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见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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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带着本杰明登上二楼，穿过带着落地窗的客厅，走到靠着阳台一边的房间前。
“西娅，你睡了吗？”伊恩把脸贴近了房门，轻轻敲了两下门。
“没有，伊恩叔叔。我还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透过房门，房间里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我们要进来了。”
“哦。。。我们？伊恩叔叔，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是的，西娅。他来接你了，你的父亲。”
房间里没有马上回应，房外的两人对视一眼，视线落回到门上。本杰明有点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放才好了，
“西娅？”伊恩又叫了声。站在一边的本杰明有些紧张，看着面前说话的伊恩，想要出声却又止住了。
房间里很快就有了回应。
“好的，伊恩叔叔，你们可以进来了。”
伊恩打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打开了灯。跟在后面的本杰明才看清了房间里的样子。
这个房间面积不大，是个像阁楼的房间，但布置的温馨舒适，看上去和别的小女孩的房间没什么不同。有一扇大小合适的百叶窗，挂着着奶黄和天蓝条纹的窗帘。窗帘并没有拉好，帘子的一角还夹在窗门上，看得到窗门上白色的扇叶，帘边嵌着荷叶边和小雏菊图案的蕾丝。窗下的地板上铺着长长浅驼色的绒毛圆地毯，几个卡通毛绒玩具随意的躺在上面。摆在地毯上面的小木桌上，打开的图画本上画着色彩艳丽，天马行空的涂鸦，而彩色蜡笔扔的桌子周围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桌腿附近的地毯绒毛之间夹杂着黑色的巧克力饼干碎屑，这看上去有人想用散乱的彩笔来掩饰这件事。
窗户一边是一个大衣柜，一边是一个小床和床头柜。衣柜的一边门微微开启，一截粉色波点衣袖露了出来，一只一米多高的大布熊斜斜地靠在衣柜柜门上。熊的脖子上被扎上一个红色蝴蝶结，足足有它的半个头大，黄棕色的短绒毛衬着亮丽的大红，看上去奇怪又滑稽。毛绒绒的耳朵上也未能幸免，两只熊耳朵都被夹上了一个金色的蝴蝶发夹
——这只大熊被人“精心”打扮过了。
伊恩一进门就扫了一眼房间四周，放轻脚步，走到小床跟前。
“西娅。”他叫了一声，可床上那个在被子里的小包依旧动也不动，似乎真的睡着了而听不见。
伊恩好笑的摇了摇头，坐在了床边，侧身抬手拍了拍那个小包，语气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好啦好啦，快出来吧。这样会闷坏的，嗯？”
小包动了动，依旧不自己把被子掀开。
“西娅，我知道了——我不会怪你的，房间搞的乱七八糟，这么晚了不睡觉。你是不是刚刚又在晚上的时候把窗户打开了？这样会着凉的，知道吗？”
话音刚落，被子就传出一阵闷闷的声音。
“不要着凉更要把被子捂好。”
“哈哈。。。”伊恩被逗笑了，哈哈笑了几声，继续说：“西娅，不要继续了。嗯？快出来。”
说完又轻轻拍了棉被里的小包几下。
过了一小会儿，小包动了，从被子里钻出来了个小女孩。
黑色的头发毛毛躁躁的蓬在头上，一双蓝色的大眼睛闪着眸光，灵动清澈，有点小孩子顽皮狡黠的神采，像是里面装了不少的机灵点子。脸颊泛着可爱的蜜桃粉，看上去刚刚她在被子里憋的不轻，闷得都出了汗，几缕细头发丝粘在了额角上。她把小嘴巴抿得很卖力，保持着微笑的弧度，下巴向里收着，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对面的伊恩。这样中规中矩又不失诚恳可爱的态度，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是个乖宝宝。
“好了好了。”伊恩一面帮着女孩整理散乱的头发，一面说道：“下不为例。”
女孩低下了头，又不好意思冲伊恩笑了笑。然后讨好似的扑到了伊恩的怀里，撒娇道；“好的，伊恩叔叔，伊恩叔叔最好了，是吧？”
“小滑头！”伊恩刮了下女孩的鼻子，故作严肃。而女孩在他的怀里咯咯笑了起来，闹得更欢了。
“好了好了，停下，安静下来！”伊恩拍了拍女孩的背，使她安静下来，好继续说话。
“什么？伊恩叔叔？”小女孩疑惑起来，偏了偏头，正好看到站在房间里的本杰明。她抬头问道：“伊恩叔叔，他。。。他是谁？”
伊恩转过头看了眼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保持亲和的表情的本杰明，又回头看这女孩亮晶晶的眼睛说：“西娅这么聪明，那么是可以猜出来的吧。”
女孩看看伊恩，又伸长脖子看看本杰明。
本杰明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小女孩，见她在向这边张望，只好笑着抬了抬手，打了个招呼。
女孩鼓了鼓嘴巴，有些泄气，摇着头苦恼的说：“伊恩叔叔，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还是个聪明的孩子，对吧？”
