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众所周知的是凌半夏高考失利，一向在文科班数一数二的她发挥失常了三十分起，而凌又发挥正常，甚至比她预估的还要好那么一点点，可到最后去复读的是凌又，去了大学的是凌半夏。
与此同时，郑书然和凌又的关系在高考后一路上升，又因为这件事情跌落谷底。
周明皓的形容生动形象：“就好比玩游戏时候有那个NPC的好感度，我们这帮朋友眼瞧着郑哥辛辛苦苦刷到了59%，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及格了，然后——啪，归零。”
啊不，比归零还惨一点，凌又手动关掉了郑书然的好感度系统，刷都没地方刷。
他们那一届都震惊了。
林茗汀从周明皓那里听说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觉得很难受。
所以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显得心事重重的，凌又坐在桌前，只开了一盏台灯，屋子里漆黑一片。
她按开灯，发现凌又在发呆。
那双丹凤眼平日让人瞧着只觉得冷，林茗汀忽然意识到，会不会那双眼睛里的寒意，都是为了冰封起来所有的心酸和难过，让人不发觉，就好像她什么都无所谓，才显得冷心冷情。
她扔下包，拖过椅子来在凌又身边坐下，然后慢慢地挽住她的胳膊，把脑袋贴在她胳膊上。
凌又回过神：“怎么了？”
“又又……”林茗汀吸了吸鼻子，“你不过也才十九岁啊，心思怎么那么重呢。”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女孩子，正是青春最张狂肆意的时候。
在宿舍楼下面摆心形蜡烛追求爱慕对象、在大型晚会上唱情歌最后深情表白、土味情话大刷学校表白墙……
这是十九岁的“通病”，有趣又活泼，背后是按捺不住的无畏和天真。
十九岁的凌又在这群人里是那么独。
林茗汀不知道她在高考出分的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导致明明愿意给郑书然一个机会走近自己的凌又，在考得很好的情况下接连做出复读、绝交两个决定。
凌又眨了眨眼，手指戳上她的眉心：“林大社长开始伤春悲秋了？”
“周明皓刚才说有话跟我说。”林茗汀不打算瞒着凌又，“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恢复了一下郑书然在我心里狗皮膏药一样的人设，说不能让他好哥们儿的形象有损。”
凌又没说话，静静地听她讲。
“他就跟我说，其实不只是郑书然不理解，他们也觉得挺诧异，你们高考……就是你第一次高考之后，他们说见到几次郑书然和你发微信，聊得可开心了，他们还以为你们能成。”
结果没有。
甚至更惨。
凌又的声音轻轻的：“你也觉得我过分了？”
“我是觉得你有苦衷。”林茗汀捕捉到那个“也”，猛地抬头，“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凌又看着她的眼睛，弯了弯唇角：“谢谢。”
“又又，我不是来刨根问底的，我知道有些事不能问。”她低下头，拉住凌又的手，语气真挚，“我只是觉得，不管你当时为了什么，就凭你今天下午的反应，我知道，其实你的割舍也很难的。”
“你已经十九岁啦，是个大人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企图让话题不要那么沉重，“高中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你现在在北市，在L大，或许这次郑书然重新找到你，就是上天给你机会，让你放过你自己，重新开始。”
半晌，凌又张了张口：“其实不用别人觉得，我自己也觉得挺对不起郑书然的。”
她记得她跟他说应该先彼此了解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喜悦。
更记得出分之后他们的一通电话打完，酒吧门口、霓虹灯下看不清表情的少年。
她知道自己欠郑书然一个完美的解释。
老实讲，她自觉和郑书然是天南地北的两种人，纵然郑书然这样的男孩子很容易让人心动，但就像林茗汀当时问她她没有回复那样，她对他，愧疚与卑怯要比好感多。
所以直到她高考完之后，可以脱离那样小小的一方天地，她觉得天高海阔，终于重新开始，给郑书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就像周明皓说的，郑书然好不容易才刷到59%的好感度，可我要复读了。”凌又抿了抿唇，“如果我们俩是男女朋友，我或许还有资格让他等等我，可……”
可他们还不是。
“而且就算复读我也清楚自己的水平，A大是绝对不可能考进去的。”
“有时候人也是要分清梦境和现实的，没有什么时候比那个晚上更让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凌又是个要做就做绝的人，所以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本身就不爱社交，所以跟那些高中同学的微信也不多。
这世界多体贴，想找谁都容易，想离开也彻底。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等我等很久，真的。”凌又自嘲地笑了下，“好女孩那么多，我何德何能。”
郑书然身上的光环太亮了，而凌又早已习惯被人当作蚊子血挂在惨白的墙上，是以当光亮照过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永远都会是逃避。
好不容易敢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提醒她，她是蚊子血的事实，再加上她和郑书然相当浅薄的朋友圈子，居然一个能帮忙维持的都没有。
林茗汀听懂了：“凌半夏对你影响很深。”
“不提她。”凌又飞速扭转话题，“我不见郑书然的原因也是想……快刀斩乱麻，把这段起因不详的喜欢就此打住吧。”
林茗汀轻轻叹息一声，又靠回了她的肩膀。
