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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八)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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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变故
翌日。
清晨时分,图夫人便命下来请了凤燎等人,说着便是要游杭州。
图夫人私下想想,只觉得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想想今日清晨在正堂内,自己说起游杭州之时,其余几人皆是无声,唯独乌小哥甚是欢喜的答应了下来,其余人便径自跟着一同出来了,再想着一路之上,这四个人一直便是如此。
偶尔倒是见那复家公子言语几句,那黑衣黑靴黑剑之人总是沉默,还有那妖孽似的申屠放,更是只与乌小哥说话,倒是乌小哥一人,时不时寻事探究一番,这旁的人有附和的有沉默的,可最后,却都听了乌小哥的话,岂不是妙哉,妙哉。
“水砚想什么,独自一人笑的这般开心?”凤燎笑着,看向身边笑颜妩媚的图夫人。
“只是见有趣的事,不打紧不打紧。”图夫人敛了笑意,盈盈向前走着。
只见此时的杭州城内,六合大街之上,一行人配了家仆,可说是浩浩荡荡的游走在其中,街边已有人低声议论,当然多的人使得图夫人,自是也有人记得凤燎一行人来是的阵仗,且不说几人身份几何,但是只这游走在六合街中的样子,也让人叹为观止。
复见楼与黑无为伴,走在凤燎其后,时不时听着凤燎说与身侧申屠放与图夫人这杭州城之美好如画,此时,复见楼有心一问,“图夫人,不知图老爷子今日怎么不曾一同出来?”
“还是复家小哥心细啊,”图夫人媚眼如丝看向复见楼,酥音曼妙,只觉复见楼刹那失神,图夫人笑得更胜,接着道,“本是与他说好,陪同我们一同逛逛这杭州城的,他也本该尽一尽这地主之谊的,哎......只是偏偏不巧,竟有衙门中的人来寻老爷,说是州牧大人有请前去喝茶了,我且问过曲管家,听着像是请去问话的,真是!这大清早的也不知哪里来的晦气,就像昨夜里的那半枚鬼脸似的,让人心神不宁。”
图夫人径自说道着,言语中闷闷不平。
“图老爷子乐善好施,向来积得万般福报,不会有事的,夫人且莫担忧。”复见楼怜香惜玉之情骤上心头,柔声相劝。
黑无斜眼一瞟,偏巧的被复见楼瞧见这一眼,霎时间觉得冰冷异常,直觉不该再多话,便不再言语。
图夫人颔首,突然满目欢喜,说道,“诸位且随我来,我这便带你们去一个好所在,快些快些,晚了便赶不上了。”
她兀自欢快的说着,脚下加快的步伐。
一行人堪堪到了临水一处亭台酒楼,漆金描红的两根最大立柱,中间横挂着牌匾,朱红色的漆清晨便闪着亮光,“望江楼”三个大字,甚是醒目。
图夫人吩咐了家仆守在楼外,煞有介事的看向众人一眼,径自进了门去,一行人跟随其后。
店内陈设颇具清丽,桌椅窗枢皆是清亮的朱红,店内几位小二哥正擦拭酒桌,见到几位客人到,
只是抬眼看了,颔首笑着点头。图夫人一路上了楼去,二楼竟是别有洞天。
这望江楼自前门处看,清雅不失沉稳,门窗雕花皆是讲究,只是到了内里一看,这二楼竟然是大半个凉亭,红漆的栏栅,将二楼围成一个大圆,头顶是半个死角飞檐的亭盖,甫一进入其中,扑面而来一股水汽,伴着清晨的微凉,好似可以拂走世间万千苦恼忧愁。
栏栅外,入眼便是白浪滔天,,满目清爽。
如此可见,望江楼着实名不虚传。
“看,涨潮了!”凤燎欣喜不已,可说是冲在了栏栅旁,好似要冲出栏栅跳入水中去看那潮涨之姿。
水波闪闪起伏,银浪延绵,好似道道白色圆环,朝着四处缓缓涌动,推搡着,牵引着,浪花闪着跳跃着,不时地掀起一层又一层惊涛,更大的水汽扑面而来,更响的击水拍打之声传入耳中。
“水砚怎么知道这般福地,这望江楼当真是别具一格。”凤燎喜悦尚未消散,面上仍是欣喜非常的神色,转身问过。
“只因这儿的老板娘同样别具一格,”水砚仰首缓步走到了一边,亭台内两副八仙桌,水砚看看坐在桌边,手指请绕着巾帕,“我,杭城第一夫人,便是这望江楼的老板娘。也只有我,当得起望江楼的老板娘。”
“夫人您,您是老板娘?”复见楼似是不可置信,此处观景绝妙,足见主人心思缜密,布局巧妙,借此吸引客人至此,怎么会与一介妇孺相连。
“怎么,不像?”水砚顿了下,言笑晏晏,道,“这是老爷许我的聘礼,自我嫁过来之日,这里便是我的了。这杭州城内无人不知晓。”
“道是如此,图老爷子对夫人,当真是疼爱有加啊。”复见楼煞是欣喜这鹣鲽情深之事,凭的对图百川增添的更多好感。
步出观景台,便要转下楼梯,只见二楼另一侧,竟又是一出观景台,亭台中一个白色背影映入一行人眼中,那是一件白衣襦衫长袍,那人显是上了年岁,满头白发闪着银光披散在肩头,映着漫天似的潮水,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放哥你看,恍若谪仙,这老叟好比那临江仙一般,看来这望江楼当真是福地。改天我们再来可好?”
“好。”
众人才出得望江楼,便见曲管家满头是汗,焦急等在楼外,见几人出来,便冲上前来,未曾行礼,开口便说道,“夫人,请快些回府罢,老爷出事了!”
图夫人一惊,忙问,“老爷怎么了?”
“今晨州牧大人请了老爷前去,谁知,刚刚衙门传来消息,说老爷被州牧大人下了大狱了!”
“什么!”图夫人受了惊吓,身体顿时摇摇欲坠,险要昏厥。
“图夫人,咱们且先回府去再作商议,还不知是因着何事,待先理清头绪,万万不可失了方寸啊。”复见楼上前,柔声劝道。
“曲二叔,你可知那州牧关了图大伯,可是何缘由?”凤燎当街便问,未曾控制声音,只见周遭有人听闻图大善人被州牧关押,纷纷议论。
曲白心下烦躁,却不知如何说起,只得稳住,“这无从得知啊,衙门刚一传来消息我便跑出来寻你们了,这缘由,缘由......兴许是老爷与州牧大人一时言语不和冲撞了大人也不为可能啊。”
“言语不和吗?嗯......却也可能,想不到图大伯如今风生水起,不单是人人尊敬的大善人,连府衙之内,也有一席言语之地啊。”凤燎艳羡着说,旁的人道是这小哥欣羡图大善人之功德,唯
独曲管家心内波涛翻腾。
“那我们快些回去罢。”又是凤燎一句话,众人皆动身回府。
曲白搀扶着图夫人,走在前头,凤燎关心在旁,细声劝慰着。身后是申屠放,合了折扇紧随其后,面无表情。复见楼眉头紧皱,想不通因何会有如此变故。偏偏黑无一人落在队伍最末,眯着一双眼,看着所有人,最后,紧紧盯着凤燎的背影,似是要将此人看穿,独自缓步跟在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