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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识庐山真面目 三 ...

  •   大长老是铁了心要给族里立一个惨痛教训。
      这不,这位祁连氏最强战力正释放出威压,武力胁迫众人立下心誓呢。
      临晴烟笑眯眯地和祁连云明坐在边边上,听着一茬又一茬地长老异口同声地夸自己。即使他们的表情相当生无可恋,赞美之词更是千篇一律,也没影响她的好心情。
      要是祁连云逸这种年纪轻的也就罢了。然而在祁连家,除开大长老是扎扎实实靠修炼凭实力上位,其他长老基本都是靠年纪兼拼爹取胜,比起辛辛苦苦勤修苦练,熬走德高望重的长辈再继承他们的衣钵轻松得不是一点两点。也因此,没人打得过大长老,即便是一大把年纪,也只能被逼着立下修仙人最忌惮的问心誓,一字一句道:“临晴烟是人美心善的小仙女,千万不能说她的坏话。若违此誓,修为倒退。”唉,真的太屈辱了,可谓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以至于,在大长老给祁连云明与临晴烟定下亲事、宣布散会后。议事后惯有的寒暄也没了,老人们落荒而逃,随后传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闭关讯息。
      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临晴烟三个字,脑仁疼。

      一天不到,小道消息已传遍祁连家族的势力范围。
      祁连云明即将接任下任家主,他的未婚妻人美心善修为高,而且还是由大长老亲自为二人定亲,其他长老们只要提到她,都是赞不绝口。
      祁连家人:长老们都吃错药了?
      非祁连家人:究竟是谁要接任家主?怎么一个劲儿地夸未婚妻?
      临晴烟这个名字,开始在许多人的口中流传。

      一个月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临晴烟在间歇性苏醒的晴岚指点下,终于晋入炼气八层。
      “晴岚,我怎么觉得我的炼气和书上不一样?”书上说涤荡杂质,但经脉里哪有杂质?书上说除淤开窍,可穴窍也都干干净净。在她看来,堵住穴窍的像是一股无形的力?
      晴岚的眼神四处乱飘,浴火新生的体质百脉俱通,那四个穴窍都是……唉,先不论它身上有禁语术,即便能够实话实说,谁听了都得生气。于是,作为一只求生欲极强的鸟,它真假参半道:“每个人体质不同,小主子的肉身在火中淬炼,肯定是赢在起跑线上的。”
      “哦。”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管他呢,以后再说,反正目前是看不出坏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咱们得为甲方爸爸排忧解难去。”
      晴岚默默松了口气。
      临晴烟大摇大摆,不,是气定神闲地抓了一个水榭的丫鬟带路。
      “果然,修为高底气才足,上个月,我在府里还战战兢兢,唯恐被人看出资质,现在可放松多了。”要不是之前祁连云明再三保证,实力最强的大长老是元婴初期,家族祠堂议事不会有外人闯入,她是万万不会同意去飙演技的。
      晴岚沉默:这难道不该归功于我醒了?元婴中期以下不能看破明明是我给的buff?

