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絆」(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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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像结了层霜，拂过柳生绛紫的发尖，泛起淡淡的白，片雾凉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还保持着旁观的动作，隔着反光的镜片，她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望。
目光对上的瞬间，心脏倏忽揪住，身体残留的本能让她率先移开视线。
再回头时，柳生朝她微微点头，发丝扬起淡淡的弧度。
片雾凉先是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微微鞠躬，示意他自己要睡觉了才把窗户关上。
少年的眉眼逐渐隐退，最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片雾凉背靠着窗户，想起柳生刚才的动作，心里微感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柳生比吕士出生于典型的日式家庭，会这么做估计也只是出于基本的绅士风度吧。
柳生望了眼禁闭的窗户，收回视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比吕士，刚才看你在门口站了很久，“柳生怀子坐在场边的躺椅上，没抬头，把玩着今天新做的美甲，“怎么了？”
柳生比吕士换鞋的动作微顿，语气淡淡:“没什么。”
他提着包，朝她微微鞠躬，转身上楼，咚咚的沉闷声响落在身后。
柳生怀子抬头瞥了眼他的背影，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外面。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片雾凉拉开窗帘，目光正和楼下穿着运动衫训练完的片雾千山对上。
“小凉，早上好。”他手里擦着毛巾擦了擦汗，
片雾凉张嘴想说早上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已经换了身体，于是朝他挥挥手。
和昨晚一样，吃早饭时也只有片雾千山和她两个人，已经记不清记忆中的父母多久没有回来了。
「哥哥，等下一起上学吗?」
片雾千山吃饭的动作一顿，片雾凉的脑袋从白板后探出，眯着眼笑，带着点阳光的暖意。
他顿了几秒才点头，“好啊。”
他会感到意外并不奇怪，片雾凉低头,漫不经心地搅动碗里的白粥，回忆起日记本的内容，毕竟原身要么和柳生一起，即便双方闹掰后也选择一个人走，兄妹俩一起上学的次数屈指可数。
只是上次车祸才让她反应过来，其实原身的哥哥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的妹妹，甚至放学后也会不近不远地吊在身后，像个骑士默默守护。
这份亲情让人无法忽视，也总该做出回应。
清晨的街道空旷异常，街旁的路灯上结着白霜，零星几个老人在道旁的公园锻炼，只有风卷动裙摆的簌簌声，混着车辆驶过的呼啸。
教室还未开门，片雾凉跟着片雾千山先去了排球部，球场上满是锻炼的身影，见到片雾千山热情地鞠躬打招呼，声音之大几乎惊动场边栖息的飞鸟。
“片雾部长早上好——”
只是当注意到他身后的片雾凉时，彼此间对视几眼，神色各异。
“早上好，”他抿着笑点头，转头看她，“小凉，你先去那边休息，有需要来球场找我。”
片雾凉点头，攥紧书包朝场边走去。
球场上射来的视线像聚光灯如影随形，几天的锻炼早已经让她习惯了被人当成稀有动物似的注视，拿出包里的笔记本开始学日语，一面暗自庆幸幸好有前世的语言基础。
“片雾学长的妹妹怎么来了?”
“刚才听学长和黑塞说他们今天一起上学的。”
“嘛嘛，你们看到没，太阳打西边出了啊，她竟然在学习？”
“装模做样而已，话说，该不会是在学习怎么让柳生君喜欢自己吧？”
“朝雾桑，你嘴巴还真毒啊。”
“切，还不是她一直缠着柳生君，话说片雾学长这么优秀的男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差劲的妹妹啊……”
……
片雾翻页的动作一顿，手指微微蜷起，还未等她做出别的反应，视野间跃进了一个球体状的影子，直直滚到她脚边才停下。
她将撞到脚边的排球捡起，环顾四周后走向场边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的女生手里。
对方愣了愣，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跑远。
片雾凉自动过滤身后密密麻麻的诧异视线，看看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将纸条留给片雾千山，背上书包离开。
立海大的校园很大，虽不比冰帝华丽，但也是神奈川历史悠久的百年名校，始终秉持着严谨的学风。
片雾凉在校园逛了一圈，最后在一栋位置偏僻的教学楼后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茶色的卷发被校服压住，露出几缕不甘的呆毛，双手枕在脑后，脸庞清秀无害。
还真是睡遍全网球学校的天然呆啊。
片雾凉失笑，不过大冬天，这样睡会感冒吧?
