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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6(修) ...

  •   就地散了人,往各自的班里走,蒋弘怀疑应仰脑子坏了:“搞这么大仗势把人弄出来又把人送回去。大早上遛弯?”

      “回去。”应仰只是说。

      “回去干什么?”

      蒋弘身上带着靡颓的堕落,天有些阴,如果不去喝酒,那他应该在家睡觉。

      应仰事不关己的语气说:“我发烧了。”

      蒋弘闻言皱眉:“你铁打的能发烧?你发神经吧。”

      “谁说你发烧了?”

      井殷抱臂旁问,他早收到李郁的消息,唇角挂笑的风流模样笃定有好戏可以看。

      应仰右眼皮跳得烦,压着脸色:“卫惟。”

      井殷哼笑,一脸我就知道的精彩表情。

      蒋弘昨晚泡吧,连开五瓶黑桃A,狂欢过去净睡两个小时,本就昏昏沉沉,这下更被绕晕。他对新同学没什么印象,自己花蝴蝶一只,记得住脸记不住名,想一想好像有点记忆,坐在他左侧,长得够漂亮,和卫诚过于亲密。

      但和应仰有什么关系?蒋弘不解要问,被井殷推着快走。

      三个人回去时赶上下课,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叶珍在结尾。

      校长等人早从后门走了,叶珍收了教案布置作业,临走前叫卫惟跟她去趟办公室。去校医院看病的一节课都没回来,她要问问打掩护的是受了什么蛊惑。

      众目睽睽,卫惟离开座位,卑逊跟在叶珍身后,低眉顺眼准备去办公室受训,身后渐起窃窃私语。

      一开门,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应仰站在门口,身旁是蒋弘和井殷。

      “干什么去了?”叶珍问。

      “发烧。”应仰答。

      一点差错没有,叶珍回头,卫惟更一脸无辜。

      校长轻易信了说辞,卫惟再偏帮,到底也是给她圆了脸面。叶珍有意放人一马,只是心里有个猜测,让她盯着应仰越看越不顺眼。大事化小不算晚,叶珍转头去追究他消失的领带,还有蒋弘的外衣。育津制服是蓝黑色,可不是蒋弘身上的那件纯黑阿玛尼。

      三千字检讨落下来,叶珍走出门去,卫惟和应仰又对视上。

      从小给卫诚找补找多了,卫惟没觉得这事有多大。可破天荒的,应仰竟然没再冷冰冰地看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他这次一直看着她,好像有话要说,尽管不是多么情愿和感激。

      卫惟眨眨眼,等着他,有些期待。

      她不想挟恩,但又想知道应仰会和她说什么。想一想就觉得好稀奇,好像大雾天要从泰山顶上等到太阳。

      可等着看着,应仰的唇微动,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片刻之间,他又闭紧了唇,喉结略微一滚,眼皮轻搭着转开眼神,又是那副不说话只独尊的冷酷样。

      卫惟眼睁睁地看着太阳冒了头,然后又遛班一样落下去,她微皱眉,觉得有些扫兴,觉得这人闷得要命。无意间,眼睛就顺着他的半张脸往下,逐一窥见削瘦的下巴,如玉的脖颈,还有微动的喉结,他白衬衫的领口随意敞着,锁骨称得上性感。

      卫惟心里的郁闷突然就散了,喉咙发干发痒,想起自己今天上午还没喝过水。

      -

      卫惟回到座位上,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水喝完,卫惟抱起试卷要放到班里的储物柜里,准备中午发,刚走一步,郑沣从后面叫住她:“哎,你怎么帮应仰请假?”

      卫惟回眸看他:“你猜猜,你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她明艳高傲,亭亭地站在过道上,阳光从窗外射进一缕聚在身后,周身柔柔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郑沣啧了一声,选择放弃这个问题,觉得她肯定是看上应仰了,几次三番的,还是个不屈不挠不怕被冻死的。

      卫惟没管他怎么样,抱着卷子步履欢快地走了。
      随便他猜,反正有些人啊,真的是很有资本。

      -

      下午五点多吃完饭回来,卫惟和林艺坐在一起看杂志,卫诚打来电话让她去给他送车钥匙。

      “你车钥匙放哪了?”

