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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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两观的主持早已准备好了客舍，随皇帝来的皇子等男眷一律住男观，而宫妃则住女观。还有些大臣及妻眷，则住在山下的客店里。
圣驾临此，灵州各官早已在渡口齐整等待。
李照一从船上下来，便是各个官员齐齐拜倒，山呼皇上万岁、太后、皇后千秋。
灵州郡下五县三十二镇及村坊里正、白云观主及道童等等齐跪，无人敢抬头直视圣颜。
李照和崔沄由人服侍上了同一架车辇，太后及太子各自一架，其余妃嫔、公主和皇子则男女分架。崔澄年幼，甚得宠爱，单分得一辆马车。待所有人坐稳后，由皇帝近侍元六传声：“免礼平身。”
众人尊谕，起身让道。禁军开道，车轮滚动，马车朝着山上驾去。
前头的一番山呼把崔澄给震醒了。车外人声嘈杂，他缓了会儿，回过了神，他一把转头看向赵瓒，手就朝他身上推：“你快跑，你进不得这个地方的！你会死的！”
崔澄紧张的整张脸都皱一团：“你快走！”
赵瓒死扒着车窗：“诶你别紧张，我没事。这种地方对我没用的，我连皇宫……诶诶诶诶——”
崔澄连推带蹬，把人推出了车里。推完还紧张地撩开窗帘看向赵瓒有没有摔坏，马车在修葺好的大石板梯上稳稳地走着。见赵瓒没事，马上放下帘子，心里有种奇异的偷窥后的紧张感。
赵瓒光从地上爬起来，扫了扫身上的灰，抬头就认不出哪辆车是崔澄的了。
现在要再上去找崔澄，估计还得让人给踹下来。倒不如随便跟辆马车上山，到了道观里再找人，这样也可以证明一下自己。其实对于这儿的道观如何，赵瓒心里还真没几分底气，但作者都说了，自己的任务是陪崔澄成长到二十三岁，总不至于会夭折到这种地方吧？
赵瓒坐在随便挑的一辆马车后座，尝试性内心开始呼唤作者江见雪。
事关性命，不容马虎，还是再确认一下为好。
这次作者出现的很快——当眼前逐渐出现白光的时候，赵瓒就知道了。
依旧是黑色的世界，依旧是那个方桌与电脑屏幕和界面。
“我如果进道观寺庙一类的，我会有损伤吗？”赵瓒将消息发过去。
“不会，除非是崔澄真心想杀你。不然你在契约时间内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江见雪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契约？还有契约外的时间？”赵瓒感觉自己抓住的重点。
“对，在契约结束（即崔澄二十三岁生日过后），你将不再受契约的保护。”江见雪回复道。
“为什么？崔澄是二十三岁死的，不是应该结束时间到二十四岁吗？”赵瓒感觉不太能理解。
“朋友，你听说过虚岁吗？崔澄实际死亡时间是二十二岁，不到二十三岁，差几天过二十三岁的生日而已。但是在我国国情里，已经可以称为二十三岁了。”江见雪即问即答。
“等他生日过后，我会受到哪些伤害？我如果受到伤害死了会怎么样？”赵瓒追问道。
“等他生日过完，任何物品都能伤害到你，你的魂魄会进入类似实体的状态。死了以后会回到现实世界，就当作了一场梦。还有什么疑问吗？：）”江见雪心情很好的发了个笑脸。
对面回答敬业的宛若不是一位作者，而是一名客服。
“只要他在二十三岁没死，就算契约成功了对吗？”赵瓒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
“对！”江见雪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好，麻烦了，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谢谢。”
“不客气，祝你生活愉快。”
赵瓒看着作者发完这句话，头像又暗了下去。四周光幕泛出白光，黑色退去。
明月皎皎，山风荡荡。赵瓒立危石之上，居高临下，袖袂随风而起。晚间山林起雾，月辉洒在他的身上，恍若谪世的仙人。
他垂眸看世间。看山河辽阔，看青山不败，看远处万家灯火。他一人高立，云雾若流云在他身边游过，风穿过他的发，他久久而立，一瞬，他好似看到了有趣的东西，那双琥珀色的眼底漾开一丝笑意。眉眼就那么悄悄一弯，整个人就活了过来。
白云观有个近仙台，皇帝在此宴大臣。近仙台上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筹光交错，满眼望去尽是太平盛世。女眷们穿金带银，丝绸轻纱，暗纹彩绣花样极尽。娇声嘤嘤，或笑或闹。尚小的公子们由女眷们带着，也是穿着打扮极尽富贵，各个夸似未来家国栋梁。是一派的红尘旖旎好风光。
崔澄不兴与那些比不上他身份的人作伴，独自扒着栏杆，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山岳清风如明月的人。
身后嘈切笑闹的声音都像是被隔绝了一般。
一边是明月清风，来去留不得孤身只一人。一边是万丈红尘，往来尽朱紫权势富贵乡。
崔澄忽然觉得脸上有一点凉凉的，伸手摸了摸脸，忽然山风就挟雨猛砸了下来。
“哟，小国舅。”
宫奴一见雨来，连忙冲上前护着崔澄抱离栏杆。崔澄将遮着自己脸的手臂掀开，忙冲回去，惊雷乍起，一道闪电照亮了对面的山峰，只留空空荡荡的石峰，赵瓒，不见了。
秋雨来得又快又急，叫人毫无防备。
但这些却丝毫不妨碍天家与民同乐的兴致，在雨来时，甚至男女眷同起了行酒令还有行酒诗。
热热闹闹，直至夜半雨停。夜雨山路滑，不敢教人走，只得将人都凑着观里居住。
残羹冷炙空余一片，只留数十个当值夜的宫人们在收拾。
卯时二刻，排在白云观门口的车马陆续启程，簪缨华服的贵人们从观门口鱼贯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