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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少男心海底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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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桉桉乖乖端正着身体坐在座位上,转过头时却吓了一跳,原来是隔壁桌的连城一直一脸幽怨地盯着她。陈桉桉鼻子皱起来,偷偷看了眼正在黑板前讲得慷慨激昂的数学老师,压低声音瞪了一眼连城,咬牙:“看什么看!”
连城闻言撇了撇嘴,竟然是委屈到极致的样子,不说话,仍旧幽幽地瞪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一会儿,最后陈桉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警告你,别再看了。”连城的嘴巴委屈地嘟上了天,陈桉桉默默冷汗,竟有种看到了小时候家里那只小花狗的错觉,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不停嘟囔着:“下课再收拾你,你等着。”
谁知就在这时,数学老师眼镜光一闪,慢条斯理地说:“这道题,就让陈桉桉同学到黑板前演示给我们看吧。”
陈桉桉脑子一突,蓦地瞪圆了眼。
老师又说:“下一道题,连城上来写。”
连城也瞪圆了眼睛。
于是上课开小差的两只熊孩子都被揪到了黑板前,陈桉桉茫然地盯着那些似曾相识的符号,默默抠手指。老师走下讲台去检查其他同学的解法,陈桉桉看了看下笔如有神的连城小学霸,鬼鬼祟祟地凑近,“喂!怎么做啊??”
连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写,唰唰唰。
陈桉桉幽幽地又飘回了原位,想了想,郑重地在题目下方写了个“解”字。然后,然后陈桉桉咬牙切齿地听着连城踩着得意的小步子晃下了讲台,心里暗恨:“臭小子、臭小子!”正当陈桉桉想跟老师坦白她一个字都没看懂的时候,连城又“嗒嗒嗒”地跑了上来,装模作样地改了一下他自己的答案,和陈桉桉路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陈桉桉手里塞了张小纸条!
陈桉桉的眼睛“蹭”地亮起来,偷摸着展开小纸条,低头一看,纸条上竟然画了一只猪头,箭头笔直地指向她。
陈桉桉气得差点没一拳捶到黑板上,翻过小纸条,炸起的头发又顺了下来,快速地答案抄上去,飘着虚软的步子回到座位,觑了连城一眼。连城笑嘻嘻地看着她,陈桉桉劫后余生,趴在桌子上平复心跳。
直到下课,陈桉桉仍旧像死鱼一样趴在砧板,不,课桌上。连城蹭过来,支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陈桉桉版死鱼。陈桉桉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后,把额头都贴在了桌上。
连城有些心虚地戳了戳她的头,又怒道:“谁叫你今天早上不等我一起走的!我不就迟了一点嘛?!你竟然和楚辞走了!”
陈桉桉吃惊,抬头,“不是你让楚辞载我的吗?楚辞说你肚子疼,跟老师请了假的!”
“是请了假没错,可是后来肚子不疼以后我就去你家找你了!等了很久没见你出来,去问了阿姨才知道你早就走了!”连城有点悲愤地说,“我等了那么久!才知道原来这都是一场空!”
陈桉桉无语,“你是不是傻?瞎等什么!你不会一开始就敲门问的吗!”
连城扭捏地抠抠手指头,“我怕阿姨误会。”
陈桉桉正在喝水,猛地被呛了下,“咳咳咳,咳咳……”连城伸手拍拍她的背,又苦口婆心地劝告陈桉桉,说:“知道你爷们了,喝水慢点可以了。”陈桉桉拍掉他的手,停下了这小子没轻没重的拍背动作,怒道:“谋杀啊!根本不是爷不爷们这回事好不好,老是胡说八道!你!”
连城收回手,摸摸下巴,“话说,楚辞这家伙怎么知道我请了假的?”陈桉桉也摸不着头脑,两人一起转过头,把复杂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楚辞。
楚辞本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俩的方向,见两人一起转过头,默契的模样,无由来地,感觉刺目至极。于是他猛地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们一眼。
陈桉桉和连城对望了一眼,面面相觑。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
连城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冲陈桉桉说:“喂!陈桉桉,我们先去打一会儿球再回家行不行?”
“你会打球?”陈桉桉打量了下连城的小身板,怀疑地问。
“别瞧不起人,有种你和我一起去球场单挑一场。”连城不服气。
陈桉桉噗地笑出声来,睨他一眼,说:“和小女生单挑,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连城揉揉上次被陈桉桉拍疼了的脊背,埋怨说:“哈。你可不是什么小女生。”
陈桉桉追着他打,两人闹腾着一起出了教室。
教室里剩下的同学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人,一脸八卦地说:“哎,真不愧是班对啊。”
有人附和道:“亮瞎了狗眼。”
“别!我的可不是狗眼。”说着躲远了点,一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想理你”的样子。
那同学却状似惆怅地叹一句:“唉,你也不理我,我成狗不理了。”教室顿时又热闹起来,笑骂声不断。
楚辞听着他们的调侃,抿紧嘴唇,捞起书包一言不发地大步往外走。
球场上,西沉的斜斜夕阳里,那两道相互追逐的身影越发地刺眼。楚辞冷着脸走过去,抢下一个篮板球,头也不回地说:“算我一个。”
陈桉桉和连城又再度面面相觑。
楚辞眼角余光扫到他们又在对视,只觉心里莫名其妙地不是那么滋味,又郁闷又懊恼,砸下一句,“发什么愣。以为自己是石头么。”
连城莫名地看他一眼。
陈桉桉也莫名地看他一眼。
又是这样默契的动作,心里郁闷更胜,楚辞把球传向呆头呆脑地望着自己的陈桉桉。
陈桉桉愣得过了头,一下子没来得及反应,刚要吃惊地偏头躲开时,连城冲上来搂住陈桉桉并将她推到一旁,同时迅速将球接住。不赞同地看向楚辞,“别欺负人家女孩子。”
楚辞静静地看了眼陈桉桉,暖色的阳光在他的脸上有种奇异的冷意。过了一会儿,他说:“抱歉,我突然不想玩了。”然后走开。
连城嘀咕,“什么人啊,这几个意思啊。”
陈桉桉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压下心中那一点慌乱和无措,轻声答:“是啊,这都几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