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12、12.乌舌鸦枪

　　处境比想象中更糟糕，如果让白荠做出选择，他宁愿到距离这个人最远的位置，反正等待末日逐渐铺展的时期是必定的。
　　他明明记得在这个时间的话，能被叫做领头人的是这个学校的校董之一的陈先生。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在他背后的人显然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没有回头白荠也能感觉到对方是以何等感兴趣和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说起来这已经是这一世他第三次【偶遇】他了，之前的两次见面也许第一次车上的那次偶遇他能期望对方不知道是自己，可上一次图书馆的聊天可完全能吸引他的兴趣，白荠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和思考墨捷会做出的一切举动，他紧张的感觉自己的背后又开始落汗，汗水滴下去顺着尾巴下滑，似乎这还在慢慢生长的体外器官也因此警惕的乱晃。
　　但靠近脚步声的主人只是哼着歌靠近最后在距他很近的花栏下的某个桌子边坐了下来，他还笑了，白荠听到对方哼歌消失前的那个上扬的收声，可不管对方怎么心思愉快，对他来说只意味更加糟糕。
　　可对这个人的话，沉默似乎只会让事情更糟糕，因为在记忆里这疯子带走过好几个沉默的试验品再也没回来过。
　　真是无从适应。
　　“嗯，学长，有事吗？”他微微张口吸气，最后咽下了那口干涩的空气，偏头看向下方想直视对方的眼神和他对话，这个人从这座学校学习虽然是老师可也是其中的学生，他叫他学长没有问题，反而和之前一样算做同对生物学科有兴趣的同类，他希望降低自己在这人眼中的期望值。
　　“你想说……”什么。可他话还没说完的回头却正撞见他过于靠近抬手的举动，也许是过于紧张导致没发现的，他看到对方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他所处的那根柱子下站着，他仰着头伸出手，甚至是踮着脚的挂着一副笑脸像要去拉他的衣角，在他回头的时候，画面正好停在这一幕上，画面静止似乎连空气都僵直，倒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似的眨了眨眼睛，最后笑了一声佯装无辜的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刚刚他似乎只是拉开没有坐下，这样的小聪明让人哑然，可放在这疯子身上也不是让人无法想象。
　　毕竟是无法理解的存在。
　　他的尾巴代替主人表现心情的晃了晃，墨捷看着发出了清晰的感叹声，他确实和他不同表现出了明白的开心，这人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热情且纯粹，明白的让人能感受善意，可他就是觉得这其中藏着东西，毕竟一个利益至上的疯子怎么会做无谓的示好。
　　“你想要聊什么，学长。”他就再问了。
　　那人只是笑，随后他靠着椅子，仰头去看他的眼睛。
　　“我想聊聊你，白荠。”他看着面前有特征的怪物伸出一只手。
　　如果一个研究怪物的家伙见到了怪物，他会不会对怪物所说的自我深信不疑呢

　　张集文从天台下去的时候还非常紧张，这种情绪其实在他背后的人群也是一路蔓延的，哪怕路上所有人都说过话也聊过天也互相交流过彼此都知道图书馆实在是个不错的暂留地，可毕竟这想法中也带着一厢情愿的美化色彩，他们也不确定这个地方安不安全，哪怕人再少，那种没头没尾的丧尸变异谁知道它会何时发作，就好像他们也说不出为什么昨晚有些人一觉醒来就成了丧尸，而没变的他们被抓了也不会变这种事，事情好像没法用情理解释的，乱七八糟，都能说是自相矛盾了。
　　现实糟糕成这样，用地狱形容半点不差。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不知是人群中的谁悄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人群中嘈杂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几乎都是同年龄的大学生们下意识的互相看看，也许是想到刚刚在天上看到的场景，哪怕有些想法谁都没先开口，气氛沉闷下去的时候他们继续走着下楼的楼梯，走在最前面的张集文和李欧抱着面前防身用的铁管警惕的望着前方，他们中的大部分其实都拿着武器，虽然不一定能防身，至少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张集文自从进屋后倒是放松了些，这也算是他听信直觉的某种后遗症吧，他的危险雷达在进屋后没有发作，他就下意识的放松了些身体，虽然他还握着武器，可相比其它人握得宽松不少，堪堪抓扶。
　　“还是小心点吧，集文同学。”站在张集文背后的不是他的室友而是刚刚加快脚步靠近来的姜离。
　　“我心里有数的，别担心。”张集文回了一句搪塞扫了他两眼，他其实对这位没有争夺队伍话语权有些好奇，他知道他是学生会副主席，这种管理学生的组织中的干员毕竟还有平时的威名加成，他相信对方只要发话肯定能夺得这的话语权和决定权，可看上去姜离却不打算这么做，自己刚刚那句话他也没做什么反应，不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缩回了队伍里面，他的身边肯定已经围绕了不少人，张集文清楚这点，可他的直觉也告诉他姜离似乎不打算很快做什么。
　　原因他目前没想清楚，从另一面出现的人影让他们停了脚步也断了他的思绪。
　　“是墨捷老师!他们没事!”在他背后已经有人欣喜的开口迎了过去，集文没动但也没法制止其它人不动，他站在那就和发呆一样，而他背后刚刚还显得很担心的人们靠过去走过去簇拥到那位挂着笑容的男人身边和他说着话。
　　李欧看上去也收了武器放松了些，“嘿，前面没事，我们走吧。”他和其它人们招呼着也想过去说说情况，而集文觉得有人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背，他一回头就看到姜离和章崇明在那儿站着，刚刚和他搭话的副主席笑的很温和的朝着墨截的方向挑挑眉，嘴巴动弹却没发声，张集文稍微懂一点唇语，他看懂对方的意思是意料之中，可这个笑的奇怪的家伙怂怂肩，也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这次集文的直觉提醒他有些地方很怪，但他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到姜离靠近后似乎和其它人一样对着墨捷说了什么后他朝着这边走过来，张集文看着他和自己擦肩而过，灵敏的直觉在靠近这人时就像坏掉的机器似的疯狂吵闹让他离开他，好像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存在。
　　他不知道墨捷老师，或者该说墨捷学长是否危险，他只知道他上了楼。
　　楼顶现在只有白荠一个人在。
　　他正想过去问墨捷是怎么回事，手却被人一拉站住了脚步，他偏头看到章崇明的脸，熟悉的室友看上去表情很复杂可没有放手的意思。
　　“再等等。”他说话简直莫名其妙。
　　“再等等吧。”他们都很莫名其妙。
　　但他就只是看着他走了上去了。
　　我也变得……莫名其妙。

