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清平乐之我是徽柔弟弟最兴来》丛中笑ode

12、第 12 章 怀吉成名，沈冰现，幼悟亡

　　我想要的人，很快就遇到了。

　　我养了一只狗，一身黑色的毛，闪闪发亮，四肢矫健，威风凛凛，看上去是一直凶恶的大狗，其实性子很温和，东宫的人都喜欢摸它光华闪闪的皮毛。徽柔姐姐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它还是个小奶狗，姐姐兴奋的不得了，这还是大姐姐第一次见到狗呢。我想给它起个霸气的名字，起了七八个，都不甚满意。结果姐姐一说要取名字，就给它取了“小黑黑”这个好名字，还让我夸她，这名字取得多么生动形象。。。

　　对于这只狗，徽柔姐姐可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还让怀吉隔三差五的画一副小黑黑的画像，聊解相思之情。以至于后来崔白都对怀吉画的狗赞叹不绝，说是“世人皆爱画大雁，俊马，山川，意在言志向之高洁，又或者画花鸟，图个吉祥富贵，而怀却另辟蹊径，喜画动物孩童，极富野趣，纯真质朴，这画里的才是生活的味道啊，我崔白都透过这纸，闻到了烟火的气息。”我也挺尴尬的，怀吉的画里有仙子一样的徽柔姐姐就算了，为什么经常冒出一个“撩猫逗狗，人憎狗嫌，上窜下跳”的小童，而那个小童，为什么看上去又那么像我呢？

　　得到了崔白的肯定，我立马把怀吉的画流传了出去，于是，在那一年，大宋画坛多了一名名为“元吉”的大师，风格不再阳春白雪，反而着眼于寻常人家的欢乐，尤其擅长画狗，少女和孩童，注重写实的同时，又洋溢着生活的欢乐和宁静。

　　刚开始的时候，怀吉是不知道的，直到一次出门采办，看见了他作品的仿品，吓了一大跳，回来就又恼又羞地质问我怎么回事。知道了前因后果，怀吉才终于接受了这么一个事实，他的画出名了。自己的画能得到认可，这让怀吉眼角眉梢都张扬起来，霎时整个人气质一变 ，充满了自信。那一刻的光华璀璨，我甚至以为面前的是曹评呢。可是，怀吉又很快变得内敛，一再拜托我，不要把“元吉”就是内臣“怀吉”的事情说出去。我明白他的担心，只好应了。元吉的画会得到众人追捧，而怀吉的画却不会。

　　有一日，怀吉来找我，问能不能在东宫里加个内侍？我很奇怪，怀吉和善，想走他的关系进东宫的不少，他却从未走关系带入过一人。今日又是如何？

　　怀吉说起了那个内侍。他发现的时候，见小黑黑很凶猛地咬着一个内侍的腿，血迹斑斑，小黑黑却怎么也不松口。怀吉赶过去，救下那名内侍，却不想，那内侍看见怀吉就跑。怀吉把他拦下，想给他看看腿上的伤。他却跪地求饶，这才知道那内侍是吃小黑黑的狗食，小黑黑发怒才咬了他腿。那内侍当时已经两三日滴米未进，又受伤受惊，接着便晕厥且高烧不醒。怀吉觉得那孩子可怜，事情又着实蹊跷，官家一向要求待下人宽和，怎会出现这样的事？想起自己初入宫时，也是张茂则先生多方提点，方才有的今日。怀吉便想着把那孩子留自己身边，总不会再被人如此欺负。

　　我再见到那名内侍时，已经是五日后了。不过十三四的样子，很虚弱，瘦的像是骨架上裹了层皮。可是眼睛却亮的耀眼，闪着咄咄逼人的光。我知道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心里燃烧着的仇恨。这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本想让他跟着怀吉，如此看来，却是不妥了。

　　他叩谢了我的收留之恩后，讲起了他的故事。沈冰，汴京人，爹爹是个银匠。他是家中长子，从小跟着爹爹做活。因为爹爹常与后院女人做生意的原因，爹爹不方便去，便常让家中女儿代为传话。结果女儿被一纨绔看中，强下聘礼，抢了姐姐到家中做小。姐姐不愿，拼死反抗，用剪刀伤了那纨绔的脸。纨绔气不过，竟把姐姐送入青楼。爹娘不忿，找上门去，当时那纨绔应了赎出姐姐。回家后，却突发大火，爹娘惨被烧死。恰巧弟弟调皮出门玩耍，他寻弟弟，兄弟二人才侥幸逃过一劫。他把弟弟放在一好心的邻居家，自己出门时又多次遇险，不敢找弟弟，无处可去，为求活命只得逃到宫里。只是最近，他的领头内监处处刁难虐待，想是那纨绔仍不放弃，找到他了。

