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脸盲患者遇上特效药》青灯晓

5、第五章：聚餐

　　敲定这个宣传片，顾安心情不错。徒弟们提议聚个餐，顾安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翻了翻日历，在工作室内部群发了消息：周五放假，大家好好睡个懒觉，养精蓄锐，下午拿出精神来！
　　下面一片叫好声。

　　这天顾安难得八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溜达着给绕着她“喵喵”叫的肥肥喂了口粮，将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咬着酸奶开始晃晃悠悠的打扫屋子。
　　等弄完已经十点了。顾安甩甩胳膊斜躺沙发上盯着电视，不知不觉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一歪就会周公去了。
　　电话铃响时客厅里的时钟正好指着十一点，顾安扒开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身上的肥肥，边收拾边腹诽，难怪总梦到有怪物踩着她，像泰山压顶。
　　换了衣服画了个淡妆，顾安捏了把肥肥那张生无可恋的猫脸就出门了，途中又接到老三沈天催她的电话一个。
　　跟出租车师傅说了去新华街的红火，顾安低着头跟罗月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女人刚回国休息了两天就被经纪人提拉走了，说是还这两年欠下的工作债。
　　罗月娥给她拍了张图片，堆成山的剧本和广告，后面还配了一张肥肥牌表情包，大写的生无可恋脸。
　　顾安为她抹了一把同情泪，和她同仇敌忾的诅咒了一下尚寻老板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后，顺便告诉她自己要去红火吃火锅的消息。
　　看着罗月娥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顾安淡定的点了拒绝，随即勾起嘴角，笑得美滋滋。
　　出租车到新华街头时，顾安老远就看见了红火的牌子，黑底红字的大牌匾挂在一楼和二楼中间的位置，边上挂着火焰状的木牌，算是红火独一无二的招牌。
　　付了钱后下车，刚走没两步又接到催她的电话，她干脆没接，挂断后直接往二楼的四号包间走去，刚推开门就听见她老二李鸣龙念叨她。
　　“师傅诶……，天师弟你在催催师傅啊，老龙我快饿扁了~~~~”他趴在桌上，用筷子敲着茶杯，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有节奏的碎碎念起来，“大师兄啊，你快看看，快看呀，师傅诶，是不是被妖怪抓走啦！看看啊！”抑扬顿挫的语调让挨着他坐正好能听清内容的几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见开门声习惯性回头，看见顾安那一刹那恨不得离李鸣龙八丈远。即使顾安此刻笑得阳光明媚，屋内煮沸的火锅不停冒着热气，几人还是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对着顾安硬挤出一个笑容来。
　　啧，难看死了。顾安脸上写着大大的嫌弃俩字儿，也不说话，继续听李鸣龙编词儿吐槽她。
　　偏他直接背对门口而坐，听见开门声只当是服务员又来了，便没有转头，趴在桌上专心致志的碎碎念着他师傅，嘴里的调换了好几波儿。全然没发现刚才聊得热火朝天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面部僵硬地憋着笑。
　　顾安看了看在座的人，除了之前打过招呼实在有事不能来的丁大和丁二，剩下的人都到齐了。她走到唯一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放下包，抬头就看见自家二徒弟一脸见鬼的表情……这心情，略微有点微妙……
　　“老二不错啊，还会编小曲儿了，回头正经的给大家伙儿表演一个怎么样，大家不满意的话安然内部所有跑腿的活你就包了吧，放心，有小费的。”
　　江衍行坐在李鸣龙旁边，瞟了眼顾安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看见老二依旧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他伸出手，狠狠拧了一把旁边人的大腿。然后，顾安就看到自己的二徒弟突然“嗷”的一声，像坐到了钉子似的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又看了看她，忙不迭的闭嘴装作若无其事地坐下，浑然不知自己面红耳赤，表情扭曲得吓人又滑稽。
　　顾安左边的沈天默默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脸，默念着我不认识这俩人，这么丢人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我师兄。
　　然而默念半晌，还是认命的挪开了手掌。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想给你两巴掌时，你不但不能躲避，还得迎头而上。

