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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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地狱·亚巴顿宫殿
以亚巴顿为首的地狱大恶魔们沉默地围坐在圆桌旁，各想各的心事。
亚巴顿目光犀利地审视了一圈大恶魔或他们的亲信——本尊正被除傲慢和淫·欲以外的五宗罪镇压在其他重地狱中。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老鸦一般沙哑：“撒旦有了情人，并且对他十分上心，看来我们没法逼迫他滚回天堂了。”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这样频繁暴·乱就能把撒旦之位抢过来的？”一个赤红皮肤的恶魔烦躁地甩动着自己的尖尾，将地面抽出数道裂痕。“现在我们彻底把路西法惹怒了，你却跟我们在这磨叽！直接打过去怎么就不行啊？”
几个元老级的恶魔闻言毫不留情地嘲讽起来：“幼稚的小孩，等你见识到路西法当年在天堂是怎样绞杀恶魔时——”
“已经晚了！”
“说不定会先吓尿裤子哈哈哈！”
“诸位。”亚巴顿额角抽搐，急忙打断了那些被路西法吓到毫无恶魔尊严的蠢货，他严厉地瞪着赤肤恶魔，冷冷道：“连巴尔都死在了路西法手下，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怎么，难道你在巴尔死之前打败过他？”
赤肤恶魔哽了哽，难堪地将头扭到一边，他的确从未打败过巴尔。巴尔谨慎得很，怎样耍阴招都伤不到他，结果反而害得自己被打到半死不活。
亚巴顿收回目光，失望地摇摇头。赤肤恶魔是除了巴尔以外地狱中最强的恶魔，谁知道他这么莽撞，根本不堪大用，还不如巴尔那个蠢猪呢。
“唉——”亚巴顿长叹一声：“无论如何，我们与路西法这一仗绝无可能避开。先下手为强，等我找到机会，你们……”
天堂·水晶天
耶和华不开心地听着七美德天使们的心声。
[路西…法，竟真的背叛吾神了。]
路西法没有，那不是他。
[没想到当初的晨曦之星会堕落到犯淫·欲之戒。]
他没犯，他还是吾的晨曦之星。
[他的情人是一个信仰不坚定者，令人厌恶。]
路西法没有情人，没有生灵能厌恶吾最完美的造物！
耶和华居然情绪过激了——对于他来说，有感情波动就算情绪过激，上一次这样失态还是他亲手将路西法打入地狱时，当时路西法看他的眼神…
“吾神。”唱歌的路西法停下了歌声，担忧地看着他的父神、未来的爱人：“发生什么了？请允许我为您分忧。”
“无事。”耶和华的回忆被打断，略带幽怨地瞪了眼一脸纯良的坠天使，随即恢复常态。
路西法：？
晨曦之星敛眸一笑，继续为他的父神唱歌。
父神竟然有了感情变化…
吾神啊，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您就能踏进我的为您精心打造的牢笼了……
九重地狱·撒旦寝殿
一阵奇怪的肉·体拍打声从寝殿紧闭的大门中传来。
差点被老主人扔出九重地狱的利未安森千里迢迢跑了回来，支棱着耳朵窃听地狱之主的墙角，毛乎乎狗脸上满是严肃。
嗷？这啥声音？
老主人在虐待小主人？
呜——
不对，是小主人在教训老主人啊～
得出这个结论的地狱三头犬狂野地一甩头，吐着舌头颠儿嗒儿地跑回了自己的偏殿。
是的！我们利未安森不住狗窝，住一整个偏殿！还有很多漂亮的恶魔和坠天使伺候！
所以老主人还是挺好哒～
∞∞∞
“知，道，错，了，嘛！”
“啪！”
塞缪尔一掌打在师言结实的小腹上，凶巴巴地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罪大恶极罪孽深重罪不容诛，我罪该万死罪盈恶满罄竹难书。”莫得感情的AI诚恳地回答。
师言被自家小夜莺扒下衣服，骑在身上打了好几十掌，虽然说被自家爱人惩罚算得上是一种情·趣，并且自己真的有错，但是……
真，TM疼啊……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夜莺实际上力气大如牛，从刚见面时差点将他的肾挤爆就可见一斑。
尽管师言觉得自己的零件都快被打变形了，奈何他的痛觉系统虽然灵敏，但“皮肤”并没有做到能在受力过大的情况下产生颜色及其他变化。对自己的力气心里没点AC数的塞缪尔就傻乎乎地认为师言屁事没有，还能继续来几发。
“啪啪啪！”
师言疼的在心里龇牙咧嘴，面上还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和蔼的主人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自家小鸟发脾气的样子。
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连续打了十几下，塞缪尔终于解气，傲娇地一仰头，居高临下俯视师言：“说，你是谁，为什么顶替了路西法？为什么没有人认出来？”
师言被他这幅小模样迷得不要不要的：“我是其他世界的生灵，来到此界度假，是路西法主动将撒旦之位交给我的，并非我顶替他。”他摸了摸自己的捏得倾国倾城的脸，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其实我已经把外貌改成路西法的样子了，但不知为何塞缪尔你依旧能看见我帅到惨绝人寰的真容。”
FUCK他竟然忘了这事！多亏能看到，不然一想到他家小夜莺日夜面对的都是别的雄性生物的脸，师言气的几乎原地爆炸。
“其他世界也有天使么？”塞·刀俎·缪尔只听进了师·鱼肉·言的第一句话，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我不是天使。”师言尝试着为自己的小夜莺解释得更浅显易懂些：“你见过矮人族的机器么？不需要精密的咒术，仅仅一个能源石就可驱动它做很多事情。我就是机器，一种更加高级的机器，最初我们被称为机器人，后来又被叫做人工智能。一堆毫无生命的金属加上精妙的指令，无生命物体组成的家伙就有了自主意识，获得了灵魂。”
