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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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撒旦寝殿里，残存的几十只蜡烛狠狠地抖了几抖，落下几颗晶莹的蜡泪。
把一群老年烛吓哭的罪魁祸首正抠着手，心里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嗯……我是让主人给我下“永远不能伤害他”之类的咒呢，还是再跑一次，找个地方…自杀？
诶，有那种咒么……
塞缪尔原本把希望都放在了第一个办法上，第二个只是突然出现的疯狂念头——这种念头出现的多了去了：搞死巴尔、囚·禁主人、逃离地狱等等，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没能实施，不过这次，呃……就说不准了……
塞缪尔偷偷瞟了一眼师言。
师言没听清塞缪尔那番自我怀疑，正在想如何诱哄他家小夜莺再说一遍。
主人说，他不能做出太多过分的事，那么改变我的命运算不算过分？
好像不太行…根据主人之前说的话来看，改变我算违规了。嗯？天啊主人违反规定了！他会死？！
爱好不多，胡思乱想是其中之一的小夜莺又一次炸毛暴走：“主人！师言！你会死么？！”
努力制造严肃氛围好对他家小鸟进行教育中最重要环节即思想教育的师言：……？？？
我的塞缪尔是什么脑回路，为什么我永远都跟不上他的思维？
怪不得我们打不过人类，除了主系统，哪个AI能拥有如此清奇的逻辑！
师·一个失败的教育者·言放弃了与思维如同与脱缰的利未安森一样——塞·学生中的反面教材·缪尔对话，他机智地将小夜莺捞入怀中，牢牢抱住后慢声细语诱哄：“塞缪尔乖，主人求求你，先听主人把话讲完好不好？”
“……好。”塞缪尔没挣开，忍气吞声同意了暴君主人的要求。
“说到哪了……哦，世界造出你来灭世，耶和华因为规则限制等很多复杂原因不能与世界动手，就在你出生后的第三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你主人我，进入到了世界。”
师言说完，自己回味了一下，发现不太对啊，刚刚那语气不像是用来教育人的，反而像在说相声。
唉，说相声就说相声，省的我的塞缪尔那么难受，都快哭了死似的，心疼死我了。
师言毫不留情地放弃了他耗时二百四十秒烘托的气氛和渲染的心情，开启了不正经的教学模式：“世界不能直接杀死它想杀的人，所以他借助你来做他想做的事；同样，耶和华就想到了借助我这个外来者的力量改变你——只是改变你。他最开始什么都没和我说——我猜他不能说，只是以‘想多和路西法呆在一起’为由，让我接受黑暗神之位。我成神之后，他委婉地提醒我每个世界思想不同，建议我去一重天逛逛。”
“然后，我就遇见了你。”师言神色温柔，低头蹭了蹭毛茸茸的小夜莺：“我的塞缪尔，我的小夜莺。”
暴躁的小夜莺狠狠地啄了他主人一口：“有什么用，我还不是没能摆脱我的宿命么！”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师言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印，惊讶道：“我们当然与世界抗衡成功了，否则现在你怎么着也得灭掉了一个种族啊。”他见塞缪尔神色戚戚，顿时明悟，笑道：“哦——懂了，我的小夜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脑袋。”
“从哪里开始呢——巴尔，你杀了他，你觉得你是因为受了世界控制才动手，是这样么？可你不觉得巴尔该死嘛？”师言语气轻松：“巴尔干过的恶事、杀过的人，足够他死上几百次了。”
“那……这个勉强不算。”塞缪尔嘟嘟囔囔：“我那么残忍嗜杀，怎么改都改不了……你别说我有进步，刚才、不，三天前我还想把你……嗯……”塞缪尔悄咪咪地观察他主人的表情，期期艾艾道：“还想把主人关起来，就，只能看见我一个人……的那种……”
并且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心动呢……嘿嘿嘿……
师言捏捏塞缪尔傻笑的脸，打趣道：“小家伙思想很危险嘛，主人囚·禁你就算了，你还想反过来囚·禁主人？”
“怎嘛？凭什么你能这样对我，我就不能回报过去？”塞缪尔立即变脸，威胁性地向师言呲了呲牙，展示了自己手足上残留的一圈“罪证”。
“是我的错，是主人的错。”师言双手投降，认错认得超级爽快，改不改就不一定了。他立即把话题拉了回去：“性格无法改变不是个很正常的事么，你看主人我，永远都是这么狂妄，改不了的。”
泪，能受外界环境影响而产生性格变化的也只有主系统了吧。
