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天下第一》阮凤青

7、第七章

　　慕容南在武林盟修整一日，阮初一做主给他安排在了自己房间隔壁的耳房。
　　四位门主一个接一个地敲阮初一的院门，“有事禀告”，实则是打探耳房这位长什么样。
　　阮初一第四次开门，听见“丘沙湖的鲤鱼幼苗要不要换一个品种”的时候，忍无可忍地飞钉在墙园外打上一排勿扰。
　　东门主忍笑：“属下告退。”
　　“等下，”阮初一倚着门框，“燕子，怎么连你也跟着八卦啊？你不帮我管着他们就算了，别一起添乱，明天要去打架，睡不好很影响我心情。”
　　燕子玄作揖，“属下也是门主，东西南北四个门主是平级，不存在谁管谁。”
　　阮初一见他语态不对，登时站正了，“你肯定有正事儿没说。怎么啦，有什么漏洞说出来才好解决啊。”
　　四个门主虽然是平级，但燕子玄从小和阮初一同个院子里长大，阮初一跟着师傅学，燕子玄跟着师娘学。
　　两人武功路数不一样，不下死手的话，燕子玄能与阮初一打个平手。
　　从小到大的情分，燕子玄又比阮初一大个五岁，阮初一把他当哥哥对待，对他十分信任。虽不能在其他三个门主面前明说，但武林盟里的人都知道少盟主对东门主更加倚重。
　　燕子玄不欲多说，看了眼耳房的位置，院门口讲话，武功稍微好些的人便能听清他们讲的话。盟内的事宜，阮初一竟是完全不避着新来那小子！
　　他身轻如燕，遁入黑夜。阮初一最恨有人吞吞吐吐，今日她就是不睡了也得搞清楚燕子玄搞什么把戏。
　　阮初一系紧衣襟便追了出去。
　　两人你追我赶，许久未过招，也迎着月色痛快地打了一架。
　　“你功夫进步了。居然还给我喂招，有你这么对师哥的么。”燕子玄先行落地。
　　“别占我便宜，你跟我师娘学武，又不是跟我是师傅学的，这一句师哥我可不认。”阮初一朗声笑，“什么时候我让招没被你瞧出来，那才是我武功大进了。”
　　燕子玄斟酌再三，“你是盟主，你的决定我本不该质疑，只是最近武林盟出现了很多声音。说你带回来的人是朝廷的人。
　　你知道我们中有很多人与朝廷势同水火，让一个朝廷中人在武林盟里担任要职，会有很多非议。”
　　“他们不会在武林盟呆很久的。”
　　燕子玄一怔，点点头，为这误会有些惭愧，“那就好。”
　　阮初一叹气，“燕子，师傅让我当盟主，不是因为我武功比你高，你的性子比我更适合江湖。他看中的，是我的身份——舒云国长公主，呵，现在已经是个亡国公主了。”
　　燕子玄固然第一次听见初一的公主身份，诧异过后，第一反应还是安慰阮初一：“你想多了，师傅他疼爱你，本来就打算把武林盟交给你的。”
　　阮初一摇头，“武林盟的势力的势力在江湖中占比不重，但人贵在精而不贵在多，各国朝廷锲而不舍地在武林盟挖人，不是谁都有好脾气一而再地被拒绝的。
　　我从小在武林盟长大，心一定是向着武林盟，可以帮着周旋。但现在，我的国家没了，我身后——也就是武林盟身后代表朝廷的力量没了。
　　秦霸国眼看着要吞并其他国家，如果再不主动做些改变，十年后武林盟存不存在……我也没有把握。 ”
　　燕子玄：“所以何祜和新来那个小子……”
　　“他们是盟友。慕容南号称手里有一只两百万的军队，我会跟他合作。”阮初一想了想水王老头，“但……这是我个人的打算。你说得对，武林盟与朝廷的恩怨上到十几代，牵扯太深，始终做不到跟战友一样亲密，我会把握一个度。
　　过段时间我会离开武林盟，水王那个老头年纪大了，就让他安心搞他的武器吧。如果我回不来，武林盟就交给你了。”
　　……
　　阮初一打了个哈欠，湖边谈话太深沉，一不小心聊得晚了。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耳房的灯已经熄灭了，阮初一走路没有声响，静静的踱步回屋。
　　走前没有熄灯，还亮着蜡烛，阮初一单手推门，屋内兀地多了一个人，正盘坐着，在偷看她桌上的武功秘籍。
　　“秘籍如何？”
　　“妙啊，刚柔并济，内功外功相辅相成。真想见见写这本书的前辈。但是真要练成书上那样，得很高的天资才行吧。”
　　阮初一挑眉。
　　“是么？”
　　慕容南吓了一跳，张目结舌，猛地合上书，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没想出好的解释，“你怎么回来也没有个声音……”
　　“你还知道我会回来啊。”阮初一瞥了眼慕容南手里的书。
　　慕容南心虚地转移话题，“我还以为你会情郎去了。你们东门主，跟你是一对吧。”
　　“想什么呢，那是我哥，亲哥。”阮初一施施然地坐在竹木长椅上，随手翻了翻秘籍，该书是山鬼师傅为她量身定做，起名《初一基本功》，一共十册，其中五册大概被马吃了。
　　“哦……我也是晚上听你那个南门主说的。”
　　慕容南舞象之年，翩然少年，平日充老大要板着个脸，私下仍是个未曾婚娶的儿郎。
　　闯入女子闺房被抓个现行，喃喃无语——虽然这闺房里尽是刀枪剑戟。
　　阮初一轻笑，“盟里还有人传，你是我救回来的小相公。”
　　阮初一年满及笄，女孩早熟，身姿窈窕，英傲飒爽。
　　慕容南面色薄红，“胡说，明明是我救的你。”
　　“好的，恩公。那么恩公你想要什么我怎么报恩呢？”
　　少女报恩，慕容南眼中不见少女，倒盯着武功秘籍。
　　“我想……我想学这本秘籍，能让我见见写书的前辈吗？”
　　“那你只有去地底下见了。”
　　慕容南瞠目：“偷看，我道歉就是了。没必要灭口吧。”
　　阮初一指了指屋内的牌位，“写书的是我师傅，已经魂归西天找我师娘去了。你如果想学，拜在我门下，也算我师傅的徒子徒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