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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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气氛有些窒息。
作为主持人的林茗汀穿着大裙摆的礼服，高跟鞋实在不方便，就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自己和周明皓联手招来的那两尊大神。
周明皓看了她一眼，被报之以十分无辜的一个耸肩。
怎么感觉好像比刚才的问题更大了呢……
方才确定要拖他俩下水之后，尽职尽责的小学弟拿着剧本连带拖着一个硕大的玩意儿拨开人群，累的满头都是汗：“学长学长，道具来了。”
那硕大的玩意儿是一只棕熊玩偶服，平心而论，蛮可爱的，两只小眼睛漆黑漆黑的，头上的小耳朵毛茸茸，林茗汀没遏制住自己的爪子，揉了一把。
手感还挺好。
周明皓看着凌又和郑书然翻剧本，嘿嘿一笑：“所以……这个熊能演好就靠你们了。”
这一瞬间，气氛就诡异地凝固了。
凌又抬起头，表情着实有些绷不住：“演什么玩意？”
林茗汀拿主持稿挡脸，一点不给面子地笑得直抖。
实在难以想象，向来冷着一张脸的凌又，亦或是校草级别的郑书然，被套个那么大的装备，然后跟着音乐一起手舞足蹈。
背景音乐貌似还是“像一颗海草海草海草海草”。
凌又觉得L大百年校庆克她，真的。
这都什么鬼畜节目？居然还能过审？！
负责筹办的审核组是瞎了还是瞎了还是瞎了？
一旁半天没说话的郑书然终于有了动静。
“演倒也不是不行。”郑书然单手抓起硕大的棕熊熊头，和那俩黑黝黝的小眼睛对视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问题是这谁穿？”
周明皓立刻摆出一副你们自己商量的架势，装模作样摆弄对讲机。
林茗汀恨不得把自己全身贴满“看不见我”四个大字。
凌又木着一张脸，没回答。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凌又会有这样的反应，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那我穿。”
周明皓终于放下了对讲机，张张嘴又闭上了，但仿佛还是憋不住，又跟个小乌龟似的张开了，反复多次，在得到凌又一记横扫的眼刀之后吐了口：“那套装才一米七……”
郑书然净身高一米八六。
这十六厘米可真是憋屈死人了。
郑书然一副“那你还能让我怎么办”的表情：“那……上台前先表演个当场锯腿？”
在一旁看热闹的演职人员齐刷刷端起了一副钦佩的目光，就连凌又都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
周明皓当场抱拳：“哥，想不到你对我们L大爱得如此深沉。”
郑书然保持微笑，风度翩翩：“哥屋恩。”
风度翩翩的A大男神下一刻就被人截了道具的胡。
凌又伸出手捏住一只熊耳朵：“给我吧。”
郑书然有些讶异，下意识拽着没动：“你来？”
相比于久别重逢的第一面，这次他的防备和紧张感减少了很多，这种略带调侃的语气凌又太久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了，她微不可察地怔了一下，随即手上发力，成功将套装据为己有。
郑书然空着的手悬在空中，拇指食指快速地搓动了一下。
凌又的怔愣只有那么一瞬，掩饰得完美，她瞟了一眼郑主席那两条又长又直的腿：“舍不得的话你就先锯，锯好了我再给你。”
说完她就扬长而去，看了一眼演职人员胸前的小牌，戳了那个戴着话剧导演牌子的同学：“化妆间在哪？”
林茗汀不知从哪剥开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含糊道：“我就说最后肯定会是又又。”
郑书然收回目光，奇道：“你什么时候说的？”
林茗汀抬眸，舞台上的灯光已经亮起，这个角度瞧郑书然有种蛊惑人心的帅气。
甜滋滋的味道顺着舌尖蔓延，她下意识又咬了咬：“我心里说的，你们听不见。”顿了顿，“你这种表情留着给又又看去，别在后台，一会儿被围追堵截要微信了我们可不负责。”
郑书然刚想表示一下自己也太冤枉了，就被周明皓适时过来打了个圆场：“就是就是，郑哥，你就别撩人不自知了，赶紧着看台词去。”
他这语气说得太顺，全然忘了这是个被自己磨来当临时顶包的。
然后就得到郑书然眯着眼睛的一个询问。
大意可以翻译为：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明皓怂得更顺：“哥哥哥，请您老背台词，小的静候佳音。”
*
这是一个大型的连环剧，男女主扮演的是刚刚考入L大的新生，随着大屏幕照片的变换，会以各种对话的方式来介绍L大，凌又和郑书然顶包的只是小小的一个部分，难度并不大。
凌又曾经一度这么安慰自己，以一副奔赴断头台的气势套上了玩偶服。