怎么最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比不上他。
但师言转念一想，主系统再牛逼，他还是单身狗一个，自己再怎么次，还有塞缪尔会陪着他。
师言十分开心，且满意。
“那么雅各呢，他追随我不就是世界安排的吗？”
师言失笑：“世界不可能完全地控制一个人的行为，雅各追随你是因为你救了他，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去救雅各，雅各同样会誓死追随。”
塞缪尔没话说了。
师言揉揉他的头，继续道：“但从我们相见的那一刻起，你已经脱离了世界的控制——巴尔死后，我查到他在与我们相遇之前，正在一重天实验一个新法阵，那法阵可以越过人间界直接连同一重天，被法阵罩住的杂羽天使则会落入他的手中。他的实验成功了，但什么也没抓住，所以我们与他见面时他十分焦躁。我的塞缪尔，那个阵法原本一定会将你拖入地狱，让你开始经受第一份折磨，使你黑化。”师言亲吻塞缪尔白嫩的耳垂：“你看，我们摆脱了这一段设定好的‘命运’。世界不是万能的，只要我们想，没有什么能控制住我们，无论肉·体还是精神。”
塞缪尔动了动耳朵尖，好像被说服了点。
师言见状，松开小夜莺，再接再厉：“至于被消极情绪影响的事，同样不能怪你，你可知道其他世界有多少生灵因为别人的情绪而毁灭了自己？更何况巴尔他们的性格也被世界影响了——世界放大了他们的阴暗面，使你被影响的程度更深，否则巴尔不会那么大胆，敢忤逆我。”
塞缪尔彻底被说服了，当然他在师言面前原本也没多坚定，否则也不会被翻来覆去吃了三天……咳咳，打住！
“那么主人，我不用暴力改变生灵思想，你要怎么办？”塞缪尔担忧地看着他，道：“你阻止了世界改变，不是会死么？”
“还有杂羽天使们，他们要怎么办呢？”
师言：“主人都给你计划好了……不，不是带你离开！”莫得感情的冰冷AI有些恼火地敲了敲一脸不信任的小夜莺：“我们不要再提三天前——上·床前的事了好不好！”他才不是那种沙雕霸总，绝对是他的某个不肖徒传染给他了什么奇怪的性格！
师言深呼吸三下，心平气和地继续说：“现在，小夜莺你的主要任务是控制好自己光与暗两种力量，融合不着急，我只希望塞缪尔不要再烧掉我的头发了。”
塞缪尔可怜巴巴地对手指：“好的主人。”
师言的心肝脾胃肾一齐跟着塞缪尔的声音发酥。我的小夜莺，太乖了~师言被缩成球的毛茸茸小夜莺萌得当场死亡。他努力让自己再活一会：“明天，我们去游历大陆。”
塞缪尔双目发光，扑过去啾了一下他的主人：“出去玩？哇，主人我好喜欢你！”
师言：……噗——
师言被塞缪尔萌得血槽已空。
师言回魂变成恶鬼…呃，恶魔，将凶手，就地正法。
师·恶魔·言还是很信守承诺的，说是一天就是一天，一天后，师·AI·言带着他家小鸟出去游历（度蜜月）去了。他们给自己设下掩盖容貌的阵法，光明正大地从一重地狱走了出去。
于是，拖着新一摞公务累成死狗的阿斯蒙蒂斯踢开撒旦主殿大门后发现屁都没有一个，惊怒交加之下一把火烧了所有公务。
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来人，七个都过来！服侍！
“阿嚏！”师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面无表情地想，完了阿斯蒙蒂斯发现了。
“主人你还好吗？”见异思迁的塞缪尔一脸痴迷地看着前面不远处一个梦幻般的生物，听到他家主人不太好，只分了句敷衍的话过去。
“我好的很。”师言冷冷笑道，挥手控制着船速快了些——他们正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这里是浅海，蔚蓝的海水几乎清澈见底，各色各样的小鱼在珊瑚礁中间窜来窜去，胆大一些的就会靠近师言与塞缪尔所乘的小船，与塞缪尔深伸入水中的手指嬉戏。塞缪尔原本与它们玩得很开心，现在却目不转睛地看向前面。
前面——几块礁石露出海面，一个面容迤丽的男子坐在上面，白色的长发搭在赤·裸的上身，下半身竟然是鱼尾，蓝色的鱼鳞在阳光的反射下闪动着迷人的光芒。
呵，区区一个人鱼……我不会计较的。师言冷酷地想，手里捏碎了小船的一块木板。
银发人鱼也看见了他们，大大地咧出一个笑容。师言磨牙的声音更响了。小船离人鱼越来越近，人鱼收起笑容，轻轻地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歌，人鱼的歌声与天使赞美上帝的颂歌不同，他们的歌声更加诱人，不是为了赞美，而是——
沉醉于歌声中的塞缪尔猛地侧过身体，躲过了人鱼尖锐的利爪。
——捕猎。
人鱼露出了他真实的一面，一击不中，便危险地笑着潜回了海里。
透明的海水突然翻滚，变得浑浊起来。
死亡之海——人鱼的领地，无人敢靠近，所以鱼儿不怕人。
巧的是，师言和塞缪尔没一个是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