　　声音哽咽地讲完这一切，他早已泪流满面。如此冤屈，他夜夜不敢忘，时时想报仇，却弱小到连自保都难。他恨自己的弱小无力。突然，他用力叩首道，“求殿下救救小人的姐姐和弟弟吧！”他扣头用的力气太大，很快额头一片红肿，渗出血来。
　　“若查实你今日所言不虚，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我的意思就不仅仅是护佑那对姐弟了。
　　他又哭又笑， “谢殿下，从今日起，小人这条命，便是殿下的了。”
　　“若你想回报，吾缺一把刀。”
　　“小人不是铁匠，但小人定是一把好刀。小人对不起沈家先祖，余生所盼，不过家人安好。如今，知道自己必能达成心愿，便再无遗憾了。之前，只想着将来做个好银匠，多赚点银子。如今，除了报仇，到不知做什么才好，若能做把刀，做把有用的刀，到是余生有盼了。”

　　我让顺喜查探，果然沈冰所言不假。那纨绔竟是魏家幼子，女子典范的大长公主的庶子。魏先生也算是个能臣，只是内帷不修，妾室众多，生活混乱。不想幼子竟如此不堪，不仅是沈家女儿，还有很多人家的女儿，都是如此。

　　沈冰姐姐被救出后，不愿再嫁，我便把她留在宫里的尚司局，学习做首饰。沈冰弟弟那里，按沈冰的意思，继续留在邻家，我让人送了银子，以表感激，又送其弟去了一家不错的书院。至于魏家幼子，他信不过府衙，怕官官相护，而且当时家里确实被逼着收了聘礼，火灾之事，时日久远，没有证据。又不想闹大，日后姐姐无法见人。

　　我让沈冰自己报仇，不出半月，魏家幼子与家中多名侍女鬼混，一命呜呼。恰值同僚拜访，遮掩不及，于是魏家幼子的死法瞬间成为大街小巷的谈资。死前荒唐，死时窝囊，死后笑谈。

　　沈冰，果然不错。

　　“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找一个伶俐的丫头，进入国舅李府府上，成为李玮…不，成为国舅夫人杨氏的心腹。”顿了顿，我又补充到“不需规劝杨氏什么，只要讨杨氏喜欢即可，暂时不会有任务，以后的任务，是必要时传递杨氏消息。”

　　想到了欧阳修的盗甥一案，如此低俗下作，却效果惊人，比朝堂上争论半天谁是谁非有效多了。我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于一些内心毫无为国为民，只求利益，做官做事却毫无底线和原则之徒，也不必讲究什么君子之风，光明正大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更能让人畅快。便又同沈冰道，“此处成功之后，还有其他府上。那些官员身边安插人手不易的话，家中女眷亦可。”

　　八公主幼悟还是去了，我只见过那个妹妹一面，粉雕玉琢，却苍白瘦弱，我一早知道这个妹妹是长不大的，此时心中却还是难免惆怅。张娘子悲痛欲绝，以前的她，心中尚有温暖柔软的一面，现在却只剩永季的寒冬了。刚出生时，太医就说八公主心脉不全，与玥儿一样。爹爹想必是有心里准备的。爹爹如今闲时一般都呆在翔鸾阁，陪着张娘子，陪她一起度过又一个丧女之痛。

　　这宫里的孩子，现在就只有我们姐弟二人了。其余的，总是在长的白白嫩嫩了，会叫爹爹姐姐了，会走路了，就突然得在哪一天，没了，再也不见了。知道了八公主去了的消息，徽柔妹妹也很伤心，说宫里的弟弟妹妹总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又说起我当年患疫症的时候，她害怕极了，夜夜不敢入睡。怕一觉醒来，就像之前醒来后，听到某个妹妹去了的消息一样，听到我的不好的消息。那时还是怀吉陪着她，安慰她，怀吉总是在她最难过最失落的时候，陪着她。我当然知道徽柔姐姐当时有多担心，有多害怕。大姐姐看见我时，脸上的欣喜，和以为我病得说不动话时脸上的惊惶，我都急记着呢。

　　“我现在不恨张娘子了，怀吉说过，爹爹偏心张娘子，也是因为张娘子是个可怜人，她没有爹爹，没有姐姐，没有弟弟，而我都有。而她，现在连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了。你看，我有这么多”，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什么是这么多，逗的我直乐，“所以我就不能再跟她计较了。”我笑笑，附上了徽柔姐姐的手。

　　我的傻姐姐，你真的觉得，如果可以下手的话，张娘子会放过你吗？放过为她的玥儿复仇的机会吗？瑶瑶本来是可以长大的，却因意外而死去，说不定在张娘子心里，连瑶瑶的死，也是我们仪凤阁或者是坤宁殿的人做的了。如此误会下去，张娘子身为母亲，却没办法保佑孩子们平安长大，那么，她一定会为自己的孩子复仇的，不惜代价。这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张娘子的可怜之处，却不会同情。既然找不到真凶，在张娘子心里，我们已经成为敌人，哪怕为了自保，对我来说，都只有打垮敌人这一道路可走了。

　　若说这宫里宫斗技能最高的人，可不是张娘子或者其他妃嫔，也不是贾婆婆那类妃嫔身边的婆子们，宫斗技术第一人，当之无愧是爹爹身边的张茂则先生，我这话可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