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楠木之柯

3、第三章

　　私塾内，先生喝茶休息去了，沈家少爷沈檀趴在桌子上盯着正在看书的李柯，大眼睛眨了半天李柯也没有理他，沈檀瘪着嘴“杨柯哥哥，你怎么一直看书都不陪我玩，先生又不在”，李柯放下书看着眼前小了四岁的沈檀笑着说道“小檀也要好好读书以后才能当老爷”，“小檀以后当老爷那杨柯哥哥以后当什么？”，李柯捏了捏沈檀粉嫩的小脸“等小檀当了老爷，我就给你当账房先生”，沈檀蹦跳着欢呼着，以后当了老爷杨柯哥哥也能和他一起玩了。李柯现在在沈府的身份大概和伴读书童差不多，但是待遇却不是书童能比的，他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做任何的杂事，可以和少爷一起读书，下人们也对他很敬畏，都说老爷非常疼爱他。
　　沈府主院，沈楠收账回来一身风尘，沈夫人替其宽衣“老爷，杨柯留在家里真的合适吗？现在外面的风声还很紧”，沈楠拉过夫人的手放在手心“你不是说檀儿太孤单了，杨柯正好陪着，你看他们玩的多好”，沈夫人一声娇嗔“老爷，你知道妾身不是那个意思”，“盛唐之时，人人皆称颂太平盛世，王朝没落，人人又把这罪责加于李唐，杨柯还是个小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长大了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放心，没事的”。
　　公元前九百二十年，各国局势皆稳定，李唐再无复兴可能，大面积的搜捕也变得疏散。李柯十五岁了，虽然他其实只有十三岁。沈檀总是埋怨李柯每天没时间陪他玩，李柯长高了很多，脸庞白净活脱一翩翩美少年，下人们没想到老爷捡回来的小乞丐竟然会长得这么好看。李柯上午陪着沈檀上学，下午要到商铺里学习帮忙，从今年开年沈楠便让他到店里学习，李柯很高兴能帮到沈家，他也终于对于老爷而言是个有用的人了。
　　店里来了客人，李柯赶忙迎上前去一一为她们介绍各种布料，沈楠将李柯安排到了商行下面的一家布料铺子里，李柯口若悬河，这些布料的特点他早已烂熟一心，还有掌柜教他的察言观色的技巧李柯也正在灵活运用着。沈楠走到店铺前，掌柜想要迎上前沈楠摆摆手让他装作没看到他。沈楠看着李柯熟练的招呼顾客，李柯是极聪明的，上手很快。一会的功夫，李柯便让客人满意的挑到了布料，李柯转身喊掌柜结账却看到了沈楠，李柯跑上前来“老爷怎么来了”，掌柜去招呼客人，李柯领着沈楠到了内堂，李柯泡了店里准备给尊贵客人的茶水，沈楠满意的看着李柯“李柯，你做得很好，一般的学徒没个几年都不能上手，你现在都可以独当一面了”，李柯心里很高兴，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沈楠才会叫‘李柯’这个名字，这也是李柯对沈楠提过的唯一要求，李柯这么努力就是希望沈楠能夸夸自己。沈楠突然说道“李柯，我把这家绸子铺送给你可好？”，李柯很是惊讶以为沈楠这是要赶自己走“老爷，李柯可是做错了什么吗？”，“你很好，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可是你记得我说过你不是沈家的奴才，再过几年你也要成家了，我是想现在就把这个店铺给你，过几年就可以经营自如了，到时候成家过日子不就更好了”，李柯沉默了，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可是他不想离开沈家。沈楠看着面前低着头不说话的李柯，他也不舍得这么分别，只是这个孩子好像越来越依赖他了“好吧好吧，就随你吧，只是掌柜说整天一群姑娘小姐围着你，我总以为你还小，没想到你也要长大了”。李柯松了口气，他害怕离开沈家，离开沈楠。