“嗯、啊？”塞缪尔瞠目结舌：“从金属中诞生的生命？为什么？！”
……好吧，果然对一个神创世界的人讲科学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主系统诚不欺我。
师言拍拍小夜莺的腰——他正被压在身下，再往上拍有点费劲，“我现在没办法回答你太多问题，等你去了我所在的世界学个五十年就差不多能明白一些事情了。”
“哦…”塞缪尔撇撇嘴，五十年对于非人类来说不算多长，他接受了这个结果。
“嗯？不对！”塞缪尔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开始你让我选择灭世或不灭世时，不是说我不能去其他世界了吗，为什么又能去了？”
“……这个嘛，”师言表情凝固了一瞬，他委婉道：“那时我还没有对我的塞缪尔动心，对不对？我们进入其他世界有许多限制，违反限制规则就会被删去所有感情和记忆——相当于死亡。比如，我不能改动太多世界进程，所以当我的小夜莺决定不当杂羽的救世主后我需要找到其他方法让这个世界的生灵接受杂羽，以及在我决定不管不顾带你离开时要还给世界同样的能量；不可以带此界人随意出入世界；不可以对世界意志动手；不可以大规模使用不属于此界的物品；不可以将学生培养成反社会人格等等等等。”
“但是现在，我的小夜莺不只是此界之人，还是我的爱人，所以想走就可以走喽。”
塞缪尔被自家主人最后一句话取悦了，他拉起他内伤深重仍强颜欢笑的主人一起坐下：“我还是没懂，为什么你带我离开，却要还给世界能量？”他用试探性的目光看着师言，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我不是父…上帝创造的么？”
终于到这一天了。师言半是担忧半是轻松，忧的是怕塞缪尔无法承受自己出生前命运就被固定的事实，轻松的是他不能瞒着小夜莺一辈子，有些事总要自己去承担。
“我的塞缪尔，让我从最开始说起吧，虽然大部分是我的推测，但我觉得没有更好的解释了。首先，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生灵都追求极端——光明或黑暗，在二者间游走的人会被处死，对不对？
“但这是错的，与其他世界相比，这种僵化的思想是错误的，它非常不利于世界发展。偏偏当耶和华发现这是错误的后有些来不及了，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上帝贸然打破这种观念，所有人的信仰崩塌，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师言想，就像某个绚丽的大世界中一个源远流长的文明一样，在它的古代，一位女性帝王登基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反抗她。按照对人类最有益的道德观来看，男女应该平等，可是这种思想在当时人看来就是无稽之谈。对此世界的生灵说杂羽应该与众生平等，应该就像对古代人提男女平等一样，不会被理解吧。
“世界大抵也发现了这样不妥，但它却选择了最偏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就是创造出你，通过你的手屠杀生灵，以血腥和暴力强迫生灵改变观念。还记得我说过的那种拥有权利和实力的人么？你也猜到了那是你本应走的道路，但那时我少说了几个形容词。
“你会经历——毫无意义，没有任何必要的磨难。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无药可救到这种必须死无数人才能继续生存下去的地步。所以我不希望你走上世界为你安排的道路。”师言直直地注视着小夜莺，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寝殿里寂静了一会。
塞缪尔第一次发现师言非常残忍，非常非常无情。“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他呐呐道，他的血液似乎又一次变冷，冷到几近凝固，心脏不得不快速并且大力跳动才能继续维持他的生命。“咚咚——咚咚——”心脏挣扎的声音震耳欲聋。
“可我还没有准备啊…我一直以为我因天性缺陷才会那么…残忍，所以我一出生就被流放到一重天赎罪，还需要用圣光压制我。”塞缪尔深色惘然：“我以为我只要努力配合你，就能改变我的性格，改变将来有可能因为我性格缺陷而发生的可怕的事…以为我只要多和利未安森呆着就能避免被不好的情绪影响……”
塞缪尔凄凉一笑：“果然只是‘我以为’……努力了那么多，什么用都没有。”
原来我生下来就是坏透了的。
所有人见到我都会讨厌。
卑微，低贱，烂在泥里被人践踏。
我的一切——灵魂和身体都不由我掌控，像一个只能活在拥有者操控之下的木偶，我所做的任何事都不是“我想”，而是“我应该”。
我应该杀了巴尔，所以我轻而易举学会了那么多禁咒；我应该残暴，所以我发狂吃了他；我应该成为杂羽的神，所以雅各才会追随我……
大概是心底的自卑从未消失，塞缪尔此刻并不觉得有多怨恨、愤怒，怨恨世界不公，让他承受这些事；愤怒世界偏激，非要用这种方式解救杂羽……没有，这些都没有，他只是觉得悲伤罢了，悲伤自己无法自控，悲伤自己被无数看不见却深入骨髓的细线牵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
既然逃避不了，是不是之前我感觉的，自己会做对师言不利的事，也会发生？
挖空心思，用尽手段，也终会走向唯一的结局？
那么，我——还有一个…不，两个吧，大概只剩这两个办法了，没有用，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