵。
      如今还并不知晓刺客隶属于哪一波人,是否留有后手,援兵来前他只能按兵不动。

      这样的重大失误从未出现过,应晏廷自觉是失手了。他正逐一反思最近的行动,默默列出了几个怀疑目标。

      谁知这一直放着没管的情毒却愈演愈烈,简直要将他焚烧殆尽。
      这肯定不是普通助兴的东西。
      他竟不知,上京城的皮条客已如此放肆,敢用烈性情药逼良为娼。
      还有那个将少年追到此处的淫贼,是时候好好查查了。

      “殿下、殿下您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带你去找郎中?”
      少年温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关切之意不似作假。
      温辞年不知什么时候已蹭到他身边坐着,满脸忧愁地看着他,急得团团转。

      “不能出去。”应晏廷揉了揉眉心,将人摁回去,“不是生病,我中了情毒。”
      说完这话,应晏廷自己都愣了愣,同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说什么。
      这个笨蛋能有什么办法。

      温辞年闻言,呆立当场。
      嗯……情毒?什么是……啊啊啊情毒!

      “那、那怎么办,您现在是什么感觉,严不严重呀……”
      温辞年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伸手想要用手背去碰应晏廷的额头,看看他发烧了没。

      应晏廷条件反射地钳住了少年的手腕。

      “啊!”
      温辞年痛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不摸就不摸嘛,干嘛这么用力。
      温辞年眼睛又湿了。
      他又不是什么坏人。

      应晏廷耐心告罄,强压着怒火打算起身把人的嘴给塞起来扔床下去,手上已拿起了布条,正准备塞过去时,动作却滞了一滞。

      乌发雪肤的少年并着腿乖乖地坐在床沿,仰起漂亮的小脸委屈地看着他。
      宝石般漂亮迷人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盈盈泪光在眼眶里打着转,将落不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奶猫,分外招人疼。

      平日表面温润如玉、暗中杀伐果断的应晏廷被那一点泪光晃了神,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种想法。
      他好漂亮。

      少年白嫩的手臂被攥出了几道红印,那一抹嫣红衬在瓷白的肌肤上,看得人发渴。
      温辞年不自觉地咬上红润的下唇,贝齿压下晶莹粉红的唇肉,单薄柔软的身子在暧昧的月光下细细地发着抖。

      应晏廷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从少年微微敞开的衣襟处落了下去,漂亮的锁骨,洁白柔软的肌肤,还有……
      应晏廷猛地扭头挪开目光,似乎是被什么灼伤了眼睛一般。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中了情毒,你觉得我是什么感觉。”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温辞年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挂上泪珠,呆呆地说:“你抓痛我啦。”

      二人俱是一默。
      应晏廷狼狈地松开了手。

      反应慢了半拍,温辞年突然理解了应晏廷的意思。
      他是不是想——

      温辞年顿时像个烧开了的小开水壶,浑身沸腾,差点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太子殿下是不是啊啊啊啊啊——

      太子他居然对我有这样的想法吗!温辞年小脸红扑扑,头顶不断冒泡泡。这样的进展也太快了吧!虽然他们是未婚夫夫没错,但是这才第一次说上话呀,怎么能直接快进到——
      是因为太子殿下中了情毒。一个冷漠的声音在温辞年心里响起。

      对。温辞年停下脑内尖叫,心想:太子殿下中毒了,那怎么办。
      他看起来很难受,又不能出去。
      可是,如今,如今这个房间里,就只有我跟他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那那那难道我要坐视不管吗。

      可是刚刚太子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暗示我想要我帮他——

      应晏廷并不知道这个呆呆的漂亮少年小脑瓜里都想了什么,他正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对人有……有感觉。
      难道是因为情毒吗?
      可是他对着下属就没有。

      对方是不是觉得被他冒犯到了?
      不然为什么还红着小脸坐在自己旁边。
      在生气?

      正当应晏廷良心大发,打算道个歉哄他两句时,温辞年开口了。

      “那你要,要我帮你、解毒吗……”
      短短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似乎是他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越到后面声音越小。
      但应晏廷还是听清了。

      正因为听清了,他才更加震惊。
      不是,怎么就发展到这了?

      温辞年非常羞耻,脑袋埋到胸口,几乎是闭着眼说出这句话的。

      如果说,应晏廷中的是其他的什么毒,他确实只能束手无策,最多在旁边给他加油鼓劲。
      但是他中的是情毒。
      还恰巧遇上了自己,他的未婚夫。

      在自己未来伴侣身陷囹圄、痛苦难当的时候,身为夫君的他,难道不该挺身而出,救其于水火吗!
      更何况,刚刚太子殿下已经暗示过自己了——他拉着自己的手臂不放,又说出了暗示性的话语,这就是在向自己委婉求救啊!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此情此景,浓情蜜意——啊不,危难关头,他怎么能任由应晏廷一个人□□焚身,无法消解?

      温辞年羞涩的眼神逐渐坚定,忽然昂首挺胸,颇有一种英雄主义的大义凛然。
      温辞年不离不弃,慷慨就义。

      应晏廷本来应该当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鬼使神差的变成了——
      “……怎么帮我?”

      男人嗓音低沉,像一片小羽毛一样扫过温辞年一点也不坚定的心上,他顿时又抖了抖。呆呆地看着应晏廷俊美无俦的容颜,霎时也鬼迷心窍了。
      “殿下,殿下想要我怎么帮,我就、就怎么帮。”

      少年的嗓音软软的,不知道是不是紧张,含含糊糊,分外可爱。

      等再反应过来时,应晏廷已经将人压在身下了。

      情毒愈演愈烈,他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起来。□□直冲头脑,他不可控制地放任了自己。
      是因为情毒吗。
      还是因为这个少年太漂亮。
      他从未如此渴望过。

      当应晏廷缓过神来时,少年已经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脸颊红润,目光迷离,方才还粉红的唇瓣已经被亲到殷红发肿,唇角也微微破了。

      应晏廷抚过少年纤细的脖颈,常年习武之人,指腹覆着薄茧。触到少年细嫩的肌肤时,引起又一阵颤栗。
      应晏廷忍住即将呼啸而出的欲望,最后一次问身下人。

      “你确实愿意吗。”
      “我身上有婚约。”
      尽管婚约摇摇欲坠,但一天没有毁约,就仍然有不小的效力。

      所以就算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娶这个少年为正妃。
      虽则皇家子女三妻四妾已是常态,更何况他贵为太子,可以纳这个少年为侧妃。
      但还是要再向他确认一遍。

      温辞年早就被人亲得七荤八素,迷迷糊糊地听到太子提起婚约,有点奇怪,但没细想。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偏过头,用软软的脸颊去蹭应晏廷撑在他身侧的手臂。
      “当然愿意啦……”
      如果不是因为婚约,他才不会同意呢。

      温辞年万万没想到,他认出了太子,但日理万机的太子并没有认出他。

      应晏廷眼神一暗,呼吸灼热,附身咬在了少年的锁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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