　　亡国后，李柯的世界变得冰冷，奶娘还在的时候，奶娘便是李柯的蜡烛，可是蜡烛还是燃尽了，而沈楠却是李柯的太阳，李柯不想回到冰冷的世界里，李柯不想离开沈楠。
　　又到了过年的时候，李柯在沈府过的第三个新年，按照惯例，小年过后沈家都会在门前搭粥棚，沈楠和夫人都会亲自施粥，府里的旧衣服也会送出去，李柯也会来帮忙。命运这种事很是奇怪，三年前他还实在乞丐群中抢夺食物，如今却成了施舍的人。李柯一边施粥一边还得看着沈檀，非要跟着来老爷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在一旁看着，李柯不放心便用余光看着沈檀。忽然没有听到沈檀叽叽喳喳的声音，李柯朝着角落望去，沈檀不在了，看着沈檀的奴才也不见了，李柯将粥勺交给旁边的下人越过人群找到下人“少爷呢？”，下人转身指着空地“少爷不是在这玩吗”可是看到空无一人的空地，下人吓坏了，李柯让下人去通知老爷让人去找自己便四处寻找，问着路人说是看到小檀往西边去了，李柯一听坏了，西边池塘冰刚封没几天，李柯跑着到池塘边看到一群孩子围着池塘叫喊着，中间穿着华丽衣裳的是县太爷的儿子，比李柯实际小上一岁，但是李柯对外声称十五岁倒也真的长得像十五岁的孩子，比同龄的孩子高一些成熟些。再跑近些，李柯看到趴在冰窟窿里的沈檀，沈檀也吓坏了看到李柯便带着哭腔大喊着“杨柯哥哥，杨柯哥哥，我在这”，看到李柯旁边围观的孩子躲闪到一边，李柯心想这事和他们肯定脱不了关系，但现下最重要的是救小檀。李柯对着沈檀大喊着“小檀，哥哥这就来救你，你别动啊，一定别动啊”说着李柯将身上的厚棉衣脱掉，慢慢地走到冰面上，没走几步只听得冰块破裂的声音，李柯猛地掉到冰水里呼吸差点停止了，李柯索性扒开冰块，慢慢地游到沈檀身边，整个冰面的冰块都散掉了，沈檀快要抓不住了小手冻得通红，就在沈檀掉进水里的一刹那李柯一把将沈檀捞起。游回岸上李柯即刻将沈檀湿掉的衣服脱掉，用自己的棉衣抱着沈檀，李柯抱起沈檀往回走。这时候一群人赶了过来，衙役簇拥着县令大人赶了过来，县令听到自己的儿子将沈家的儿子弄到冰窟窿里便赶忙带了人过来救，沈家虽说只是商贾之家，但是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有钱比什么都重要。县令叫住李柯“小哥回去告诉沈老爷，本官改日携犬子登门道歉”，李柯转过身躬身回道“是的，大人”，刚才在水里游泳时跑出来的玉坠子在空中荡来荡去，李柯想要将它塞会衣服里，可是抱着沈檀很是艰难，县令一下子就看到了玉坠子，想要看仔细点玉坠子被沈檀抓住塞回李柯的衣服里“杨柯哥哥，我们赶紧回家吧，我好冷”。李柯一刻也不敢耽误抱着沈檀就往回跑。县令若有所思的站在河畔。
　　回到府里沈楠沈夫人赶忙迎了上来，看见沈檀沈夫人都快哭了出来“跑哪去了，弄成这样？”，沈檀缩着头笑着说“刚才我掉进冰窟窿里了，是杨柯哥哥把我给捞了出来”，孩子就是孩子，刚才吓的直哭，现在又好了。管家从李柯手里接过沈檀，沈夫人领着下人们便到内堂去了，沈楠转身看着李柯“李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檀儿”，李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嘴唇发白头发上的水凝固成了冰，说话便要倒，沈楠上前接住李柯，吩咐了下人送热水到李柯房里。后来沈檀挨了狠批，沈夫人很是感激李柯亲手为李柯做了一套新衣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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