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客栈》琳琅久久

9、第 9 章

　　“这……，小六子你怎么就定了两间房？”佳音疑惑道。

　　“老爷和夫人一间，小的一间。”南宫纪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怎么，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你……”佳音欲言又止。

　　店小二领三人上了二楼，待店小二离开，南宫纪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突然打开房门，对着尚自犹豫的佳音笑嘻嘻道：“佳音，不必谢我。”

　　佳音做势打他，南宫纪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佳音走进客房，她心中紧张，越发语无伦次。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同住同睡？“相公，不，沈大哥，我们……”只是她进了内室，却发觉沈知行早已在地上铺了一层被褥。

　　“佳音，今日要委屈你了，我睡地上，如果你还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找南宫纪。”

　　佳音摆摆手，“不必了，沈大哥，我可以的。自我们进入南平，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我们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南宫纪的生死。我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的。”

　　“我们一路上以白医圣手自居，想必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真正的白檀越一向行踪难寻，医术出神入化 ，南宫凌被旧疾所扰 ，定会留心。

　　“南宫纪说沈大哥与白医圣手白檀越身形很是相像，若是刻意假扮，便能有七分相像了。”

　　“佳音，这几日，你要格外留心。不可被人看出破绽。”

　　“我知道了，白衣圣手，我是你的妻子，夫唱妇随。”

　　第二日，佳音尚未睡醒，便听闻有人再敲自己的房门。沈知行已然起身，问道；“是谁？”

　　“老爷夫人，小的来伺候二位梳洗。”

　　沈知行打开门，南宫纪鬼鬼祟祟走进房间，他看见沈知行尚未来得及收起的被褥，笑道：“你们昨晚就是如此休息的？”

　　“不然呢？”佳音环抱双臂答道，她藏了个包袱在手边，若是南宫纪胆敢说出什么混账话，佳音就把这个包袱扔到他高挺的鼻梁上。

　　南宫纪笑道：“我要说正事了。其实我这一整晚都没睡好。我们虽然以白医圣手自居，却一直没有引得南宫凌的注意。”

　　佳音笑道：“那依你之见呢，难道我们要昭告天下吗？”

　　南宫纪笑道：“我打听过，城东的高家之女病的蹊跷，一夜之间发了疯，请了大大小小有名的郎中，一直无人能医好。若是医好了这个姑娘，那我们便可一举成名。不怕南宫凌不知道。”

　　佳音指了指头道：“凡是这儿有问题的，或许我们都可以去试一试。”

　　高家老爷听闻有神医可以医治女儿的病情，如同见到救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神医请坐，我这就把我家女儿找来。”

　　一个头发上插满珠花，穿着五颜六色衣裙的女子被带了进来。女子名叫瑶瑶，眼睛大大的，如果洗掉她满脸的胭脂，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呀，有两个小哥哥，都这么好看，选哪个呢？”

　　佳音见状将南宫纪推到她身边：“选这个，这个嫩！”

　　南宫纪极不情愿地冲瑶瑶笑了笑。这一笑不得了，瑶瑶紧紧抓住南宫纪的手，“小哥哥，你来陪瑶瑶吧，瑶瑶很孤独，没有人陪我玩？”

　　“快来救救我……”南宫纪显然已经招架不住，他连连后退试图甩开女子未果，只得回头冲沈知行求救。

　　佳音拦住沈知行道：“还是我去吧,已经折了一个小六子，我可不想再把你搭上。”

　　佳音走上前去，指了指南宫纪：“姑娘，你认得他吗？”

　　“他是我的如意郎君。”瑶瑶答得很认真。

　　“你确定没认错人？”

　　“没错。小哥哥，我们走，这里人太多了。”

　　南宫纪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

　　瑶瑶虽然力气大，却没有能够将南宫纪拖走，她突然眼泪汪汪地看向南宫纪道：“小哥哥，你不与我走，是要丢下瑶瑶么？”

　　南宫纪试图将手挣脱开，却被女子攥得更紧。女子觉察到南宫纪的挣扎，突然双目圆睁，厉声问道：“你不与我走，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南宫纪比陡然变脸的女子吓到不敢言语，只得由着她将自己带走。

　　沈知行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被推上去的不是自己。“高大人，令千金究竟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摸样的？”

　　佳音见高大人夫妇欲言又止的样子，收敛了笑意，“大人既然不愿意说，恕我们爱莫能助。”

　　“留步留步……”

　　佳音停住，走向高大人。“大人，这对治愈令千金的病症很有帮助。”

　　“这事情要从一年前开始，那时候我的女儿刚及笄，我为我的女儿找了门好婚事，奈何女儿不应。我和夫人起了疑心，令人暗中跟踪瑶瑶，果然发现她与一男子私会。我大发雷霆，那男子是寒门出身，家世人品都上不得台面。瑶瑶不愿意与那男子分开，还欲离家出走。我们苦劝女儿无果，便将那男子请来，陈情厉害。那男子也知道自己的家世只会拖累瑶瑶，便答应离开。不久后，那男子便被他的家里人安排成了亲。瑶瑶一直被我关在家里，待放她出来，她见到男子另娶她人，便大病一场。病好后，就这般疯疯癫癫，见到年轻俊美的男子便会缠住人家。”