      卫惟听着电话跑进体育馆,她按电梯上五楼,发现进五楼的电梯竟然需要个人的专属密码。输上卫诚给的密码,液晶屏里显出W,卫惟服气,纨绔招人憎恨真不怨别人仇富。

      出了电梯,卫惟往卫诚说的右手边的大门走,有人急匆匆从门里出来,两人差点撞上,那男生敏捷地避开,抬眼皮扫她一眼,他也在打电话,语速很快:“找到了?在哪?阿仰知道了吗?”

      卫惟回头看,看见男生走进电梯里,她有印象,也是应仰的朋友,是别班的那个,叫柏霖。看模样,好像出了什么事。

      傍晚的天逐渐昏暗,这一天的五楼冷清安静,应仰他们没到中午就走了,现在连卫诚的朋友都很少在,圈子多有重叠,卫惟突然有点不祥预感。

      拿着车钥匙跑去花圃的栅栏边上,卫诚正在外面等她,他那辆R8就停在路边。

      卫惟要把钥匙从缝隙里递给他的时候缩了缩手,问他:“你出去啊?”

      卫诚觉得莫名其妙。

      “你去哪啊?”卫惟问,“红馆吗?”

      卫诚接过车钥匙:“不去,程羡找了个别的地儿。”

      卫惟试探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卫诚奇怪:“什么事儿?”

      卫惟想到另一种可能:“你会和人打架吗?”

      卫诚吊儿郎当:“看情况。”

      看情况,就是有可能呗,卫惟的心猛然一沉。

      “你有事儿?”卫诚又问她,卫惟可不会好心管他和不和人打架,他小时候和人打架,卫惟在一边看得可欢。

      卫惟盯着他了一会,模棱两可地说:“你别和同学打架。”

      卫诚好笑:“按你这愿望,人要是先打我,我也不能还手?”

      这什么歪理,卫惟瞪他。

      卫诚嗤笑:“刚才在五楼碰上谁了?”

      卫惟不明白,碰上柏霖了啊,可人家又不认识她。

      卫惟思考的空当,卫诚背上搭着外衣,低头给自己挽衬衫袖口,他西裤笔直,身材挺拔,暮色里背光站着,像极西装暴徒。

      看他这样,卫惟真有点怕他们在外发生冲突,毕竟这种事常有,一个院都能打,更别提天天争论谁是谁衣食父母。

      卫诚挽完袖口抬头盯她,卫惟让他盯得不自在,支吾问:“怎么了?”

      “应仰帅吗?”

      卫惟愣住,脸皮一下滚烫:“你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人话。”

      卫诚按开车锁,钻进驾驶室里开车走了。

      -

      晚上七点,卫诚和程羡约在风情壹号。地方有点偏,看门口就能看出来有多不入流,卫诚按地址绕了一圈才到,他的车牌号比车显眼,刚到就有人迎了出来。

      有个年轻女孩怯怯站在他车旁边,看模样是专门被留在这儿等他的,卫诚在车里没动,那女孩也踌躇着不敢向前,廉价彩灯下,她眉目清纯得动人。

      卫诚隔着车窗看她,恍惚想到一条绣着白蝴蝶的长裙,长裙裙摆上沾着他的血,那人音容犹在,恍如隔世。

      “妹妹,让让。”蒋林森过来把女孩挤开,卫诚不下车的意思清楚得很,蒋林森回头和人说话,“别搞这个,把人弄走,卫二不要。”

      他过来敲车窗:“诚哥,老虎走了,出来吧。”

      卫诚降下车窗,手臂搭在上面,微微探身问他:“程羡呢?”