她瞟了眼四周，见没人才把自己一直带着的黑白条纹的围巾摊平了盖在他身上，悄咪咪离开。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没多久，椅子上沉睡的绵羊悠悠转醒，揉揉惺忪的眼睛坐起来。
“欸——要迟到了C~”
冬日的清晨像是16度的空调，冷气蹭蹭往外冒，片雾凉干脆将头发放下来遮住裸露的脖颈，边搓着发冷的手臂往教室走，一面嘴里念念有词复习刚才的单词。
“噗哩。”
阴影混着声音从头顶盖下。
片雾凉脚步微顿，仰头看去，柳生和仁王站在几个台阶之隔的地方，后者正将自己的胳膊搭在柳生肩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柳生双臂虚抱，望向她的目光中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
片雾凉微愣，最后一个单词的尾音划过齿缝，大脑陷入短暂的宕机，迅速反应过来朝两人微微鞠躬，脚步飞快离开，错身而过时风卷起淡淡的冷香擦过鼻尖，像停了一秒。
仁王眉梢轻跳，笑得不正经，“你该不会被甩了吧，搭档。”
“你多虑了，还有仁王同学，”柳生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睛，语气稍顿，“在学校时还请注意一下言行，我们并不熟。”
仁王雅治装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耸了耸肩，“你这样说真绝情啊，搭档。”
柳生置若罔闻，径直往楼下走。
“噗哩。”
仁王双手插兜，快步跟上柳生，然后重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对方预判了他的动作，偏身便让人落了空。
——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落在刻着「冰帝学园网球部」的金色牌匾上。
“慈郎，你今天上午又去哪睡觉了?”
忍足一脸头疼地看着部活迟到了一个小时的芥川慈郎，关键对方还顶着一脸单纯无害的表情看着他。
芥川慈郎摸摸后脑勺，表情间带了点迷茫，却是笑眯眯道：“我今天去立海大找文太来着，结果不小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着了c。”
忍足:“……”
这都睡到别人学校了。
“喔！慈郎，”向日眼尖地瞥见慈郎胳膊上挂着的围巾，指着它大呼小叫起来，“你什么时候有这条围巾了，没见你戴过，还不会是哪个女孩子给你的吧？！”
忍足推了推反光的镜片。
果然，连单纯的绵羊都是别人家的了吗？
“慈郎学长其实是去约会了吧？”日吉转着手里的球拍。
“……”宍户亮沉默了几秒，嘁了声，“真是逊毕了。”
凤长太郎：“宍户前辈……”
“我也不知道啦，”慈郎嘿嘿直笑，“刚睡醒就发现身上盖了件围巾，不过欸，还是很开心~”
“真是服了你了，”忍足扶额，“那要记得还给人家才是啊。”
向日的眼睛几乎黏在围巾上，眼尖地发现背面刻了一个字，一把扯过搭档的胳膊，“欸，侑士，你看这里写了个字欸，是什么……”
“岳人你慢点啊......”忍足勉强扶稳被撞歪的眼镜，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炸开。
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名字——
“凉吗?”
“和亮一个发音诶！”
“......岳人都说了不要这样喊我啊！”
向日捂着肚子，指着宍户哈哈大笑，“亮，该不会这条围巾就是你的吧？”
“这怎么可能！”
“我说你们这群人，”明朗的少年音传来时，场上所有人动作齐刷刷顿住，像被按了暂停键，灰紫色头发的少年站在场边冷笑，“不好好训练，聚在一起在干什么，啊嗯？”
“所有人给我挥拍一千次，是吧，kabaji。”
“Usu.”
“不会吧，迹部——”
场边正选的哀嚎声被惊起的飞鸟飘向更远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絆」(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