“别担心，我陪你呢。”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L大校庆那天，整个学校里张灯结彩，校领导直接给全校放了三天假，同时这三天里，只要转发学生会的校庆推送到朋友圈，就可以去生活部领券，10块到50块不等，相当于包了所有师生的三餐。
好家伙，谁不直呼好家伙。
凌又这几天陪着林茗汀在学校礼堂，周明皓之前真的只是为了郑书然才让凌又陪着林茗汀，没想到真的到了校庆，凌又不来都不行。
林茗汀的那一身衣服太麻烦，还要带着主持词稿、水杯、化妆品、日常衣服、平底鞋等等等等，最要命的是还要抽空写个作业。
凌又作业写得快，就见林茗汀抓紧彩排空隙补作业，苦思冥想的时候下意识拿笔抵上了唇，导致的结果就是沾了一圈口红。
然后化妆师就拎着箱子过来疯狂补口红，顺带着再补补高光、阴影、腮红、粉饼。
凌又单手托腮：“惨啊。”
林茗汀欲哭无泪：“惨啊。”
周明皓负责整个舞台调度，忙得跟个小蜜蜂似的，时不时拿起对讲机狂吼：“道具呢？我刚才说十分钟内把话剧道具搬到后台人呢？！”
“麦架！麦架！！麦架！！！人家吉他弹唱你让人家长出第三只手拿麦克吗？”
“小蜜蜂充电了没？你拿着四只完全没电的做什么？拿上来好看啊？我们是现场演奏现场用，没有提前录好了假弹，听得懂吗？！”
他这边吼完，立刻又从兜里掏出手机，语气那叫个春风拂面：“是是是，秦主席，没问题没问题，那你让郑主席来吧，一样的一样的，谢谢谢谢。”
“沈主席你快点行吗？你要是迟到了我就去找你女朋友，说你在我们L大被要了一圈微信……甭管她信不信，反正我就杀熟，这是我最后对你客客气气，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凌又忽然感慨道：“周明皓他不去演话剧真的可惜了。”
礼堂太嘈杂她听不见他说什么，但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对对讲机和手机完全就是两个态度。
林茗汀抬抬头：“今天晚上七点演出，六点各校主席应该就来了。”
就见她诡异地露出一个微笑：“听话，勇敢点儿。”
凌又：“……”
那天晚上两个姑娘聊完，各怀心事地上床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凌又是被林茗汀拍醒的，她睡眼惺忪地看见林茗汀一副大义凌然地站在床下面，字正腔圆。
“深夜果然情绪化太严重了，听我昨晚都跟你叨叨了些什么。”她手里的水杯往桌上一拍，“凌又！我不许你再叭叭什么起因不详的喜欢之类的了！我们凌又就是被郑书然喜欢怎么了？！不服的人憋着！！！”
“正面上！我凌姐气场一米八！”
苍天可鉴，要不是周三L大的课表普遍比较满，就她那个音量绝对会在宿舍楼群里引起投诉。
演出之前要清场，观众席一律不可以留人，林茗汀要在后台等，凌又十分有助理的自觉性，老老实实跟着去后台待着。
林茗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又，你饿不饿？”
在这边忙的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都没有吃晚饭，因为根本没有时间，现在已经五点半，是最后一次检查各路设备的时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结果一定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谁都没吃晚饭的心情。
凌又陪着林茗汀，一直没走，她摇摇头：“不饿，不用管我。”
林茗汀一挑眉：“真不饿？”
“嗯。”凌又点点头，“中午吃得多……”
“主席！！！”
凌又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边刮起了一阵风，周明皓正在舞台上检查定点地胶贴没贴牢靠，直接被撞了一个趔趄。
说话的是大一新进学生会的学弟，着急地脸都红了：“话剧出问题了。”
这个时候最不能听的就是“出问题”三个字。
周明皓忍住骂人的冲动：“他们怎么了？”
“他们说，L大八百年不见得出一次血，这不得好好宰学校一顿？于是这几天横扫了各大食堂，没想到身体先吃不消了。”
周明皓绿着一张脸：“说人话。”
“……吃得太多太好了——拉肚子。”大一小学弟闭了闭嘴，颤巍巍伸出俩手指，“一拉……还拉一双。”
俩演员。
然后他就惊奇地看着他们主席学长勾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代表L大谢谢他们七舅姥爷。”
没办法，事儿都出了，骂人不是办法，最要紧的还是找人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周明皓拿起对讲机，按下按钮之前嘀咕了十遍“不生气”，然后开了口。
“他妈的还有没有没事儿干的活人了？！”
……十遍不生气念狗肚子里去了。
五分钟之后，他得到了一个悲哀的消息——所有人都一个萝卜一个坑，后台并没有闲人，以及，为了保证演出质量，礼堂后门五点四十五准时被礼堂的老师锁好，闲人也放不进来了。
凌又正在刷朋友圈，就被人碰了下胳膊。
刚刚从她身边冲过去的小学弟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周主席要炸了。”
凌又扫了一眼：“看出来了。”
“那……学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凌又指了指林茗汀：“主持人小助理。”
然后学弟就扯着嗓子嚎：“周学长你看主持人助理算没事儿干的活人吗？”
凌又：“……”
她就知道。
其实算。
因为等到真正开场，林茗汀什么时候上台是催场的同学干的活儿，她还有一起主持的另外三个搭档，他们之间彼此配合就足够了。
林茗汀冲她眨眨眼，示意她这边倒是无所谓，全看凌又愿不愿意了。
可当她拉了下后台的帘子望向周明皓的时候，却忽然打了鸡血一样，跟着学弟扯着嗓子嚎：“周主席我这边没关系，你用！！！”
凌又：“……？？？”
就见林茗汀保持着诡异的微笑，一把拽开更多，让整个观众席在凌又眼里清晰可见。
周明皓正站在郑书然身边，一脸懵逼的样子。
下一刻，他反应奇快，抓起对讲机：“就她了！！！主持人注意！话剧报幕词加上一句——”
“A大主席郑书然，友情加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