下一刻她就后悔了。
这玩意太厚太重了，别说海草舞了，就这重量，她连广播体操都做不了。
随着周围人议论声的加大，她透过玩偶服眼睛部分那两个小洞，看见换了一身演出服的郑书然正往她这边走来。
作为各大高校主席，郑书然肯定要穿一身正装，然而他拿到的剧本设定是“L大的大三学生兼校艺术团主席”，话剧导演的原话是——要打扮的青春帅气有活力。
所以他那套西服就得脱，换了一身工装风，头发被化妆师紧急搞了一下，一向以温润形象出镜的郑大神直接带了一丝不羁的味道，回头率更高了。
同样都是临时顶包的助演，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凌又仗着玩偶服隔音，在玩偶服里面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郑书然正用手指顶着额前被垫起来的刘海儿，化妆师刚刚给他喷完发胶，还需要手动维持一下，所以他扶着一路过来，直到在她面前站定。
然后他用那只拿着剧本的手敲了敲玩偶熊的前额：“不满意？”
……这是什么耳朵，这都听得见？？？
凌又不是那种被人拽着走的性格，反击道：“腿锯完了？”
“锯完了，但还是长。”郑书然抬了抬，“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你要真不满意，那我就钻进去当乌龟呗。”
凌又往后撤了两步，扶住自己现在又大又沉的脑袋：“你这发型都弄完了，我怕化妆老师另算钱，周明皓能背地里扎我小人。”
郑书然一笑，唇动了动，但是凌又没听清。
他也没重复，冲她招了招手：“你再退后面就是水池了，这玩意明显是人家艺术团公共财产，你直接给人洗了会触众怒的——过来对对词。”
凌姐就没乖乖听过谁的话，虽然也没再往后退了：“你那儿挤。”
确实，郑书然那边堆了点儿其他道具。
但这两步路也确实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比谁宽敞到哪去。
郑大神摊摊手，颇为无奈的样子，但还是自己主动过去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正常极了，前两天的尴尬其实算起来还是凌又单方面的冷硬，然而两个人都不是别扭的人，郑书然一副云淡风轻、忘得一干二净的模样，凌又也就顺着台阶下来。
而且……林茗汀说的有道理。
重新开始。
真真正正地重新开始。
她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凌又在郑书然念台词的背景音下，从玩偶服里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郑书然目光落在台词上，经过化妆处理后，微微上扬的眼尾更显得有几分嚣张，那颗朱砂痣愈发鲜红。
她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郑书然，正如她之前说的，他们之间的交集也好、了解也罢，都很欠缺，就包括这样的注视都是头一遭。
她脑子里骤然划过一个没里头的想法——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远在他们第一次于一中见面，也就是那次郑书然光明正大拿着奖杯跑来跟她表白之前，他们是不是见过的？
凌又出了神，就觉得脑袋又被敲了敲。
始作俑者收了笔：“该你了，想什么呢？”
凌又回过神：“隔音太好，没听清。”
哪来那么多言情桥段，凌又定定神，拿着稿子接下去。
他们的词不多，大概就是L大艺术团主席带着各种演员排练海草舞，遇到新入学校的学弟学妹，热情洋溢地介绍一下L大的艺术教育。
果然，专门为校庆晚会准备的表演成分不要太明显。
台词虽然简单，但是尬死了。
凌又忍着吐槽的冲动和郑书然顺了几遍，就见对方收了笔：“一会儿我扶你上去。”
她下意识拒绝：“不用。”
说完又觉得反驳得太快了，搞得好像是自己还是特别排斥人家一样，她轻轻抿了下唇，想着要不找补一句。
没想到的是郑书然这次倒没什么别的表示，反而退了两步留给她足够的空间，手一伸，是一个挑事儿的笑容：“来来来，你走两步试试。”
凌又一愣，随即轻轻吸了一口气。
嘿？她这暴脾气。
不就走个步吗？
然后，凌又昂首挺胸的第一步，卒于左脚拌右脚。
眼瞧着凌姐高冷的模样要崩于一旦，郑书然眼疾手快扶住她，连带着把她整个人稳稳地扶回了原位置。
凌又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真的是惨到极致了。
郑书然拍了拍硕大的棕熊脑袋：“别逞能啦凌姐，这玩意十个人穿八个人摔，我扶你到位置就松开，好不好？”顿了顿，“要不在舞台上摔成那个样子着实有点惨，我怕你上校领导黑名单。”
凌又皱眉看着他，重点完全跑偏：“……你叫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