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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不识庐山真面目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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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祁连府时,如入无人之境,十分顺利,但是私闯民宅总是不好。更何况,这里可是祁连府!承明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祁连家乃是英才辈出、人才济济的风水宝地。盘查松散、阵法薄弱定是有意而为之。我偷偷潜入已是不妥,怎能不告而别?若我这样走了,与那些宵小之辈有何不同?”
  长老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脸绝技修炼得出神入化。
  “我想,至少得拜会府内主人,奈何”临晴烟有些羞涩,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义愤填膺道:“祁连一族竟然不是承明国第一世家,外面的人都什么眼光?”
  长老们心里欣慰,纷纷点头附和,这话说的最最在理。
  “祁连府占地甚广,加之夜深人静,我难以辨清方向,也是凑巧,闯入一处汤池园子,遇见正打算沐浴的祁连公子。岂料此时,冲出两个黑衣人,身形正是我在破庙遇见的那两位。我们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二人心知不敌,便要逃走,于是我大喝一声,哪里跑!”
  所有人:这语气好像哪里不对?怎么像茶楼里说书的?
  “谁能料到,有个小贼竟然带了下作之物,一通乱洒。为保护祁连公子,我一时不察中了招,勉强服下解毒丹之后便不省人事。还是祁连公子辛苦顾了我一夜。”
  “谎话连篇,我撞破丑事的时候,可是青天白日。”祁连云逸嗤笑一声。
  “我不正要说嘛。无知者无罪,我原谅你。”临晴烟深谙气死人不偿命之道,“我的解毒丹是一位隐世高人所赠,因为是游戏之作,世上只此一颗,效用呢也比较特殊,见识浅薄的人怕是都不敢相信。”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放在祁连云逸身上。
  “哦?大能们大多脾气古怪,能得之赠药,小友运道极好啊。”二长老继续捧场。
  沉默不言的大长老也不知是何时睁开了眼,“如何特殊法?”
  “只消浸泡在热水中六个时辰,就能将有害之物自穴窍排出,化入水中。”
  “你们可是同时在池子里。”祁连云逸立即质疑,“如你所言,泡在有毒的池水里,祁连云明怎么没事?谁不知道,他那破烂身子可是一点经不起风吹雨打。”
  “不光见识不够,还蠢。”临晴烟嫌弃地看他一眼,“我是吸入烟尘才中招的。如果光是碰一碰就有用,那第一个遭殃的岂不是那两个歹人?还是说,你平时有喝洗澡水的爱好?”
  “当然没有。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他也在池子里。”
  “这不重要。”临晴烟底气不足,目光闪躲。
  祁连成义抓住她的破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尚且不妥,更何况……祁连云明,你自小读的圣贤书都到哪儿去了?”
  “云明自知不对,只是情难自禁。”
  “你情我愿的事,为何要认错?”临晴烟反驳。
  祁连云逸嘲讽,“呵,好一对伤风败俗的狗男女。”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临晴烟勃然大怒,掷地有声道:“我与祁连公子清清白白。”
  “事到如今,还想狡辩?”祁连云逸幸灾乐祸,笃定她扳不回这一局,“那你说,为什么你们都在温泉里?”
  祁连云明拉住张口欲言的女子,摇摇头。
  二长老笑呵呵的,“确实不太像话,既然姑娘没受委屈,那就罚云明闭门思过三天如何?”
  “凭什么?明明是我……”临晴烟欲言又止,“他是无辜的。”
  祁连云逸抚掌大笑,“同不明来历的女子白日厮混,真无辜啊哈哈哈哈。”
  “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人人如你一般游手好闲、见色起意?”临晴烟闭上眼,壮士断腕般道出真相,“在水里泡得太久导致腿脚抽筋,祁连公子不忍我溺死贵府,才会出手相帮。我没想到,善意的救人之举,竟给小人一个搬弄是非的机会,险些害了恩人名声。”
  “你骗小孩儿呢?”祁连云逸觉得好笑,“要真这么简单,你会支支吾吾这么久?我看,分明是刚刚才编出来的借口!”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女子咬牙,用力扯下系在颈间的藏灵佩。
  藏灵佩,顾名思义,可以掩藏灵根属性。不过也有些特殊的藏灵佩,可以遮掩特殊体质甚至某些私隐。
  临晴烟没有逆天的灵根属性,也不是特殊体质,只是没让修为更高的人察觉她元阴未失罢了。
  祁连成义暗暗啐了一声,这两个小娃娃原来是合起伙来,唱了一出双簧来反将他们一军。这小子忍气吞声多年,莫非对家主权柄起了心思?他眯起眼睛,神色不善。
  女子神色无限忧愁,她祈求地看向众人,“唉,小女惩恶除奸多年,从未有过纰漏。还望各位替小女保密,不然小女真是无颜面对世人,只能血溅祁连府门前才能解脱。”
  众人:这分明是威胁!
