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申月色半人家》滙毓

21、钟家 常家

　　钟太太一回到家，迫不及待的跟自己的婆婆钟奶奶八卦自己的新发现：“咱们钟鐻应该是喜欢说老常家的闺女了，妈你不知道那个傻大个实心眼子都不知道害羞，看人家闺女的眼神就不一样。”老太太立刻来了兴趣：“常治不是就一个闺女吗？是不是来过那个？”“是，上次孩子来我出去学习没见着，这次见了,是漂亮，性格也好有礼貌，不过妈就是太漂亮了”。钟奶奶高兴地笑出了声：“嗯，那孩子小时候就好看，现在长大了有二十四五了吧？咋样？你们娘俩都看上了恐怕小谷他爸也会答应，是有多漂亮还惹上了官司？是什么官司？”钟太太脸色微变：“官司倒不要紧，是她姑姑家想拿小月送人情，小月不同意，辜家的小崽子还给小月下药。剩下的钟太太说不出口，老常也气得犯病了，真是气人，怎么能教育出那样的孩子。”“哎呦，怎么能这样？是得打官司，小月那闺女咋样？气病了吧？辜家太过分了能判刑了吧？”老太太也气起来。“我就说嘛，妈，咱们家得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小谷以后在部队，经常不在家，您说这要是个不省心的可咋办？”“小月那孩子不踏实？不省心？”钟太太踌躇：“那倒没有，那孩子真孝顺，干活也利索，不怕脏不怕累的，也很自律怕麻烦别人，就怕是红颜薄命。”婆媳俩一直说到钟爸爸下班回来，陈阿姨也是兴奋地只说要去看看。
　　老钟从窗户里看到老婆跟妈坐在餐桌边说话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是又故作深沉的问了一句：“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快说说，常治的闺女咋样？”老太太等不及儿子去洗手就问，钟太太和陈阿姨忙着端饭：四个小菜，小米面饼子，酸辣汤。可是谁都不吃饭看着钟爸爸等回答。老钟慢条斯理喝了口汤：满意。天冷了，回家有口热汤真心不错，看看盯着他的三双眼睛，又咬了一口饼子，夹一筷子绿豆芽嚼完咽下去才说：“我刚开始没在意，还是回去的路上老李问我说你那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闺女了，我才回过味儿来，小谷以前不这样，根本不会管这种事儿，”又喝了一口汤才看着自己老婆说：“你也看出苗头了？赶紧吃饭边吃边说一会凉了”。三人开始吃饭。老太太不满意看儿子。钟爸爸只好说：“妈，老常家闺女是个好孩子，只要儿子愿意我没意见。”“那长治身体咋样？要紧不？”“不要紧，就是生点气，这几年操劳的多，趁这个机会送去疗养院调理调理，已经跟单位打过招呼了，单位也同意了。”老太太松口气：“你得空儿多去看看，问问常治今年能办事不能。”“现在哪儿好意思提这事儿，等几天吧。”老太太无奈的喝汤：“你把小月带来我看看，还是四五岁时候见过，都二十年了。”“您跟小谷商量。”“打电话叫他回来”钟奶奶赌气一样大声说.....。.
　　钟鐻回了部队打过招呼又来到医院，没好意思进病房，在病房楼下停了车，往楼上看，病房是老式三层楼，顶头有个平台可以晒衣服，床单等。小月端着满满一盆衣服，往绳子上凉。钟鐻欢喜的看小月利落的晒父亲的衣服，摇下车窗，享受着空气里弥漫的青草夹杂着花香，一阵风吹起小月落在脸上的头发，清晰的看到小月饱满的脸盘。小月凉好衣服回去了，钟鐻想了想开车出了医院。老常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他主要是不放心小月才留下来，想自己来什么事儿也没办好，还给闺女添麻烦，老常唉声叹气。他也知道闺女比自己能干，有很多事看得透，就是心疼孩子，女儿家在外面闯荡，什么问题都得自己解决，看着女儿楼上楼下买饭，洗衣服，找大夫跑的脸都红了，常爸爸给老伴儿和单位都打了电话，让老伴儿来看看闺女跟孩子说说体己话，姑娘家有些话不方便跟做父亲的讲，跟单位请假又交代了一些事儿。老常决定了：得看着闺女能过舒心日子再走。
　　小月详细的跟爸爸说了那次相亲，自己为啥气姑姑一家，气常姑父和表哥，以及表嫂。跟爸爸分析了范律师，钟家以及和胡进的关系。“爸，就算不出这事，咱也帮不了姑父，人家不是要动他，是要动那个什么老校长，姑父会受牵连。”“那淮槿将来也会受影响？”常爸爸担心完女儿担心儿子。“不一定，淮槿不走政治这条路，受影响的几率很小，即便走这条路，到翻出这回事来考察他也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儿了”。嘴里这莫说小月心想：淮槿能奋斗到这种级别的考察，想来到时候不会没办法。因此陪父亲吃了饭又嘱咐了几句，小月出了病房准备回家，明天还要上班。吃过饭躺在床上常爸爸想：得跟老钟和老李说说帮闺女操个心，早点找个婆家，结了婚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天已经黑了，路上的人不多，路灯下是随风飘落的叶子，小月往公交站牌走：不知道还有没有公交车？