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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29 南先生怎么还没打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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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陆玩小朋友回来得非常突然,晁西正转着钥匙从电梯里出来,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抱住了腰听他一阵干嚎。
晁西把小糖人一路拖进屋,坐在沙发上让他抱着腿嚎,听了半日,总算听明白王子这个夏天上哪儿凉快去了。
“没电没网没手机,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八点睡觉,读的都是我看不懂的书,背不下来还要打手心,”王子摊开一只手掌心递到晁西鼻子底下,说着就要哭出来,“都打肿了!”
“我看看,看看,”晁西被他闹得好笑,握住他的手仔细一看,“哟,都肿成小猪蹄子了,好可怜。”
王子把自己团成一团糯米圆子粘在晁西小腿上,夏天本就热,屋里冷气刚打开,经不住他这般折腾,自己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瘪着嘴到处张望,小声问晁西:“南先生呢?”
“你家南先生去苏州了,你不知道吗?”
“靠!”王子一骨碌爬起来,往沙发上一倒,“他大爷的!”
陈家的司机半路接到电话,又调转车头,给六少爷把行李送了上来。然后陈易安就赶了过来,苦口婆心劝王子回家里住,但南邶东不在家,这小霸王无所畏惧,还把陈易安的手机抢过来,从app上给自己转了一笔生活费,他说自己可以给晁西当助理:“贴身的那种!小西哥,好不好嘛?”
晁西一个人住这大房子,只有两个阿姨三五日过来打扫一次卫生,实在也是闷了,干脆不表态。
陈易安怕这俩祖宗把南邶东家拆了,直接动手拎了王子的脖子,一面就叫门外的人进来拉行李,电话正是这时候响起来,他手忙脚乱拿出来一看,慌忙接起来,嗯嗯啊啊了几句就挂了。王子已经挣脱他的魔爪,躲到晁西身后去,探出半个脑袋:“我不回去!就不回去!”
陈易安挥挥手先让手下出去,看这面前两个年轻人,点点头:“行,你住这儿也行,晁西正好缺个助理,你明天去公司办入职,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要不然我就叫你大哥来收拾你!”
哪能安分,陈易安前脚刚走,王子后脚就跟晁西“商量”搬到南邶东屋里:“他屋里那张床大。”挥着两只细胳膊比划。
晁西问:“王子你几个胆子?下次是想被扔到火星上吗?”
王子知错能改,把行李箱推进了晁西那屋,表示贴身助理一定要足够贴身才行。
晁西想了想,孩子有点粘人,也不能拒绝啊!
王子来当助理,是指望不上他能干活,晁西煮了一锅海鲜面当晚餐,结果这孩子吃得比晁西还多,吃完了就瘫在沙发上犯懒,连碗都不洗:“我今天就是赶路,实在是累了,等明儿,明儿我来洗!”
晁西收拾完厨房出来,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才拿出来准备刷刷微博,王子便凑上来:“小西哥,我还是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你知道吧?我在山里想你的时候,就总觉得是不是很多年前就跟你见过的,你真的不认识我吗?”
电视上播的是一档最近大热的综艺,一个常驻MC正介绍嘉宾,说是他的老同学,毕业十几年一直有联系,还有过合作……
“你在山里想我了吗?”
“想了啊!你没有想我吗小西哥?”王子双手捧心,咿呀作态,“伦家好伤心哦!”
“那十几年前你们园子里有个外来的小孩儿,你记得吗?”晁西盯着他问,保持笑容。
“十几年前?”王子的愣住,脑子没转过弯,“什么小孩儿?”
晁西不说话,只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王子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我听见了!”王子有些激动,腾地坐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园子,南先生跟你说的吗?”
晁西闭口不言。
王子早把电视扔到爪哇国去,双手抓着晁西的手臂,嘴皮子嘚吧嘚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见过的是不是!”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从去年冬天跟南邶东遇见,到今年这个夏天,大半年的时间,晁西不说,南邶东不提,这件事藏得密不透风,但是在心里憋久了,还是想找个人说一说。
“你是……”王子急得屁股都坐不住,趴到晁西身上,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嘴巴张了又张,就是讲不出个所以然,“南先生知道你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能不知道,可能知道,现在重要的是你知道吗?”晁西忍不住逗他。
“南先生肯定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王子嘴上顺着他的话说,手上拉着晁西的耳朵,看到后脖子去,“十几年前?你在我们园子里?我们园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是哪一只?”可惜啥也看不出来,王子急得嗷嗷叫唤。
“你再想想,也许能有印象。”
“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我哥!”王子去拿手机,结果被晁西抢先一步,还把他按倒在沙发上。
“不准跟你哥说,也不准你跟南先生说,不准你跟任何人说,嘴巴不严我就宰了你灭口!”晁西威胁他。
王子不停地上下打量晁西,最后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超严的!”
晁西这才放开手,但是把他的手机塞到自己背后。
“你别是诈我的吧?”王子疑心重重。
“你小心一点,急得兔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艹!”王子这下能肯定他至少是来过园里,还跟大伙相熟,他把这些年来来去去能记得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个不是,那个年纪要大一点,那个也不是,他长得没这么好看……,“园里来的家伙也太他妈多了!”
晁西见他抓耳挠腮十分好笑:“六儿,你再想想,我在园里住了将近两年。”
王子抱着脑袋跳起来,绕着沙发转了两圈,嘴里念经一样,最后在晁西面前停住:“崽崽?”