伊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西维亚面带灿烂的微笑——就像一般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样，十分友好的招了招手，说：“嘿，陌生的先生，你好？你是伊恩叔叔的朋友吗？我叫西维亚，见到你很高兴。”
这时站在一边的本杰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只好亲切的笑了笑来回应女孩的问好。她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呢。他觉得心里很是失落，刚刚的紧张也被冲淡了许多。
这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下，那儿放的一个小相框，相片里是一对母女，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子怀抱着一个婴儿襁褓坐在红色的沙发里上。她神态娴静，坐在那儿，就像油画里所绘出的那些举止得体的端庄淑女。她们在阳台上，和熙的日光轻轻的覆在她的披散在肩上的长发，看上去就像柔软的金色丝绸。她下巴微微内收，目光微斜，看着怀中的婴儿，半垂着的眼里溢满了浓浓的爱意和遮不住的关切，眼角微微翘起，一副神态安宁，心满意足的神情。这个女人气色看上去很不错，两颊上泛着蔷薇粉，越发映衬肌肤的白皙。
西维亚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很亲切熟悉，又有些奇怪，他一直沉默不说话，现在他的眼神看着很复杂，而她看不懂那眼神。
“这是我的妈妈。”西维亚见本杰明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开口说道：“您是在看柜子上的相框吗？”
“唔。。。”本杰明有些走神，听到西维亚的话反应过来。“是的，我在看那个相框。”
“您刚刚在走神？”西维亚的语气里一点都没有疑问，反倒是有点抓到别人的把柄后，小得意的样子。
“哦，对不起，是的。”
“那是，我妈妈很漂亮，对吧？”西维亚以为是自己母亲的漂亮样貌让面前的这个男人走了神，语气里很是得意和一股子自豪的样子。说完话她还微微昂了下头。
“是的，西维亚。你妈妈很漂亮。”
本杰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一点虚空，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语气里满满的怅然和叹息之意。
西维亚有些不解，赞美不应该是这般的语气。她拉了拉伊恩的袖子，抬头向他眨了眨眼睛，微微皱着眉头，嘟着小嘴巴，歪着头一副不解苦恼的样子。
伊恩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笑了笑，把小女孩拉出自己怀里，让她规规矩矩的同自己坐在了床边。
“西维亚，你现在要知道一件事情。”
小女孩明显感觉到伊恩的严肃和郑重，也认真起来，眼睛盯着对方的脸，等待着下文。
“哦，你现在要认真的听。知道吗？”
西维亚用力的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是关于我的吗？伊恩叔叔？”
“是的，你很聪明。”
西维亚拉下伊恩一直摸着他的头的手，端端正正的坐好，一脸认真。
“你还记得你妈妈说的话吗——她走之前应该对你说过，西维亚。”
“嗯，记得。”小女孩闷声回答：“伊恩叔叔，她那天说了好多话，第二天起来她就不见了。。。”
伊恩握了握小女孩的手，安慰道：“西维亚，没事的。你要知道，你妈妈只是出门去了，会回来的，对吗——她也是这样对你说的，是吗？”
西维亚低着头，不做声，过了会儿才点了下头。
“那你妈妈是不是对你说，她出门了，没时间照顾你，把你送到爸爸那儿去——是吗？”
“嗯。。。”西维亚抬起头，有些不高兴的说：“妈妈她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西娅？”
“可是伊恩叔叔不能继续照顾我吗？当我妈妈要出很远很远的门的时候，伊恩叔叔可以照顾我啊——以前不也是有你来照顾我吗？”小女孩不明白大人的想法，单纯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伊恩听了，愣了会儿，又哈哈笑了几声。
“西娅，你真的很聪明。”
西维亚撅了撅嘴，揪着自己睡衣上的绒毛球纽扣玩。
“但是，西娅，你不想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生活吗？小孩子都是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的——虽然有的是和爸爸在一起有的是和妈妈在一起。比如你看到过在电视机里看的那样，北极熊宝宝是和它们的妈妈长大的。”
小女孩感觉自己的伊恩叔叔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北极熊宝宝是由自己的妈妈带大的，没有北极熊爸爸。但是她又隐隐感觉这番话有那儿不对。
“难道你不想和自己的爸爸在一起么？”伊恩很耐心的引导道：“这样很好啊，西娅。他会很疼爱你的，你是他的女儿，他这样做的，我保证。”
“我又不认识他，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生活会尴尬的。”小女孩煞有介事地说着，好像以前自己真的这般体会过。
“哈哈。。。”伊恩大笑了几声，他听见西维亚这样说，竟然没有办法辩驳。一边的本杰明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小女孩倒是没有被笑声打断思路，反问伊恩，说：“伊恩叔叔，真的，你不能继续照顾我吗？”