　　顾安到后就开吃了，在座的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七嘴八舌的聊起天来，话题从柴米油盐到娱乐八卦，顾安偶尔也插几句，气氛一片和谐美好。唯独一个人始终默默扒拉着饭一言不发。
　　李鸣龙时不时偷瞄顾安一眼，嘴里吃的东西都没尝出味来，一心惦记着自家师傅刚才的话。
　　想问问老大，老大又不带搭理他，跟旁边的周义华聊得开心到不行。李鸣龙一米八的大个子缩在座位上，看着一桌人聊得热火朝天的画面，顿时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又不觉得是别人的错，于是头一回埋怨起自己的吃货本性来。
　　一群人吃完饭，又商量着找个地方打发时间，下午这大好时光可不能就这么荒废了。
　　在七嘴八舌的讨论下，最终由江衍行拍板定下了天都豪情——挺出名的一家休闲娱乐会所。
　　顾安没意见，反正到哪都是玩。天都豪情她还是去过几次的，虽然名字俗了点，但里面还是很上档次。歌厅舞厅吧台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有地下桌球场和溜冰场。
　　最主要的一点是，那里安保不错，还不允许二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入内，也就是说不会有熊孩子中二病等出没，甚合顾安心意。
　　一行人往停车场方向走，李鸣龙趁机挪到沈天旁边，忐忑不安的问顾安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生他的气了。他觉得顾安平时对老三最温柔，老三才不像老大那么不靠谱，老三肯定知道师傅在想什么。
　　沈天开始还有一点莫名其妙，后来才反应过来李鸣龙是说的刚才吃饭那会的事，他看着自家长得威武硬气十足的二师兄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他，语气里还满是忐忑，瞬间觉得好无奈，好想扶额。
　　他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你想多了，真的。跟你生气有意思么？师傅会是那种被别人气着了还憋着的人吗？”沈天拍拍李鸣龙的肩，三两步跟上了其他人的步伐。
　　留李鸣龙一个人缀在队伍后面自言自语：“对哦，师傅要是生气了肯定不会憋着。恩，师傅肯定没生我气，还是老三靠谱！”这么想着，脚步瞬间轻快了起来，乐颠颠的跟上了队伍。
　　顾安余光瞟到老二那标志性的傻笑，也习惯性的抽了抽嘴角。跟傻大个生气，她不想那么难为自己！