      “临小姐,到了。”
      临晴烟抬头,确实是那扇大门那块匾,不过门口的守卫不是同一批。
      丫鬟与当值的侍卫说明来意,一听姓“临”,又是住在水榭的贵客,侍卫神色一变,“原来是临小姐,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少爷早前吩咐过,如果是您的话,直接进来便是,无需通报。”
      临晴烟挑眉,祁连云明这戏演得还挺到位。
      “奴婢在此等候小姐。”
      临晴烟正想说不用,可一想自己不认得回水榭的路,还是作罢,“辛苦了。”
      “小姐言重,这是奴婢分内事。”
      侍卫提醒,“这个时辰,少爷通常在书房。小姐沿着长廊直走,过莲湖东面那座小桥便是。”
      “嗯。”临晴烟循着指示走到莲池。而后对着好几座小桥,陷入沉思,东是哪个方向?“晴岚,你方向感怎么样?”鸟类天生就有方向感的吧,比如信鸽,人家还能送信呢。
      某雀自暴自弃地装死。
      如此,临晴烟哪能不明白?“我有点好奇,你以前是怎么出门的?”
      “朝着一个方向往前飞,然后原路返回!”由于小家伙走丢太多次,族人不堪其扰,于是特意向晴岚父母指出一条明路。别说,还真管用,小家伙懂事以后就没有迷路过,就是没怎么见过世面,因为它每次去的都是同一个地儿。
      “你还挺骄傲?”临晴烟轻笑,“算了,咱俩半斤八两,听天由命吧。”失去才知珍惜,她现在好怀念那些高科技产品。
      “我原本可以感应生人气息,但这里好像有什么阵法,再加上还没恢复,就……”晴岚声音越来越低。
      “没事,不就是一个书房么,说不定走着走着就到了。”临晴烟迷之自信地大步朝前。
      一刻钟后,在迷宫里兜来兜去的临晴烟丧气地得出结论,“我觉得,我迷路了。”事实证明,船到桥头,也可能撞个头破血流。
      “是吗?”带着清淡笑意的声音响起。
      仿佛听见天籁之音,临晴烟一脸惊喜地回过头,正是那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可终于找到你了!”
      “私以为,是在下找到你。”他轻轻挑眉,“刚好小姜出去办事,回来时候在院门看见水榭侍女,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过来。”
      不受重视的少爷,居住的院落总是与热闹绝缘,除了姓姜的随身小厮,就是轮流在院门站岗的侍卫,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其实他住的地方不偏,说是黄金地段也不为过,只是长久的乏人问津,才会冷清得像是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偏远角落。
      “谁知道你园子这么绕?我应该让侍卫带路的,也就不用走这么多冤枉路。”她走得好累。
      “临姑娘走得可真远,再往前就是少爷平时练剑的地方了。”小姜笑嘻嘻地说道。
      “我也不想。哪怕回到门口,或者见到人也好,结果越走越陌生,路上一个人影也没见到,你这园子真是地广人稀。”路痴的忧伤,你们都不懂,临晴烟幽幽叹气。
      藏身灵府的晴岚难得遇到知音,不禁泪流满面:我懂!
      祁连云明警告地看小厮一眼,说话的语气仍然温和,“怪我,早先没带你认认路。”
      “没用。你大概得画个图给我才成。”她不仅不认路,还不记路。唉,这世界怎么就没GPS呢?“那侍卫说得很清楚。只是我不知哪里是东,才会陷入迷途。”
      先前绕来绕去得走太耗费体力,当临晴烟跟着祁连云明走到书房,已经累得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祁连云明体贴地斟茶,她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就灌。
      这时候,晴岚不知受到什么刺激,突然被打鸡血似地嚎叫,“难怪让你春心萌动,此人相貌、谈吐、修为实属上上之选!”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接近窒息的感受让她联系到浴池呛水的时刻。
      “怎么了?”在书桌后落座的男子讶异地看过来。
      “久旱逢甘霖,难免得意忘形,让你见笑。”临晴烟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不自觉发热,她怎么老是在他面前呛得形象全无?真丢人。
      他微微摇头,“你没事就好。”
      她愤怒地向灵府里的罪魁祸首传音:“你想呛死我吗?还有,什么叫春心萌动?我没有!”
      晴岚自知理亏,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想到来得贤院?”祁连云明问她来意。
      临晴烟故作生气,刁钻道:“非得是有事才找你吗?公子容貌无双,我想见你不行吗?”
      “当然可以。”祁连云明落落大方,“随便你看。”
      “顺便,有个事想请你帮忙。”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找人的事?”男子早有分寸。
      “我要找的人姓连。”这家人复姓祁连,多半祁姓连姓就是从他们这里分出去的。
      “祁连家支脉,确有一连氏。”他追问道,“此人是男是女?可知名字或者年纪?可有画像?”
      “男,知道姓名,但,也仅限于姓名。”接受任务后,因淬体之故她没能追问更多,晴岚说天命之子是彻彻底底的本地人,天道所限,外来者不具备撼动规则的资格。一人一鸟经过推敲,一致认为连允卿应该和临晴烟一样,也是被投放到异界再回来的,如此一来,临晴烟熟知的剧情作用就有限,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人没有换过名字。
      “冒昧问一句,此人是你……”
      闻言,俏生生的脸庞浮现淡淡的忧伤,她深深叹气,“一言难尽,你就当这是我祖宗吧。”她的命都系在那人身上,可不就是祖宗?
      明白她不愿吐露,他便不再追问,“对方名讳是……?”
      “连允卿。”执笔的手稳稳地写下一个连,稍稍一顿,示意她接着写下去,“哪两个字?”
      临晴烟一想到小学时候的狗爬字,就抗拒拿过这支笔,“还是你来写吧。允诺的允,客卿的卿。”
      “支族族谱调阅不难,只是需要些时间。”祁连云明沉吟。
      小厮插一嘴,“何必这么麻烦?公子难道忘了,祁连云逸的母亲就出自连氏。”
      按照惯例,嫁入祁连氏的女子,往上往下三代都应记入族谱附录。
      “我先沿着这条线查,照说连氏分离出去不久,顶多五代。你要是着急的话,可以试试找祁连云逸,此人性子急躁,套话不难。”他回想起她在祠堂作天作地的口才,笑了,“对你而言,肯定是没难度。”
      听到祁连云逸的名字,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巧?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你就不怕,我临阵倒戈?”
      “事有轻重缓急,我信姑娘不会见利忘义。”

      “当然不会见利忘义啦,祁连云逸再怎么许以重酬,在公子开的天价面前都不值一提。”刚把临晴烟送走,回到书房的小厮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嘟嘟囔囔,“就怕此人贪得无厌,两边钱都想拿。”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小姜唱了好久的独角戏,才发现他家公子始终没有搭理过自己。他站起来,走到书桌边上,这一看,更加聒噪,“公子,那人分明是借迷路查探地形,怎么你还真给她绘图?不会是被她迷惑了吧?”一个月以来,此女竟从未与外界有过联系。
      祁连云明移开纸镇,捡起墨迹未干的宣纸轻轻晃动,“一个月过去,可查到蛛丝马迹?”
      “依旧查无此人。”小厮满腹疑窦,“边缘大陆没有姓临的世家,除了一个月前,不少人在街上见过这张脸。”他们明明在谣言满天飞的时候还加了把火,竟还是没有发现新的蛛丝马迹。“这人,怎么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凭空冒出来?”男人轻声重复。
      “公子,你说,这个人会不会精通易容术,用的也是假名?”
      祁连云明摇头,“易容有迹可循。”
      小厮撇撇嘴,“怎么都这么说?可如果不是易容的话,作何解释?”说不定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墨迹干透的图纸已被人卷得整齐,“送去水榭。”
      “不是吧,公子你还真要给她?哪有人画自家地形图送外人的?小金库,竟然把小金库也标出来了!”小厮简直目瞪口呆,他家公子该不会是被老鬼夺舍了吧。
      相比小厮的夸张,主子极度淡定,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画给我自己看?”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送。再多一句废话,你月钱就没了。”轻飘飘的后半句杀伤力巨大,刚刚还哭丧着脸的人带着卷成一束的纸一下子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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