      “那儿呢,”蒋林森看他还不下来,直接拉开他车门,弯着腰装模作样地,“来,二爷您请,小心脚下。”

      “滚。”卫诚长腿从车里迈出来,没好气地踹他一脚,“你丫是个太监。”

      程羡正站在门口抽烟,缭绕的烟雾上旋,笼住颜色艳俗的闪灯招牌。地上扔着油腻脏污的垃圾,一条街都昏沉,灯影人影模糊,化作鬼影憧憧。

      程羡嘴里叼着烟,周身矜贵和这破烂地方一点不搭,他身边还站了个人陪他站着,殷切地恨不得趴下给他当凳子。

      程羡没理那人,看见卫诚掏出盒烟给他扔过去:“你怎么这么慢?”

      “红馆塞不下你了?”

      卫诚接住烟盒,拿了根烟出来点上,看见程羡身后那人。

      程羡夹着烟给人招手,把他引到卫诚跟前,那人将近四十岁,风情壹号的老板,对着俩人点头哈腰的,摆明了有所求。

      程羡坐在卡座的沙发里,磕磕烟灰和卫诚说那老板:“前几天认识的,不知道从哪儿搭上我哥了,我哥又推给我了。他主要不是找我,他找你哥,找赵禹。”

      赵禹是卫诚干哥,卫家认的义孙,更是卫诚大哥的过命兄弟,北都黑灰白三条道,赵禹站中间,是降风压浪的定海神针。

      那老板在不远处一边听蒋林森说卫诚不要那些俗粉,卫诚禁欲,一边频频注视,期盼进展。

      卫诚示意程羡接着说,程羡扬眉,挨卫诚近点:“他外甥惹了应仰,贤众那个。”

      卫诚没反应,程羡清了清嗓子:“就你班那个。”

      他还是不表态,程羡啧一声再没正形,笑出来:“就卫惟给请假那个。”

      卫诚瞥他:“你也知道了?”

      程羡笑得纯属故意:“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听说他俩走得挺近。这算起来,自家人啊?”

      卫诚冷笑:“他俩?还是卫惟单方面?”

      程羡一肚子坏水:“这不得看你?”

      卫诚磕灭了烟:“行了,没有的事,卫惟看上他还不如看上你。”

      谈着事就偏题,从小光屁股长大的情分,程羡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倒是敢给卫诚添把火:“卫惟和你说的?那可不一定。卫惟和你说她要往东,那她偏就走西南北。”

      “我管不了她。”卫诚说,“谁欺负她我扒谁的皮。”

      程羡把烟蒂扔进在酒杯里,看见一缕消散极快的白烟。

      老板还在一边等着,卫诚终于说正经事:“这事我哥不会管,也管不了。打群架你没打过?小打小闹压根都没到那份上。要是真闹大了也不归他管,贤众那背景,真闹大了得找严金华。”

      “严金华和贤众穿一条裤子,你不知道?”

      “那就找警察,惹不起还惹,不活该?”卫诚说话慢条斯理,又看程羡,“你做生意做到我这儿来了?”

      程羡摆手,丝毫不在意结果。

      “我就是个中介,你和你哥爱管不管。不管就甭搭理,我看这人也不行,你看那个,”他遥指趴在吧台上搂一女孩的毛刺,“那就他外甥,赵鹏川。卫惟为什么给人请假?赵鹏川派了个人去烦应仰。他舅给他求人,他还在那喝酒,都惯的。”

      “他有病,平白无故上门挑衅?”

      “应仰打了他弟弟。至于他弟为什么被打?”程羡想了想,“井殷,凌致井家,老太太是朱老千金,他弟欺负井殷弟弟。”

      “井家就一个独生子。”

      程羡说:“他亲妈是邱蕾,你姑第一回拿奖那电影就是找她拍的,去母留子。那小孩和他同母异父。”

      一会儿,程羡又说:“你还是看着卫惟点,应仰手底下有一批人,都是他自己笼的,没一个善茬。他家老爷子从港城退了快二十年,名号还能镇魔鬼山,严金华那边,叫应仰叫太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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