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沉予

19、送花

　　“叮咚——”门铃响了好几声，坐在工作桌前的石羽还在提笔作画，被这突然闯入大脑的铃声打断思路，不得已把手中的工具放下，两手揉搓在乌黑的长发之间。

　　晃荡两下头发，她这才沉静下来。从椅子上起身，朝玄关处走去，眼神百无聊赖朝外看去，通过猫眼，一个Q版本左荣站在门外。

　　眼神瞬间光亮起来，石羽用手薅了薅刚刚有些凌乱的发丝，打开门，手脚显得有些无措，有些恍然，转而笑道：“这是什么风把我们尊贵的左医生吹到了寒舍！”

　　石羽一手邀请姿势，眼神扫视一圈，这才注意到左医生手上提着的蔬菜，伸手作接菜的动作。

　　哪知左医生站在原地，提着菜的手并无反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另一只手突然从后背腾了出来，顿时，一抹摄人心魄的红蹿入视线。

　　石羽眨巴着大眼，上下纤细的蜷曲睫毛微微颤动，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住，痴痴望着眼前这捧火红的玫瑰。

　　面前的左荣轻声说道：“在楼下看见有老奶奶背着花篓卖花，看着着实漂亮，放在你家里，应该会很好看。”

　　此刻的石羽只顾得看着眼前红得热烈的鲜花，听到左荣这一番话语，抬头迎上左荣那三分蛊惑，三分害羞，还有三分炽热的眼神。

　　“好——好，我很喜欢。”
　　石羽不敢再多看一眼，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彻底沦陷下去，视线着急瞥向一别，上手接过左荣手中的花。

　　“啊——”
　　石羽轻呼出声，她没想到，他会抱得这么突然，一把把自己代入怀中，两只脚垫在地面，而那坚实有力的臂膀把自己围在里面。

　　玫瑰浓郁的香甜一股股灌入两人的鼻息之中。

　　石羽只觉得自己呼吸瞬间加促起来，整个脸正好埋在红艳的花瓣之中，不敢抬头看，只能低着头，两脚抵在地面觉得难受，声音弱弱：“那个，你先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好不好？”

　　“好——”
　　耳畔传来一股热气，瞬间，这股热气传递在石羽耳廓，红了一圈。

　　而男人接下来的动作着实惊了石羽一惊。

　　只见左荣整个身子原地向下微微蹲了一蹲，瞬间把石羽一把抱了起来，提菜的手顺道带上门把手。

　　很快，手里的菜被左荣放到餐桌上，而，石羽，还在男人怀中。

　　“我——我说得是——你先把我放下来，好不好？”石羽一字一顿说着。

　　“嗯！”左荣环着石羽的腰，小心翼翼把她放在餐桌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身子前倾，弯着腰看向石羽。

　　两人视线持平。

　　刚刚这么一抱，石羽到现在的脸色还是热乎乎冒着红气。

　　“你这脸，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泛红，看来是角质层太薄了，得给你换些温和一点的护肤品了。”
　　男人说完，躬直背朝厨房走去，眼神犀利搜寻着围裙，动作熟练的穿上，正打算反手系好围裙。

　　看到座椅上的女人还在发着呆，他走到她身边，后背交给她，示意着她，他需要她的帮助。

　　石羽被眼前宽厚的背吸引，站起身来，一手随意把玫瑰放到身侧的餐桌上，乖巧的给男人系好围裙。

　　窗外，柔和的月光照在餐厅，两人、一花，定格成一幅多彩的油画。

　　待左荣提起桌上的菜回到灶台，石羽脸上美美笑着：表面看上去，真的是人畜无害小白花，又会撩人，又会做饭，又很温柔... ...简直是居家必备好男人！
　　石羽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重重点了两下头：嗯！是真的！不过刚刚自己掐在脸上的力道也太狠了。

　　看着厨房里正在炒菜的左荣，石羽把手搭在餐桌上，打算细细欣赏一下这个男人。

　　手一靠在餐桌，突然一股熟悉的刺疼感袭在掌心。
　　石羽视线朝向餐桌，看着自己刚刚靠在餐桌上的玫瑰，眼神定定数去：“一、二、三... ...十一朵。怎么这么凑巧！”眼神瞥去厨房的左荣。

　　她连忙摇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打开玻璃橱柜，里面有些透明细长的花瓶。

　　挑了挑，石羽拿起面前的花瓶，装了些水，把花瓶放在餐厅的餐桌上，拿起躺在上面的玫瑰，拆开表面的包装，一朵一朵插进花瓶里。

　　餐厅原本单调的气息，多了一股炽烈的氛围。

　　“昨天，烧烤摊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左荣把菜夹紧石羽的碗里，声音有些微小的说着。