这一声叫得晁西鼻根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梦开始的地方。
家里规矩多,王子的脏话储备量太少,只能凑够两句,他骂完了,又捧住晁西的脸:“他妈的真是你啊?”
“是我怎么了?”晁西往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不能是我吗?”
“南先生怎么还没打死你?”
“他为什么要打死我?”
“他知道是你吧?”王子松开手,盘在沙发上坐好,正对着晁西,“他不可能不知道,我都一直觉得你不对劲,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不知道,我们没说过这事。”晁西像是在聊今晚要吃什么夜宵,“他为什么要打死我?”
“你这么多年去哪儿了?我想想,当年我七岁,八岁,现在二十,十二年!”王子难得能好好说话,“你是自己回来的吗?还是南先生找到你的?”说了没两句又抓狂,“到底怎么回事!”
“也没怎么回事,”晁西拈轻丢重,“你们园子里一直都是来来去去的,你们的南先生也犯不着要打死我。”
“哇!”王子叫起来,大腿一拍,“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园子里哪个像你一样?南先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说不见就不见,现在还讲这种话!我都听不下去了,你把手机还我,我要给南先生打电话!”
晁西敛起脸,端得正经,要笑不笑地问:“信不信我先把你这只兔子拔了毛煲汤?”
王子鼓起脸,嘴角向下,气成了一只眯眼大青蛙。
“我连你们家南先生都没说,就告诉了你,你什么态度,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就不能对我热情一点?”
“你不说他也知道,你以为你能瞒过去?”王子白眼一翻,又皱起眉头,“但是他为什么要装不知道呢?”
“为什么呢?”
王子抓了一遍头发,挠了一回脚底板,最后搓了搓脸:“你完了,他要跟你算笔大的。”
晁西没有反驳,转过身,看起了电视。
“喂!”王子扯他的手臂,“被我说中了是不是,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对吧?他现在对你这么好,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的天呐!我们都以为他是心血来潮,结果你是崽崽,我眼前都已经看到腥风血雨了!”
“你保证过不说出去的。”晁西警告他。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才不说,现在这个秘密只有我,”他得意地拍拍胸脯,“和南先生知道,”王子突然狂笑起来,“我才不要告诉他们,等你哪天完蛋了,我再来给他们解说这一段剧情,只有我知道。”
“你戏这么多,到底为什么去拍电影?”
“哼!”王子现在满怀秘密,乐呵得像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撑得要死,他小时候跟崽崽是玩伴,现在跟晁西同居,自己觉得亲密得不得了,就黏黏糊糊靠过去,扒着晁西要他讲讲来龙去脉。
说起来就是出走之后被捡到福利院,后来去了晁家,再后来考大学,拍戏,一打时光,三言两语。
“没了?”王子瞪大眼睛。
“没了。”晁西耸耸肩膀。
王子还是机灵,晁西不说,他便自己挑重点的问:“你考到电影学院,当南先生的师弟,是计划好的吧?”
晁西想了想:“当他师弟是巧合。”
“我就知道!你这只狐狸精没安好心,”王子从小在家给众人捧着长大,本就缺乏一点对人的距离感,现在知道晁西是同类,更肆无忌惮,在他屁股上一通乱摸,“唉!你狐狸尾巴呢?”
“把你的猪蹄子拿开,我没有狐狸尾巴。”
“嗯?”王子吊着眼回想了一下,“哦,对了!你那破尾巴烧了两回,后来给南先生封起来,还在园里嚎了两天,我当年幼小的心灵都给你嚎出阴影了。”王子一下找到了重点,“你回来是要找南先生复仇的吗?”
“我打得过他吗?”
“打不过。”用脚趾甲都能想到的答案,王子琢磨了一回,“那你回来,是要用美人计,让南先生重新迷上你,然后舍不得打你,还要给你尾巴解封,对吧!”
“陈陆玩,我错了,你不应该当演员,你应该去当编剧,林中楠都没你能编。”
“不行,你把手机给我,我要跟玽叔谈一谈,不行不行不行,”王子坐不住,站起来在沙发前踱步,摇头摆尾,自说自话,,“玽叔!你以后看到玽叔一定要躲远一点,他说要扒了你的皮作围脖。”
“南邶东有说些什么吗?”晁西犹豫了一下,斟酌字眼,“我那时候离开地比较突然。”
“比较突然?你是人间蒸发好吧!”王子摇完自己,接着摇晁西,“晁西崽崽你清醒一点,南先生差点气炸了,园子里连着下了十几天的雨!十几天!我的天呐!虽然他现在这么淡定,但是他绝对认出你了,你不要自欺欺人,咱要先做好受死的准备知道吗,求饶你有学吗?就是能让人心软,饶你一命的那种,你有每天练习一遍吗?”
晁西撇撇嘴:“你家南先生不杀生。”
“他不杀生?谁给你灌输的错误认知?”王子叉腰训话,“但是南先生一向主张坦白从宽,你真的要认真考虑这件事情,能明白吗?我不想以后在谁的脖子上看见你的尸身,我会掉眼泪的。”
晁西抬起头,皱着一张脸看这孩子戏精附身。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呀?”王子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了一道天选之人的荣光,他冲晁西抛出媚眼,抽筋似的,“晁西崽崽,你是不是喜欢我,相别多年念念不忘,最后咬牙决定为了我回来一搏!”
“陈陆玩,你觉得新鲜兔肉是煲汤好,还是红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