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余安》一芃心

12、啾咪

　　到了房间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余安向工作人员多要了一床被子，两个已经成年的人，哪怕今天出了一身汗，也不敢洗澡，简单洗漱一番后，一个人和衣在床上躺下，一个人和衣躺在榻榻米上，各玩儿各的手机。
　　潇月辗转反侧了一会儿，“余安，你真要睡觉啊？”
　　“不然你要干嘛？”
　　“不是，我俩电话里挺多话说的，怎么一见面就......就这样了呢？”
　　余安一副我知道你就会搞事的神情，看着潇月许久，没说话。
　　“你过来。”潇月还是抵不过他。
　　余安一言不发，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潇月见他动作，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干嘛呢？我能吃了你不成？”
　　“潇月，可以了，我们的自制力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哟，说的好像我们会发生什么一样。”
　　“有的东西，一开头，就难收场了。”
　　“我信你。”
　　余安长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
　　“什么都行。”
　　“那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潇月看了看他，又看看黑漆漆的天花板，又看了看他，几番欲言又止。
　　“余安......那个......就是那个”潇月眼没闭心一横说出口“我想亲你。”
　　潇月是早有准备的，趁余安起身想走的间隙，拽住他，黑暗之中，力的相互作用，余安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潇月顺势压住了他。
　　“你跑什么？”潇月有些得意自己预判了他的行为。
　　“不是，潇月，你有病吧？”余安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怎么就有病了？我们是情侣，亲亲抱抱的不是很正常嘛？”潇月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你起开，快点，我们今天第一次见！亲毛线！”
　　“但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而且我们还长时间异地，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滚开，谁跟你扯这些歪理？”
　　“余安，你不喜欢我吗？”
　　“这不是一回事。”
　　“那为什么不能......”
　　“我的初吻要留给我未来的老婆。”余安吼完这一句，空气安静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房间里充斥着肆意的笑，余安趁机从被压制的位置逃脱出来，坐在一旁喘着气，看着在床上笑到不行的潇月，皱紧了眉头。
　　“余安，你好好笑！”潇月擦了擦眼泪，“怎么感觉我像那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怎么会都21世纪了，还有这么传统保守的思想啊！”
　　余安看到她这幅样子，有些气闷，他就知道，潇月就是那个潇月，根本就没认真考虑过以后，就想享受当下。
　　“可是，我还是想亲你。”潇月坐起来扑过去。
　　余安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给她可乘之机，潇月一边笑着一边去扳他的手。
　　“让我亲一下嘛，咱俩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不吃亏。”
　　“唔唔，不行！”
　　“哎呀，我之前看小说里描述的接吻可有意思了，让我体验体验。”
　　“神经病啊潇月！”
　　“嘿，我还不信了，我今天一定要亲到你。”潇月活脱脱一流氓附身，鲁莽的不像话。
　　“......”
　　“......”
　　两人一个想尽办法进攻，一个死死防守，房间里的氛围十分焦灼，双方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两个小时后，在激烈的混战中，两人依旧衣冠楚楚，潇月累得伏在他身上，喘着大气，“你怎么这么犟？”
　　余安还是那个双手捂嘴，死死防守的姿态，“彼此彼此。”
　　窗外晨曦熹微，潇月快放弃了，“天都要亮了，我真服了！”
　　察觉到余安有些松动的防线，“余安，亲一下会死啊？”
　　余安没说话，潇月也没什么行动。
　　“余安，下次见面得暑假了吧。”
　　“嗯。”
　　两人就这么依偎地相拥着，看着越来越亮的窗外。
　　潇月起身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撞进余安看向自己的眼眸，像是有什么魔力吸引住了，空气变得凝滞，让人喘不过气，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余安像是放弃了一样他一直坚守的东西，无可奈何的扯了扯嘴角，“潇月——你啊。”
　　伸手，抚上耳后脖颈，微微用力，不断缩小的两人的距离，轻触。
　　潇月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感受到他要离开，快速追了上去，顺便舔了舔。
　　“潇月，你别......唔唔唔......得寸——进尺......”
　　......
