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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烟火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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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点点转暖,杏花,蔷薇接连着初放,渐有春雷,冬眠的动物也开始苏醒。
岁月嬗递,她年年来,年年又去,永不懈怠,旧日的春色,却已经辽远又模糊。
陆昱的项目总算谈成,可以正式开始实施,他们一行人约好晚上聚餐,庆祝一下,觥筹交错之间,陆昱被灌了很多酒,喜悦都变得钝重起来。
聚到很晚,出了饭店一看时间,凌晨一点,有人张罗着叫代驾过来开车,陆昱挡住他,“我就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说完,歪到一边,给陈晗打电话。
陈晗到的时候,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光了,只剩他一个人,背靠路灯站着,等她。看见她过来,陆昱伸手摸摸她的脸,红着眼笑。
这晚不知道为什么,陈晗有些困,开了一会儿,觉得眼花,只好在路边停下来,手探进包里找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带烟,看见陆昱睁开眼,问他,“有烟吗?”陆昱看了她一眼,手插进衣兜里拿烟,“抽了多久?”,“两年,刚开始开夜车,晚上很困。”陆昱递一支给她,又掏出火机帮她点燃,陈晗吸了一口,“我顺带眯一会儿,抽完这根烟就走。”,说完就闭上眼睛,只剩手和嘴在动。
陆昱看着陈晗的脸掩在烟雾里,转眼就要看不清了,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心里却还是空虚失落,又搂得紧一点,仍然无法感到切实,他身上的热气侵到陈晗的周围,进不到她心里,陆昱闭上眼,抚摸着她的后颈,“陈晗,别睡了,起来帮我开一扇窗,打开一扇窗,光才能照得进来。”,我知道你害怕,你把什么都锁严了,让现实里的残酷进不来,但这样,现实里的温情,也一样进不来。
周日,陈晗起得早,丁一桐还没来,她给她打电话,“一桐,帮我带一条鲫鱼来吧......再买一盒内酯豆腐。”
丁一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保持着目瞪口呆的状态,陈晗处理鱼,洗菜,切葱姜蒜和豆腐,烧一壶开水备用,她一直跟进跟出,终于在陈晗单手打了鸡蛋下锅煎的时候,感叹道,“你还会做菜啊,我以为你只会煮面呢。”,陈晗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锅里嗞嗞作响的荷包蛋,又打了一个进去,“你去客厅坐着,别打扰我。”丁一桐听话地走开了。
陈晗把荷包蛋盛出来,鲫鱼擦干净水下锅煎,煎至两面鱼皮金黄,倒入开水,锅里瞬间沸腾起来,接着往里下葱姜蒜,豆腐,盐,最后是刚煎好的荷包蛋,火稍调小,盖上锅盖,煮五分钟。
鱼汤上桌,饭也煮好了,丁一桐又跑进来,拿出碗盛饭。
两人坐定,丁一桐看着面前这锅乳白的鱼汤,一时间语塞。陈晗先动筷,送入一块鱼肉之后,表情看起来还满意,丁一桐笑着先尝一口鱼汤,鲜美提神,唇齿留香。
她感到,生活的烟火气息,慢慢在这座冷冰冰的巢穴里升起。
两个人吃饱了,依在沙发上看电视,丁一桐清一清喉咙,“真想不到你有这一手啊,我妈......”,她下意识地停住,有点后悔,“我妈,都烧不出这么白的鱼汤。”陈晗神色不变,视线脱离了电视,“鱼在煮之前要先煎,煎完必须倒开水煮,火力要保持汤水一直沸腾,最后再放两个荷包蛋,就能煮出乳白色......我妈妈喜欢研究这些,老在我耳边说。”
不管吃它的人经历了什么,美食永远都是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