　　“原来是这样，那个男子呢，有没有把他找来。”

　　“那男子本不是当地人，自瑶瑶病后，他怕惹上麻烦，便回了老家。从此再没有见过。”

　　佳音啐道，“懦夫，跑得倒是很快。”

　　瑶瑶被南宫纪连哄带骗，瑶瑶喝下了三人来时带的安魂酒，慢慢睡去。为了掩人耳目，沈知行做势为瑶瑶把脉。

　　高家夫妇急切地问道“神医，我家女儿还有救吗？”

　　佳音道：“二位，我家相公看病不喜被人打扰，二位不放心可守在门口，一会待相公看完症状便可。”

　　高家夫妇还是不放心，他们聚在外厅，等待着内室的几人。

　　佳音与沈知行进入瑶瑶的梦境。正是入夏时节，瑶瑶坐在凉亭中，手执了一把扇子。她淡扫蛾眉，不施粉黛，已然出落得如清水芙蓉般美丽。一青衫男子站在瑶瑶身边，男子生的面目俊秀，很是文雅。二人浓情蜜语，羡煞旁人。

　　佳音抬头望着门前的牌匾一字一字读到：“幽、月、居！看来这就是瑶瑶自困的梦境了。”
　　二人试着接近，却无论如何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向内院窥视。

　　一切都是欢乐而温馨的，瑶瑶沉浸于此，不知时间流逝。接连转换几个梦境，无不是二人相约的情形，没有高家父母的打扰，二人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佳音不禁冷笑，“依这样下去，瑶瑶可以在这个甜蜜的梦里过一辈子。”

　　沈知行笑道，“原来瑶瑶在这个梦境里是这样天真快乐，怪不得她沉浸于此。”

　　“梦就是梦，再美好也不过是虚幻，终归有清醒过来的那一日。”

　　二人远远瞧见男子走进瑶瑶的住处，沈知行对佳音点点头，“等我回来。”沈知行撞向男子，男子被撞地趔趄倒地。而后，男子缓缓站起，拂了拂衣袖，俨然换了一个人。

　　男子负琴而来，瑶瑶见到男子，忙出来，抓住男子的胳膊，将他请进房间。“秦哥哥，你今日怎么来这样晚，我好担心。”

　　男子轻轻将瑶瑶的手拿开，“瑶瑶，我有事要跟你说。”

　　“秦哥哥，你这样严肃做什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瑶瑶满脸紧张，今日的秦哥哥与以往不同，他眼中少了些温柔。

　　“瑶瑶，我其实……我们的家世相差悬殊，我配不上你……”

　　瑶瑶捂住男子的嘴，“别说了，我不想听到这些。秦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男子将瑶瑶的手放下，“瑶瑶，你别怪我狠心，我们是不可能的。这幽月居虽然清幽又隐蔽，我们却不可能在这里一辈子。瑶瑶，你放手吧！”

　　“秦哥哥，我从小就很听我的爹娘的话，我是家中独女，爹娘怕我有所闪失，处处对我严加管制，我没有朋友，我只是被人操纵的木偶，以前是被爹娘，以后是被夫家。我的一生都被告诉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自由过。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我不敢让别人知道，因为我好怕失去你。喜欢你是我唯一有勇气做过事。”

　　男子不忍，“瑶瑶，可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我不会躲在这里一辈子。”

　　“我知道！你有了别的女人，我不过被爹爹关在家中后一段日子，你就把我忘了。另娶了了他人！”

　　男子无言以对，“既然你知道，将你我囚禁于此，难道这样你会好过吗？”

　　“不要说了，除了死，谁也不能离开！”瑶瑶大声喊叫，她抓住的桌上的剪刀对着男子戳了上去。

　　男子无防备，被盛怒之下的瑶瑶用剪刀戳中，献血迸溅，溅到瑶瑶白净的脸上。

　　“啊!沈大哥！”佳音见状，拼命往里冲，却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

　　男子唤道：“瑶瑶，别怕，现在的你不过是被恐惧支配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要杀我的。”

　　瑶瑶被喷涌的鲜血吓到腿脚发软，“秦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想要你离开！求你别离开我？”

　　“瑶瑶，逃避不是办法。它可以缓解你的痛苦，却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秦大哥，我不想你死，告诉我，我怎样才可以救你！”

　　“你要救我？即便会离开我……”

　　“只要可以救你，我愿意离开你……”

　　“瑶瑶，不要哭。我不会死，你看庭院外的梨花多美，为我去摘一支……

　　瑶瑶哽咽着走出房间，踏出去的瞬间，被一双手牢牢捉住。瑶瑶大声呼救。却听见一个女子冷言道：“瑶瑶，我们走吧，晚了就救不了你的情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