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8、第八章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先定三军再动粮草。慕容南半宿未睡，醒来略感头疼，听见院内有人声。
　　阮初一和燕子玄正在讨论要出多少人，如果需要召集五百人以上，就得延迟一两日。武林盟遍布天下，驻守丘沙湖的并不多。
　　“怎么不叫醒我？”慕容南惺忪睡眼，在井水旁有备好的凉水。冲了冲脸。
　　阮初一：“看你睡得晚，不忍心叫你。”
　　“你不也睡很晚吗。”
　　燕子玄看了看阮初一，又看了看慕容南，这话说得好像两个人一起睡的一样。
　　“你与西南匪徒有过一役，他们大约有多少人？”阮初一。
　　慕容南摆了摆手，“算不上打过。当时没想好动手还是不动手，东西被抢了就抢了吧，算买个教训。”
　　阮初一和燕子玄面面相觑，“到底有多少人？”“什么意思？”
　　慕容南比了五个手指。
　　“五万？若真有五万人，恐怕我们真得飞鸟调人。”燕子玄担忧道。
　　慕容南摇了摇头。
　　“五千？五千人的话，我方以一敌十不成问题。”燕子玄。
　　慕容南叹了口气，“五百！满打满算也不过八百人，他们还有些妇孺童子。”
　　燕子玄沉默不语。
　　“如此，武林盟的人倒不好出面了。”阮初一又问：“他们是否因苛税赋税难以为继、生活所迫？”
　　“这货劫匪以武林盟名义，烧杀劫掠，也有些农户被抢得实在过不下去了，干脆加入劫匪。”燕子玄汇报的是南门主的证词。
　　见阮初一有些动摇，慕容南借用了一支紫毫笔，沾了墨，在宣纸上画了个草草的地图。
　　“这是原舒云国，”又在舒云国周围画了一片区域，“这是楚姜国，”再在楚姜国上方画了三道，“这是昭月国。”最后在三国之中圈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圆形。
　　慕容南：“鬼灵少侠，这是我军分布情况，大部分是舒云国的退伍老兵，一部分楚姜国和昭月国的子民，加入的人半数都曾经当过兵，现在在家务农。
　　虽然我们没有粮饷，但我们有让粮食产量翻倍的法子，种植不同农作物的百姓互通有无。多出来的果实我们还会换成银两给他们。
　　只要加入我们起义军，温饱和子女教育费用都不成问题，还能共同抵御秦霸国的掠夺。
　　西南贼寇占山为王，压榨百姓，每年还有新鲜血液加入，他们都是自愿落草为寇。说白了，和吃人血馒头的邪教没什么区别。”
　　阮初一将楚姜国和昭月国之间的月背山脉用斜线画出，“昭月国以宗教建国，生活在月背山脉一带的百姓。或许在他们看来，你的起义军，也非正统，不过是另一伙贼寇。”
　　慕容南神色凛然，放下紫毫笔，不愿多做争执，“连弱生死未卜，既然你们不愿意出人，劳烦借我几样兵器，待我把人救出，便不再打扰。”
　　阮初一对燕子玄指了指武器库房的方位，燕子玄下去给慕容南准备兵器。
　　“我同你一道去。”
　　……
　　两人骑在马上，各自不语，只有马蹄踩在土地上的声音。慕容南负气，御马快步，领先几米。
　　阮初一隐约听见重甲重叠、山雨欲来的峥嵘之声，“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慕容南脸色稍霁，“借口真烂。你不是不信我吗，干嘛要跟着出来？”
　　“我信。”阮初一快骑两步，与慕容南肩并肩，“如果不辨是非，与自己利益向左的，就统统消灭，那我们与秦霸国又有何异？
　　你没与他们动手，肯定也是出于类似考虑。”
　　慕容南拉着缰绳，让自己的马和阮初一的马统一步调：“你都猜到了……我对你有所隐瞒。”
　　慕容南故意被抢走马，让连弱回去报信，他则在月背山脉暗访百姓对西南贼寇的评价。这才下定决心剿匪。
　　不能说出口的是，他设计让起义军与武林盟共同打赢一场小胜战，届时，联盟的事情再提一嘴，阮初一赶鸭子上架，武林盟的人便得为他起义军办事。
　　不曾想阮初一心思缜密，武林盟没出人，慕容南计划落空。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点。
　　阮初一 “你有你的考虑。联盟还未在众人面前过明路，这时候起点小争执，总比被人打趴下分锅的时候再吵要好。”
　　慕容南笑得人畜无害。
　　枣骝马感受到地面振动，已停下脚步，阮初一侧耳听风：“前方有人，小心。”
　　领头的远远朝他们挥手，连弱一袭银色窄袄，身后是两万人的军队。
　　彼一头，水墨绿劲装的阮初一、轻甲蓝衫的慕容南过了个眼神，也挥了挥手。
　　是友非敌，两方会合，连弱放出一只小雀。眼眶被白色眉纹连到背部，栗褐色的羽毛，胸前有两条对称的斑马纹。
　　连弱让小雀闻了闻掌中香，小雀晕晕乎乎地叫了两声，带着他们月背山脉上去了。
　　阮初一观军队人马，又好奇地摸了摸慕容南的肘部甲。慕容南见她一会儿盯着小雀，一会儿盯着衣甲，满面笑容的。
　　“笑什么呢？”
　　“稀罕。燕子玄也有个宝贝，他那爱宠玄鹰，能力挺大脾气不小，平日根本见不着。哪有你们这雀儿可爱。”
　　“你嘴上说雀儿，眼睛却长在衣服上了。”
　　“好奇呀。能问吗？重甲不能上马，穿得是什么，怎么解决的？你怎么，跟他们穿得不一样？”阮初一顺杆子爬，就差问核心技术是什么。
　　连弱解围：“起义军的改良多着呢，还得多谢我们老大。”
　　“你发明的？可以啊！天下有才之士，山野隐士占一成，武林盟占一成，皆不如使粮额增、修武备、减死伤、一呼百应拒秦的慕容兄！”阮初一刮目相看，溢美之词掷地有声。
　　“不是我。家里长辈。”慕容南耳朵微动，绯红淡淡，“亦姓慕容，改日代你转告，闻之必喜。”
　　小雀叫唤两声，目的地将到。正面上山恐有埋伏，两万人马从四面包抄，抓住三伙携银逃跑的、一队下山劫舍刚回来的。不若半个时辰，便有白旗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