女孩的问题让伊恩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只得继续解释说：“西娅，是这样的。你能明白吗——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生活。”
“难道伊恩叔叔你不是我的亲人吗？”
“哦，是这样的，亲人大多数指的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比如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懂吗？”
小女孩点点头，伊恩继续说下去。
“那和个人就是来接你回去的人——你的爸爸。”
“我的爸爸？”
“是的，西娅。”
本杰明在西维亚的注视下，慢慢走上去，半跪在她的前面，认真的自我介绍道：“你好，西维亚。我是你的爸爸。”
“你是我的爸爸？”
“是的。”
“我以前没见过你。”
“现在我们认识了，对吧？”
西维亚微微点了下头。
“嗯，是的。”
“对了，我叫本杰明·海斯。”
“我叫西维亚。”
“嗯，我知道。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你妈妈告诉我西维亚是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女孩。她会和我一起愉快的生活的，你说对吗？”
“嗯。。。我想会的，本杰明。”
“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西维亚。”
小女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抬着头，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只是单纯的凝视着本杰明的面孔。许久，才答非所问的问出一句：“你在紧张，是吗？”
“呃。。。”本杰明一时语塞，而面前的小人看起来如此的诚恳——好像在说“你还需要一杯茶吗？”那样，很体贴的问候。让本杰明觉得好笑的是，一张可爱的童稚面孔配上一本正经的神态，活脱脱的像个小大人。
是的，他承认自己是在紧张。西维亚的回答让他提起了心，虽然她回答是与否都会跟着自己走-结果都一样。但是本杰明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和自己愉快的生活，现在把她接走也不想是在她非自愿的情况下。
小女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左顾言其他，这让本杰明一头雾水。正当他准备开口再问一遍时，西维亚侧身向伊恩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继续看了过来，还是一脸不变的认真神情。
本杰明试探地问：“西维亚。。。？”
这下小女孩却微微皱了下眉头，小嘴巴有些撅起了，貌似又哪里让她不满意了。本杰明的心里咯噔了下，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哈哈。。。”伊恩突然笑了起来，打破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局面。而本杰明更是摸不着头脑，满眼疑惑的望向他。
看到初次见面就不大合拍的父女俩，伊恩的恶作剧心理被极大满足了，现在已经够了，就开口替有些小别扭的西维亚解释，说；“她是答应了。”
“啊？”本杰明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刚刚西维亚的意思是默认了。”
“哦。。。喔。。。”本杰明一副幸福来的太突然的表情显然被伊恩两人嫌弃了。
西维亚小手抱在胸前，头一甩，重重哼了声。见此本杰明只好上前赔不是，拿出了准备了许久的礼物，那只玩具熊。
“西维亚，额。。。是我还不太了解你，抱歉，刚才误会了啊。。。”本杰明笑的很尴尬，而伊恩笑的很开心。
“这个？”
本杰明把熊递给了西维亚，解释道；“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我想你会喜欢的。。。嗯，这只熊很可爱，看上去很不错。。。看它的脖子，有个亮亮的小铃铛。。。还有。。。”
“我知道了。”西维亚打断了本杰明有些过于殷勤的话，让本杰明心里更加谨慎，如履薄冰。
西维亚伸出手，把本杰明手上的玩偶拿了过来，放在腿上，低着头，小手轻轻的摸着熊脖子上的蝴蝶结。看见西维亚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而是看上去很乐意的接受的礼物，本杰明小小了缓了口气。
“它的蝴蝶结很漂亮。”西维亚也不抬头，本杰明只看见她微垂着的眼皮上的细密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哦，是的。你喜欢的话，我很高兴。”
西维亚把头一抬，玩偶也被环进了怀里。“谢谢你。”
“没事。。。你很喜欢，是吧？那就好啦。”本杰明观察着西维亚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小女孩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礼物，这让自己心情放松了许多。
看着西维亚的眼神更加怜惜了，没错，她的确是个可爱的孩子。古灵精怪，聪明活泼，还有点小脾气做点缀。看她每次耍小性子时，也都是适可而止，其实相比与自己，这个小女孩心里的紧张和忐忑不下于自己。她刚刚故意的小脾气，打断自己的话，大概是虚张声势罢了吧。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在观察自己的反应，用那么专注的眼神，然后一点点试探，小心翼翼把握尺寸，稍稍觉得不合适，就马上调整——要给个下马威，然而意识到这样太没礼貌，顾及此而后又道歉。像什么呢，像只小奶猫。一时发脾气把抚摸的那双手咬了口，而后塌着耳朵来舔舐伤口，以此来道歉，弥补自己刚刚的错误。