  “小友放心,老夫愿以性命担保,今日在场之人都会守口如瓶。”言下之意,你就放过我们家的大门吧,上个月刚刚换了块金丝木的,可贵。
  “我不信。生死无常,你要是一命呜呼,他们岂不是可以到处宣扬?”
  众人:不不不,这件事没有任何值得宣扬的价值。
  二长老脸色没绷住:现在年轻人讲话都这么口无遮拦的吗?
  “而且,你们刚刚还说要罚祁连公子。”盘腿而坐的临晴烟重重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难道这是贵府对小一辈的考验?你们一定早知道我的行踪,所以派人来考验祁连公子。”
  祠堂里一片死寂。真不是,你想多了。
  临晴烟自言自语,“难怪那两个人前脚进祁连云逸的院子,后脚就去找祁连云明抢什么印章。祁连府的教育方式如此与众不同,莫怪是百年名门!唉,也就是我聪明,要是不知道的人见了,肯定以为是兄弟相残,窝里反呢。”
  大长老厉声道,“什么?”
  二长老大笑三声,盖过他的声音,“小友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她说谎!哪有什么抢印章的事?”祁连云逸炸了,“我犯得着么?迟早给我爹的东西,我干嘛去抢?”
  “逸儿!”祁连成义再一次后悔,他就不该把这个只会放炮的逆子带在身边给自己添堵。
  大长老定定地看着祁连成义,洞察的目光、强烈的威压让人心生惧意。
  闻言,女人怒不可遏,“我这么美的人,怎么会说谎?”
  众人:这两者有关系吗?
  “我虽然不知黑衣人样貌,但其中一人带着很多下作东西,只消把他院子的人聚在一起,挨个搜就成。”
  大长老神色稍缓,似笑非笑,“提议不错。成义,你去敲钟。”
  “去吧,成义。”二长老笑着附和。
  “敲钟?干嘛呀,你们要诵经?”临晴烟抱着腿,茫然地看向站着的人。
  “是召集全部人到练武场的意思。”
  防空警报?可是,敲钟能有多响?联想到寺庙祈福钟声的女人有些心不在焉。
  她刚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拍拍裙子上的灰,险些被突然响起的沉闷钟声震得跌个屁股墩。
  啧,大意了。
  瑟瑟发抖的两排人,堆成小山一样的各种下作玩意儿。祁连家的脸面,仿佛也被丢在地上被翻来覆去踩。
  祁连云明无动于衷,的临晴烟在心里拍手叫绝,这简直是一场有害物的科普讲座!
  世家少爷放浪形骸是一回事,但现在是在外人的眼皮子底下,将不见天日的腌臜事儿揭露得明明白白,这叫什么?叫公开处刑!也莫怪祁连云逸脸色惨白,他几乎被长老们不善的目光射成筛子。
  敬业的戏精浮夸地捂着嘴,害怕地连连后退:“贵府名不虚传,这也……太会玩儿了!祁连公子,他们平时就是用这个招呼你吗?那你可真难。”
  顶着无数死亡射线的祁连云逸:我才难。
  年轻人但笑不语。
  “你们平时都这么对未来家主的。我一个外人,凭什么相信你们?”临晴烟更加不满,“既然迟早要血溅三尺,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去!”她迈开步伐就往外走。
  众人本想拦上一拦,但这位好像走错方向了?气氛有一丝诡异。
  祁连云明轻咳一声,上前拉住她,“你之前不是说,你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女儿嫁人,你孑然一身地去,岂不是辜负他们的期待?”
  “没事,我会一直守在祁连府盯着各位,如此不仅能保住生前身后名,也能让他们误以为小女飞升。”女人自信满满,完全没担忧。
  众人:浑身发冷怎么办?
  “之前唐突姑娘乃情非得已,但我也知女子名节重于性命,不知你可愿入我祁连氏?”
  女子一脸嫌弃,“你自己都水深火热的,嫁你怕是生不如死。届时祁连家编排我,岂非更肆无忌惮?”
  俊美青年脸上浮现不自在的神色,他抬手咳嗽一声,竟是无话可说。
  “姑娘放心。”见有松口迹象,几位长老当机立断,打蛇随棍上地胡编乱造。“新家主成婚,不,是在遇到命定之人且在族人见证下定亲后,便不会再有族内考验。”
  “是啊是啊。”
  “至于姑娘的隐秘,就更不必担心,我祁连家最护短,今日在场之人绝不会宣之于口。”
  “那是必须的啊。”
  说相声呢?临晴烟默然一阵,“事关重大,我不能不谨慎。临家世代盛名不能毁于我一人之手。”
  “那姑娘如何才能信得过我们?”大长老板着脸问。
  “世上唯有两个人可以托付信任。一个是伴侣,一个是立心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