　　正在夹菜吃的石羽被左荣这么一问，昨晚好的、坏的记忆片段突然涌入心头。抿了一下唇，看向对面坐着的左荣，嘴角带笑，眉头一扬，“记得，都记得，昨天的日子这么特殊，我肯定记得清清楚楚的！”

　　“哦——”听后的左荣吞咽一下口水，表情有些木讷，“昨天我喝醉有做出什么出格的是吗？如果有的话，我现在抓紧道歉。”

　　石羽皱着眉头，心想：这家伙不会昨天喝多了吻我，然后一时脑热，让我做他女朋友，还在他的社交圈内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不会是不想承认了。可是，他今天买来玫瑰，又是哪一个意思？

　　“你还记得昨天都干了什么事吗？”石羽不甘心用筷子触碰在唇上。

　　“你的筷子在继续动作，那你的唇可是要再次红肿起来。”左荣哑着嗓音，“这个我还是能记住的。”
　　说完，一脸严肃，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渐渐灼热起来：“我说过，做我女朋友，昨天虽然喝了些酒，人有些醉了，可是我的心里并没有醉。今天，清醒的状态，我还是一样的话，做我女朋友，让我来照顾你。”

　　餐厅瞬间静谧起来，石羽嘴里的饭菜好不容易吞咽进肚子里，呆呆看着坐在对面的他：他是在表白吗？他是在表白！可是他喜欢我哪一点？我又喜欢他哪一点？

　　他有着帅气的外貌，强健的身材，长辈眼里拿得出手的工作，温柔的性格... ...

　　石羽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那么近，又这么远。

　　他靠近自己时，自己会害羞、会无措、会期待，产生这一切不可控情愫的原因，都是源于内心原始的懵动。

　　石羽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做你女朋友，可是，我也可以照顾你啊，我们互相照顾嘛。”
　　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回左荣碗里。

　　只见男人眼眸一压，遮住了眸子里隐藏的流光。

　　餐桌上的十一朵玫瑰，绽放着魅惑的光彩，每一朵都有它独有的姿态。

　　吃过饭后，两人各自分工，左荣系好围裙在厨房洗碗忙活，石羽则是拿着抹布擦拭桌面。

　　“一、二、三... ...十一朵玫瑰，你是怎么想的，给我买了正正好十一朵玫瑰，每一朵都是这么好看。”左荣把擦好桌面，把抹布折叠成一个正方形放置在餐桌的衣角，俯身用手指细细数着花瓶里的艳丽的玫瑰。

　　刚刚好洗完碗的左荣把腰上的围裙解开放回原位，长腿一迈，走到石羽身后，曲着腰，两手搭在餐桌，正正好把石羽围在里面，声音压低着说了一句：“十一朵玫瑰的花语是此生最爱，一生一世只爱你！而我的心如此。”

　　听到左荣如此郑重的告白，石羽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回复，抚摸着玫瑰的手感触着花瓣的柔软质地。

　　男人依旧自言自语，头轻轻靠在左荣背上，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吗？”

　　石羽没想到左荣会一连串的陈诉自己的内心独白，猜测着说道：“不会是你一见面就喜欢上了我吧！”

　　“嗯——”
　　后背传上来肯定的回答，那声响通过脊柱延展在石羽的心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石羽牵起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转了个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能互相感受到彼此有些沉重的呼吸。

　　“那你的喜欢也太快了，我想想——”石羽松开男人的手，轻轻推开一下彼此的距离，留出合适的呼吸范围，语气轻快：“我脖子被真菌感染，去医院看病的时候，那应该是第一次见面。”转而小声起来：“其实，那时候我看到你，在思考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人坐诊，怪不得你每天都这么忙碌，原来是有原因的。”

　　听到女人对自己的夸奖，男人摸着自己的脸，“看来，你是看上了这一张脸了，我还以为你是喜欢上我的心呢！”说着，牵着石羽的手腕，把她整个手掌附在自己的心上。

　　“感受到了吗？”左荣低头凑近石羽的耳畔，压低嗓音。

　　石羽的手跟着左荣的心一同颤动着，有些慌张说着：“感受——到——了，它在快速的跳动着。”抬头迎上男人此刻热烈的双眸。

　　“嗯——”
　　左荣魅惑的轻哼了一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你来医院看病那天，我们初遇的时间比这个还要早。”

　　“还要早？”石羽自己都不能相信地轻呼起来。

　　有些感情，并不是无端生起，有的人的遇见，早早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