如果自己的态度不那么亲和友善，她大概会一副骄傲的样子——你不喜欢我，我也就不待见你。而换而言之，如果对方表达的是善意，她的回馈也同样细心善良。
当人遇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反常——会显得与平时不一样。有的人选择以退为守，死守着心房，直到半旧不新，直到足够的善意阳光温暖了心，或是干脆带着面具，观察试探，再怎样也倔强地不肯表现出一丝半星的不适。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最后开了扇门，一切就不再那么远。
伊恩看着摆弄这玩偶的西维亚，沉默不语，虽然微笑着，但眼底不经意间浮现一丝的担忧和即将离别的不舍。
西维亚发现两个大人都沉默的看着她，她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离了会儿，见两人还是没开口的意思，就觉得有些闷闷的，不舒服。不知道干什么的人现在是她了。于是西维亚又恢复到刚刚的样子，撅着嘴巴，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这两人，嚷嚷道：“那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还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一个星期后。。。”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飞快的吐出“今天”“明天”，反倒是“大后天”“一个星期”说的拖腔拖调，字音咬的重极了。
“哦哦。。哦。。。”伊恩连忙止住了西维亚的话。“就今天吧，西娅。”
小女孩立马没有刚刚的趾高气扬的神气了，看着伊恩的眼里尽是不舍。如果没有人这么回答，西维亚要说“一年”也是肯定的。
“西娅，你还可以回来的。”伊恩安慰道：“你的伊恩叔叔永远会在这儿，只要你记得回来的路。”
“是不是。。。”
“什么事，西娅。”看到小女孩的迟疑，伊恩柔声笑着说；“说吧，你想问什么？”
西维亚抬起头，迎着伊恩的目光，问；“就是我可以回来。。。像以前住在这儿，和以前一样？”
“当然，刚才在楼下我和你爸爸说好了。”
“但是。。。”西维亚张了张双臂，有些苦恼：“我还是个小孩子，要去的地方很远的。”
说完，又看向对面的本杰明，动动嘴唇，但还是咽下自己要说的话。
本杰明看着有些为难的孩子，为了博取她的好感，就主动说；“西维亚，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
“嗯？”西维亚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一脸慈爱的，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本杰明脸上的笑意深了深，继续说；“如果你那天想回来你的伊恩叔叔这儿来，我可以送你回来。”
听完本杰明的话，小女孩开心起来，脸上的失落晦暗一扫而空。
她有些激动，话语的声调都升了许多。“真的吗？”
“当然，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只要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本杰明一边说，一边伸出了自己手，把手掌向上摊开在西维亚的面前，微微抬了抬。而他眼里充满期待，盯着对面的小女孩。
西维亚转了转眼珠，然后跳下床，把小小的手放在了那个宽厚温暖的大手里。大手立马握住了小女孩的说，本杰明咧着牙，笑的很开心，心里猛地放松开来，长舒一口气。西维亚还是用她的那双大眼睛凝视着这个陌生男子的面孔，奇妙的是。这个陌生或者是不太了解，只是刚刚认识的人，却让她觉得很安心。从他手上传过来的温暖，就像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心里。
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没次伊恩叔叔带她去市区买东西，回来的路上远远的看见了自家的屋顶，看到了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的时候，心里的那种既愉快又满足的感觉——我看到家在不远处。
她会惊喜的在汽车后座上活蹦乱跳的，扒在开车的伊恩叔叔的驾驶座上，激动的指着远处，叫喊着，像是在分享一件很大的惊喜。“伊恩叔叔，看，看！我们的房子，看呐！我看见我的小阁楼了！”
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但就是不知道
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对于年幼的自己太难以表述清楚的感觉，直到很久之后，物是人非，那个时候，西维亚才明白这种感觉可以用一个词来概述——归属感。
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归宿之地，一个在纷乱的人世间来获取庇护的地方。这是何其的求之不易。
那时的西维亚把手交给本杰明——那个初次见面的亲生父亲的那一刹那，就把她自己人生导向了另一个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