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楠木之柯

2、第二章

　　公元前九百一十七年，吴国鄂州境内，各国势力均在全力剿杀李唐余孽，军队四处搜捕，各个城门关卡严密把守，行人都要经过严密盘查才能通行。唐朝已经彻底灭亡，诸国划疆而治倒也是回归了短暂的太平盛世，年节将至，全城上下都在为新年忙活着。李柯随着城里的乞丐难民到城北沈家去，乱糟糟的头发，破烂的衣裳，乌黑的小脸同身旁的小乞丐没什么两样。身旁的一老乞丐拉着小乞丐小跑着追上去“快点，沈家今天在门口搭了粥棚施粥，得赶快点不然就没了”，李柯也加快了脚步，大了的鞋很不合脚，跑起来总要掉，还有石子跑进去搁脚，李柯顾不得那么多得赶快跑，不然粥就没了。自己的靴子现在在奶娘的怀里，奶娘死的时候将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换上了她的布鞋，李柯说不合脚，奶娘说等等明年就合脚了。
　　粥棚前围满了人，李柯看了眼人群后面的大宅子，他以前住的房子比这还要好，只看了一眼便钻到人群中，李柯长得瘦小拼了命的往前挤终于被他挤到了前面，一抬头刚好看到热心施舍的沈家主人，李柯一下子看呆了，只觉得眼前的人长得很好看比唱戏的人还好看。沈楠也瞧到了眼前拼命挤进来却又呆住的李柯笑着拿起馒头递上前，李柯也回过神来接过馒头又在怀里掏出一干净的搪瓷碗递上前，沈楠在粥桶里盛起一碗粥给李柯装好。李柯护着粥和馒头小心翼翼的挤出人群，回头看了看却只能看得到乌泱泱的人群，李柯找了个石头掸了掸上面的土便坐了上去，旁边好多乞丐就那么坐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吃完还能再去一次。李柯闻了闻粥又闻了闻手上白白的馒头，李柯好久都没有吃过馒头了，好香啊，李柯很想吃但是他想留在晚上吃，晚上睡在大街上很冷。李柯闻一下馒头的香味喝一口粥，粥很烫，李柯吹了吹凉了点才喝一口，以前这些事都是下人们做的。粥喝完了周围的人也都散去了，李柯远远的听到沈家老爷对着乞丐们说道“今日就到这了，明日还会有，还是这个时辰，大家都散了吧”，李柯看了眼天上的夕阳，刚好落在远处的山顶上，他暗暗记住了这个位置，明天要早点过来就能多拿几个馒头了。李柯高兴地这么想着，小心的将手里的馒头塞到怀里，突然一只又黑又脏的手一把抓住李柯的馒头，李柯本能的紧紧攥住手里的馒头，李柯不知道那乞丐在一旁等了他好久，只为了抢他手里的馒头。李柯瞪着乞丐，乞丐扬手就要甩他的巴掌，李柯张着怒目“你敢”，乞丐被吓到了，被眼前的小乞丐突然蹦出来的气势给吓到了，天生的奴性差点给吓出来了没跪下来，可是在生存面前，别说是奴性，兽性都能给逼出来。乞丐扬起的手落下突然猛地一推李柯顺势夺过馒头拔腿就跑，李柯趴倒在地上，手掌被石子挫伤，生疼，李柯想要起身追赶乞丐夺回馒头但是怎么都爬不起来了，不行，得赶紧抢回馒头，李柯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不然今晚得饿死了。李柯还没站起来又倒下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被自己拍起的灰尘，李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还没有觉得很饿，怎么喝了碗粥变得如此饿了，早知道将馒头吃掉了，死了也能做个饱死鬼。李柯就那么躺在地上，他想着奶娘在城南，他在城北，一会死了奶娘会不会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落在脸上，慢慢的变成了水，原来是下雪了，以前下雪的时候家里就会煮羊肉锅子，想着想着李柯更饿了，身体更加的冷了。