　　“不用表现得这么排斥我吧，白荠同学。”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威胁性一样伸出手张开示意的墨捷依旧保持之前的表情让人无法摸清，白荠的喉结活动最后也没就这问题再和他多说，坐在高位的他转过头来和他对视，想着这样僵持实在无趣的活动身体，可落到面前的他仍对这个人怀抱警惕。
　　“你的反应真的让人好奇……”墨捷低语了一句后退些靠着椅子，一副表示自己无害的模样。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你还记得之前在图书馆的见面吗我们要不要继续那时的话题”
　　白荠对于他与众不同的温和态度无法理解，但也只是低头扫了那两眼，按住书面的基因两字让奴隶二字更加显眼，他微微张口。
　　“算了吧，学长，说说你的来意，你有事找我吧。”和这个人周旋会非常疲倦，白荠不认为自己能聪明过他，索性单刀直入的发问。
　　面对他不合作的态度，墨捷仍是像个好好先生一样微笑。
　　“你是不是打算直接离开这里呢白荠同学。”
　　他眨眨眼睛询问，明明他是刚刚到这里，在这样的末日中人们习惯围绕一其，一般人也不会觉得独自行动有什么英雄派头只会骂那就是个傻子，但白荠沉默了片刻还是在墨捷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低下头的他眼眸幽深，似乎也不打算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也没理由和这个人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学长。”哪怕前世再怎么纠葛，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的敌意，“我们应该，没那么熟吧。”白荠清楚这一世他们就是陌生人，他呼出口气压住了自己那丝下意识波动的脑神经抬头看向墨捷，“嗯，可能确实如此吧。”对面的人搪塞般的回复，而白荠试图从这样的观察中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自认在之前的几次碰面中自己没有表现得太突出，可现在在这个屋顶上，和他应该只是见过几面的泛泛之交墨捷，却用一副熟悉的不行的态度面对他，实在是太古怪了。哪怕他认为和这个人无法用常理说明，但对方一直对他露出善意这点也让他觉得纠葛。
　　毕竟，这一世他们是真的没有过任何冲突，说实话，明明就是陌生人。
　　可现在这两个陌生人表现的就像彼此熟悉透了的仇人。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墨捷观察面前白荠的呼吸从急促慢慢回复时在心里轻笑了起来，他随后就在面上露出了差不多的表情，“不过我确实对你没有敌意，能相信我吗”只是又伸手把自己的书给推了过去，视线则在白荠警惕的凝视下滑到了他的尾巴处。
　　“我只是很好奇……你知道吗，白荠同学，我之前研究过，可能有点关系的东西。”他的手在桌上敲了几下，视线则跟着尾巴转，那截黑色的【尾巴】现在看上去并不算是好看的，就像是另外装上的道具，一截丑陋的不算长的，蜥蜴似的尾巴，可墨捷看着就觉得呼吸急促，也是因此他一边压抑着自己的性质免得引起对方明显对自己相当多的警惕，一边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暂时把他留下。
　　他当然激动，就好像前天他从监控里看到白荠在那个小木屋中的种种举动，亢奋而满足的写下的众多实验日志。
　　他的推测，他的幻想，他还未开始研究的研究目标。
　　简直就像奇迹眷顾，他在图书馆和别人偶然的擦肩而过时就那么发现了他。
　　“我并不太清楚你的打算，白荠。”墨捷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更温和，他拿出对待珍惜动物样本的态度温和的对待明显表露敌意和排斥的白荠。
　　“我真得没有恶意，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对他再次说明自己没有恶意的同时，他双手按住那本让他们曾经探讨过的书，把它翻开了几面朝向白荠。
　　“不过从之前的事情来看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的吧，在这些事情没做完之前，如果你不打算去太遥远的地方，为什么不留在自己的同伴身边呢”
　　那语调轻的像要诱骗，墨捷边说边再次露出灿烂的温柔微笑，这是刻意为止可也是他一直的习惯，墨捷知道怎么让人相信自己没有恶意，因为很多时候这样能对他的打算提供帮助，且百试不爽。
　　“……”虽然，现在的话他相当紧张，因为在他的注视下依旧沉默的白荠，就和之前的表情一样没什么变化。
　　他等待着答复的时候，心跳难得的像奔跑过快般加速，简直像在等候什么宣判。
　　墨捷自然是希望他留下的。
　　可这个人是他的后辈而不是他的小白鼠，法律和道德叱责让他无法强迫。
　　至少现在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