刚拐过路口，一辆吉普开从身边开过去，刹车，倒回来，小月看见了钟鐻那张硬挺的鼻子。一阵欣喜，小月没说话，钟鐻掉头，车停路边，帅气的下车。“回家？晚饭吃了没？”声音很沉，“吃了，跟我爸一块儿吃的”。钟鐻看着小月很后悔自己为啥只穿了一件，不然还可以把自己的衣服给小月披上，就像电视上演的。“上车吧。”说完不等小月答应，转身开车门上车，也不给小月开车门。小月没有矫情大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谢谢你，小谷哥。”钟鐻心里怪怪的，直到小月说：“送我到地铁口就行了”。钟鐻不理，到地铁口也不减速，小月苦笑。“你爸身体咋样？不用陪床莫？”“要全面检查一遍，我爸其实问题不大，打饭做检查啥的他自己能行，重点是养。”“嗯”。钟鐻不再说话。
　　一阵电话响，钟鐻打开是家里：“喂，奶奶，常叔叔身体没啥有大问题，这次趁这个机会好好查查，找好点的专家给看看，哦，晚饭，我送小月回去跟她一块儿吃，晚点再回部队。”钟鐻笑眯眯的看小月。小月腾的脸红了，她就是觉得钟鐻在暗示什么，钟鐻那边电话继续：“我知道，星期天回去，哎呀，奶奶过几天吧，等常叔叔好了再说，或者过几天常阿姨来了，让我妈再来一趟，这样常阿姨就可以带着小月去咱家看您了对不对？”钟鐻很满意自己的安排。挂了电话对小月说：“过几天你妈来了，去看看我奶奶把，你小时候她就很喜欢你，常年做梦捡了个孙女，就想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应该的”，小月爽快的答应。
　　车子直接开到楼下，家家的灯白的、黄的光透着安逸。冷月仿佛有了些许温情，隐隐约约的树木飒飒的响，风吹起小月的头发，很冷了。钟鐻下车，小月也下车，钟鐻没有迟疑拥著她：“好好休息，别操心了，我能解决任何问题”。冷风里，小月如此贪恋这种温暖，她甚至有些恍惚，头靠着钟鐻的胸口，甚至不想动。但她能感觉到钟鐻的意图，略有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的头发、脸，甚至感觉到唇的温润，小月慌了，赶紧推开钟鐻：“赶紧回去吧，太晚是不是就犯纪律了”？“那正好去陪床”。钟鐻心情极好，有抓了抓小月的手：“我看着你上去，亮了灯我再走”。小月没有再拒绝.
　　出乎小月的意料：常妈妈和钟太太意外的很对脾气，两人很快约着去雍王府上香，回来后顺路去看钟奶奶。常家父女都没有告诉常妈妈常爸爸为什么晕倒，只说是常姑姑家要拿小月送人情，介绍了一家暴发户非要小月答应。小月不好拒绝只好请常爸爸来，还把常姑姑得罪了。常爸爸的身体情况好像在预料之中，常妈妈很满意女儿的安排：在北京疗养，而且常妈妈打一见到钟鐻就很喜欢，根本没有把什么常姑姑放在心上，又看出钟鐻对小月有点意思，也不管丈夫的身体怎么样，和钟太太商量起小月的嫁妆来：“小谷妈，北京一般人家嫁姑娘都准备什么嫁妆啊？太好的人家咱比不了，普通人家我们还是能拿出来的”。钟太太觉得之前对常妈妈的评价太片面，说什么老常的媳妇除了漂亮什么都不出色，一接触钟太太觉得常妈妈做亲家很不错，就又热心了几分，常妈妈还问了很多民间的规矩，仪式怎么样、衣服、头饰、地点等等，吃饭的时候说，吃完饭又说，一天的时间愣没有人能插上话，小月觉得如果跟父母一起生活说不了自己早就结婚了。
　　跟两个太太去了雍王府钟叔叔的司机接她们去了钟家，钟奶奶喜欢小月的不得了，拉着小月的手掉眼泪：“好孩子，一辈子谁还没个坎儿，好在没出大事，不跟那些个坏人计较，不得当，你打一来北京就该到家里来，你来之前你爸没告诉你让你来家里看看这个八竿子的奶奶？”。小月尴尬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应对。好在大人们忙着说规矩没太在意，就连平时挑剔的陈阿姨也很满意的样子，钟奶奶就让小月陪着她下个月去梅家老太太的八十寿宴。钟鐻打电话回来叫常妈妈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医院，常妈妈正累的够呛，说了句麻烦你了就跟小月回了家。娜佳找过来，小月没有瞒着她，两人聊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陪着常妈妈逛了逛买了几件厚衣服傍晚的时候才到医院。
　　常爸爸的检查结果全部出来了，就是血粘度高其他没有问题，跟健康管理师商量了运动方案，又交代了常爸爸平时的注意事项，小月和娜佳出了医院。钟鐻在医院的大门外，今天是周末钟鐻没有穿军装，而是一件深蓝色风衣，倚着车门。娜佳是近视眼即使戴眼镜离得远依然看不清，等走近了，钟鐻打招呼：“今天跟阿姨去哪儿逛了？累不累”？小月刚想说话娜佳花痴一脸说：“老常，这是你交过的男朋友里面最帅的”。小月想撕娜佳的嘴。钟鐻笑笑：“你好，钟鐻，你俩还没吃饭吧”？小月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