　　忽然李柯有种漂浮的感觉，暖暖的，是奶娘来接自己回宫了吗？可是睁不开眼睛。李柯一直往沈楠怀里缩，想尽可能的抓住温暖。管家想要上前接过李柯说是这乞丐太脏了，沈楠没有理他抱着李柯便回家了。这个孩子可不是什么乞丐，虽然身上穿的是破旧的衣裳，但是里面却是上好的绸缎料子，搪瓷碗也是无比干净相比其他乞丐的话，还有那一双细嫩的小手，虽然在极力的隐藏，但是也有些融入生命的习惯是藏不了的。
　　李柯躺在温暖的床上，房子里烧着暖炉子，仿佛他还在自己的寝宫里，奶娘还在一旁守护者自己。原来死并不是那么可怕，忽然听到肚子的叫声，原来死了还是会饿啊。奶娘还在的时候都是奶娘要饭给自己吃，后来奶娘走了便再也没吃过饭，最后只喝了沈家的一碗粥。李柯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旁边也没有奶娘，他还没有死。李柯立刻往怀里掏，可是掏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李柯又在床上找了个遍也还是没有，光着脚站在地上，奶娘说了一定要藏住玉坠子，不然的话就小命不保所以奶娘让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玉坠子在不在自己身上。门忽然打开了，李柯转过身靠着床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沈楠笑着摇了摇头，一个小孩子竟然有如此的警惕心，到底是在这乱世。沈楠走上前抱起李柯，怀里的孩子紧绷着身子闭着眼睛，沈楠将他放到床上用被子裹着“外面下着大雪呢，也不怕着凉光着脚站着”，李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沈楠温柔的笑着看着自己。外面一个丫鬟提了食盒走进来将饭菜放到床边的柜子上便带上房门出去。李柯一看到香喷喷的饭菜就完全被吸引过去了，肚子又叫了起来，沈楠笑着说“饿了就吃吧”，李柯看着饭菜吞着口水又看向沈楠，这应该就是奶娘说的好心人吧，李柯回忆了下奶娘教他的话，脱下被子跪在床上，稚嫩的声音说道“求老爷收留奴才，奴才愿意卖身在您府里做长工”，沈楠看着李柯并未说话，李柯立马接着说“奴才一定会努力干活的，奴才可以吃的很少”这些都是奶娘教他的，虽然他不愿意跪着不愿意自称奴才，但奶娘说这些能救他的命，而且他答应了奶娘。沈楠将手捏住李柯的肩膀制止他磕头的动作“我这里不招奴才，但是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儿子”，李柯呆了一会马上磕着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沈楠叹了口气“还有以后不许你跪下磕头”，李柯又呆住了，奶娘不是说这些老爷最喜欢这些吗？“赶紧吃饭吧，一会凉了”，李柯实在是太饿了爬着扑向了饭菜，大口大口的吃着。沈楠坐到李柯身边掏出玉坠子戴在李柯脖子上“藏好千万别让别人发现了，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吗？”，李柯点着头继续吃饭，和奶娘说给他的话一模一样。“多大了？”，李柯咽下嘴里的一大口饭“十岁”，“叫什么名字？”，“杨柯”奶娘最后倒在一棵杨树下便对李柯说让他以后无论什么人问他叫什么都回答杨柯，后来奶娘在杨树下为自己刨了个坑，最后抱着自己的靴子躺到坑里让他把土填上。李柯放下了筷子坐在床头哭了起来，他想起了奶娘，他从出世以来的记忆就只有永远关着的房子和奶娘，奶娘每天都在重复叮嘱着这些事，李柯知道奶娘是在保护他，即使奶娘死了李柯也总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见到奶娘，但是自己现在活下来了。沈楠将李柯抱在怀里“怎么哭了”，李柯抬起头“奶娘吃不到白米饭了”。李柯留在了沈府，沈楠跟他说他以后就是十二岁，叫杨柯。

作者有话说

　　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