　　潇月用尽“毕生所学”拉着余安好好探讨了一番，要不是要赶飞机，估计还能拓展一下，想到安检前余安有些幽怨的眼神，潇月努力憋着笑，带着眼罩睡觉了。
　　第一次见面说不清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地结束了。
　　一觉到目的地，潇月关了手机飞行模式，一边心里小声抱怨，真烦非要发什么报平安信息，一边又笑眯眯地发着消息，“我到了，平安落地。“第一次给一个人发这样的信息，潇月还有些不习惯。
　　几乎是秒回的提示音，“好，到家了再给我个消息。”
　　潇月一般小声嘀咕“真是的，还发？”回的消息却很听话，“好。”
　　回老家的路并不方便，下了飞机还要去汽车站坐大巴，潇月多年的奔波经验已经非常丰富，轻装简行，能当地买的绝不多带一点儿。
　　汽车从繁华的城市一路开出去，然后是蜿蜒曲折的山路，高耸入云的山峰，悬崖峭壁，远远望去山尖白茫茫一片。
　　具有当地特色的房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脚、山腰......若不是生火燃起的袅袅炊烟，森林覆盖下倒是难以发现他们的影子。
　　潇月平时倒没有觉得这些景致有多特别，这次倒是沿途拍了很多照片，一一发给余安。
　　“是不是很有民族特色？”
　　余安除了之前出去玩儿还没有见过这么原生态的地方，“不对啊，潇月，你如果有少数民族基因，应该很好看才对啊？”
　　潇月笑了一下，“余安，你想死直说。”
　　“实话啊，你看电视上那些少数民族美人多好看！”
　　潇月忍无可忍，这人这么这样啊！我还没攻击他身高呢，他倒先开炮了。“是啊，可能我的基因都拿去长个子了吧？”
　　“潇月，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谁先开始的？”
　　“我的身高已经超过平均水平了，怎么不想想是你太高了？”
　　“笑死了，你喜欢神仙姐姐，那你找得到神仙姐姐吗？”
　　潇月顿了顿觉得不出这口气心里难受，“人贵有自知之明，少挑事儿。”
　　“行，你行！”
　　潇月大概能想到屏幕那边被气到的余安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笑了笑。
　　余安这边被气的不行，虽然自己确实不在意自己的身高，但从潇月口中提出来他就是很生气很生气。自己也没想找一个这么高的女朋友啊，那不是遇上了，喜欢上了嘛？有什么办法？
　　两人僵持着没有再发消息。
　　潇月下了车忙着回家吃饭，也没给余安发消息。
　　正吃着饭，手机强震动起来，是余安消息的专属提醒，潇月应付着老爸的问长问短，打开手机看消息。
　　“人呢？”
　　“到了没啊？”
　　“天都黑了？”
　　“消息呢？”
　　“潇月！”
　　“......”
　　潇月看着笑起来，慢悠悠打着字，“在在在，平安到家了。”
　　“滚。”
　　手机安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关心挂念，还是第一次，感觉倒还不错。
　　潇月没在县里待太久，每次回老家都在伯伯家借住，这次也是这样，第二天就回了乡下和堂哥堂姐们还有侄儿们一起玩儿。
　　每年过年萧家的重头戏就是放烟花，几个叔叔伯伯会买好多烟花，连续不断放半个多小时，其实潇月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放这么久？有这个钱买点好的家电、衣服，再不济好吃的或出去玩玩......
　　听堂哥他们说，每年放烟花其实是几个村子相互的“较量”，放的烟花越大越久，说明这个村的人越团结越红火。
　　潇月第一次问堂哥的时候，堂哥看到潇月困惑的样子，揉揉她的头说：“没事儿，不理解也没关系，一方有一方的风俗。给你放烟花看还不高兴？玩儿去吧”
　　后来潇月即便有不理解的习俗做法也不再吱声好奇，权当好玩儿地瞧着。
　　今年放烟花的时候，潇月录了视频发给余安，城市里禁烟花已经很多年了，潇月的记忆中还是很小的时候大家会到马路中央放烟花，现在的城市里很难看到这样盛大的烟火了。
　　“余安，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等一下。”
　　没一会儿余安电话打过来，潇月隐藏在房檐的角落，“余安，你看到我给你发的视频了吗？”
　　“嗯。”
　　“是不是很好看？”
　　“嗯。”
　　“余安，其实我们那届高考后取消烟火晚会我很遗憾。”
　　“我也是。”
　　“我们毕业后就有校服了，我也很遗憾。”
　　听筒传来一阵轻笑，他倒是理解了潇月为什么会执着于校服这个点，“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边的声音重合，时针过了零点，新年开始了。
　　手机一阵震动，潇月来不及看，只听见余安声线有些紧绷，“潇月小朋友，新年快乐！”
　　“啊啊啊啊！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潇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在干嘛？叫什么啊！
　　“不开玩笑我鸡皮疙瘩起来了，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预防针？”
　　“潇月，你真的。”余安叹了口气，“算了，你注意安全。”
　　“哦，好。等等！“潇月看了眼消息余安发了新年红包，“你发红包给我干嘛？”
　　“给你发，就收着，好了我挂了。”
　　“诶诶诶，等一下！”潇月感觉自己一颗心随着烟花直冲云霄，在黑夜里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绚烂。
　　“余安，新年快乐，还有我很开心。”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