　　那天顾安难得全程陪他们疯，应该说是看着他们疯。
　　在天都豪情点了一个大包间唱K蹦迪，全程鸡飞狗跳群魔乱舞，为了能喝尽兴就干脆点了最普通的啤酒，三大件，一件二十四瓶那种。顾安无比庆幸自己老板加师傅的身份，没有人敢起哄破她滴酒不沾的原则。
　　她就在角落的沙发坐着，恩，手里拿着单反，把这一群人平常看不到的一面全部拍了下来。
　　江衍行喝断片后抱着角落边上的落地式话筒‘啾啾’的亲个不停，声音大到走廊外边经过的人都能听见；李鸣龙把啤酒当饮料，点的小吃被他圈在身前，来一个踹翻一个压在身下继续吃；沈天乖乖的坐在顾安旁边，眼睛水汪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脸绯红的冉雪，像只小奶狗；冉雪拿着酒杯跌跌撞撞的挪到她身边说，顾姐，喝！顾安摇头，这妮子打个嗝，含混不清的说，“哦，顾姐不喝酒，不喝，我替顾姐喝！”说完干了满满一杯啤酒，喝完砸吧砸吧嘴扑到沙发上打滚，边滚边说，“我男神好帅呀，呀，好害羞呀！哈哈哈哈哈哈”省略五千个哈字。
　　剩下的人囧态各异，顾安挨个拍了，还拍了好些特写，打算之后找个时间剪出来放在年会之类的活动里助助兴。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嗨玩回到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顾安跟几个还保持几分清醒的人通了电话，在他们报平安的同时顺便通知他们一个噩耗：明天照常上班，迟到扣工资拍丑照发围脖加挂工作室墙上一个月，望互相转告（微笑）。
　　第二天顾安特意早早的到了安然，拿了名单守在门口卡表，等所有人都到齐后，顾安在群里重新发了昨晚那条消息，并艾特全体成员尽快把照片发给冉雪打印出来然后发围脖，她半个小时后检查，不丑就现场拍~恩，冉雪也不例外。
　　群里所有人一秒钟开始装死，顾安截了张秒表的图，配字：计时开始！
　　就像投进平静湖面的炸弹，所有人都急吼吼的夸起顾安来，用词之夸张之华丽，把自己都感动哭了，但顾安依旧心如铁石。
　　群消息：
　　顾女王：还有二十分钟！（微笑）
　　天师弟：……
　　雪精灵：……
　　大湿兄：师傅啊！！我没有丑照啊！！我360度无死角的帅啊！您还不知道吗？！！
　　老龙：我有。
　　老龙：我有你感冒那会鼻子里塞纸团然后张嘴睡觉流口水的照片。
　　大湿兄：……
　　小叮当一号：哈哈哈哈哈哈
　　小叮当二号：哈哈哈哈哈哈哈
　　办公室内的顾安也乐了，不厚道的出着主意，顺便给老二拉一波仇恨。
　　顾女王：老二这个办法不错，自己没有就问别人要。（一个挑事的微笑）
　　……
　　顾女王：另，倒计时十二分钟。
　　顾安话一出，群里又炸了，本着互相伤害的原则，一波丑照塞满了群文件。顾安慢条斯理的一张张保存了下来，挑了三个徒弟最别致的一张发了个朋友圈。
　　顾问君安：师傅天生丽质，徒弟简直猴赛雷。恩，就问你们我美不美！
　　一刷新就看到罗月娥秒评。
　　蛾子比天大评论：手动艾特三兄弟，我有可以帮你们报仇雪恨的照片，私聊我给你们，就问你们敢不敢保存敢不敢发！
　　师傅呢（老三）评论：不敢。
　　师傅诶（老二）评论：不敢。
　　师傅啊（老大）评论：女壮士请！
　　顾安看着评论眯了眯眼。
　　顾问君安回复蛾子比天大：恩？发给我看看怎么样？
　　蛾子比天大回复：不，不敢，我错了老大！（瑟瑟发抖），手动艾特三兄弟，兄弟们保重，我去了！
　　……
　　顾安关上手机，天气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要发泄一下，现在心情果然爽多了，美滋滋！

　　十分钟后安然无恙的粉丝便看见安然的摄影师加工作人员加官方微博都发了一张让人看得一言难尽的照片，并配字：我爱上班，上班使我快乐（奋斗）！
　　发完安然的人一致决定网上失踪一个月，一个月删博后，咱们江湖再见！
　　尚寻娱乐的杜章和沈天关系不错，两人互相关注，听见手机提示声，杜章拿着杯子喝水，没多想直接点开了，一进界面就看到一张丑得惨不忍睹的照片，还没咽下的水“噗”的一声就呈放射状喷了出来，幸好他还记得右边坐着老板，朝左侧了一下，喷在了地板上。
　　旁边正在讲话的杜城和正在听杜城筛选工作的苏寻齐刷刷的看向杜章。苏寻脸上飞快的闪过嫌弃，看着桌上他放下的手机，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过来。
　　……
　　动作略微僵硬的放下手机，苏寻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嘴角不明显的抽动着，“这是谁？”
　　杜章抽过纸巾擦了擦嘴，“寻少认识的，沈家最小的儿子沈天。”
　　苏寻回想了一下，好半天才把记忆里那个初中时经常来他家找苏生的小胖子的样子翻出来，“我记得……那小胖子应该瘦下来应该长得还算过得去，这是，毁容了？”
　　杜章想了想，拿过手机登进微信，翻到沈天的朋友圈，看到最新一条动态默了几秒，放到苏寻面前。
　　几眼看完，苏寻笑得一脸温柔，他抬头跟杜章说，“这方法不错啊，回头记得添进公司新规定里！”
　　杜城……
　　杜章：……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苏寻手指点着桌面，嘴上依旧挂着温润如玉的笑，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