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醉》花妆伊人

11、十一、你若无情我便休

　　新建的宸王府，气派辉煌，琼楼玉宇。这帝京之中，除了皇宫此处便是占据地势修的最高的，这不仅仅是房屋气派的表现，更是他苏墨宸地位的象征。
　　搬入宸王府的当天就有不少人以“恭贺乔迁新居”的名义带着贺礼上门拜访，皆让苏墨宸以“身体不适”回复了，那些人也就败兴而归了。刚入黄昏的时候，墨月在花园的长廊里和一个侍卫擦肩。只一瞬间，墨月已经将对方递过来的字条捏在手心。
　　晚饭时候，苏墨宸派人来说他进宫了，今夜不会回王府，让墨月不必等她了。

　　碧雨苑
　　服侍的宫人都被墨月遣出去了，整个碧雨苑一片安静。
　　天边的月亮洒落着如水的光彩，两道身影立在长廊上。
　　“你这九皇妃才没当几日，转眼又成了宸王妃了？娘子，你让相公我情何以堪啊？”竹苒打趣道，一只手勾起墨月的下巴作调戏状。
　　“残月阁当下如何？”墨月打掉竹苒的手，冷淡道。
　　“朝廷在短短两个月内摧毁了各处的残月阁，朝廷此次是有备而来，势如洪潮，难以抵挡。此后，朝廷又集结军队剿灭我部残余势力。残月阁此次伤亡惨重。就连江湖上不少人士居然也归顺朝廷，反过来帮助朝廷灭我残月阁。”竹苒的脸上显现少有的担忧之色。
　　“残月阁自建立以来，因我们干的买卖缘故，在江湖上树敌不少。往日残月阁势力强大，不可抵抗。江湖中人自然忌惮。可现在，朝廷如此紧逼残月阁，残月阁不同往日。江湖中人自然是见势出朝廷灭我残月阁。”墨月面色清冷，平静地分析。
　　“江湖中确实有不少人与我残月阁为敌，”竹苒眼色一闪，见墨月面色如常，正准备在说什么被墨月的话打断。
　　“公子可有交代我的任务？”
　　竹苒笑道：“你的任务不就是当好九皇妃，不对，应该是宸王妃。”
　　墨月心中有些疑惑，苏墨宸虽然极受皇上宠爱，但却是手无军权。自己假扮宋君玉，成为宸王妃，实在是没有可取之处啊。若说这宸王妃的身份真能够为残月阁觅得什么好处，为何公子又迟迟不肯交代任务与她。
　　墨月思及自己成为宸王妃一事的前前后后，心里不免多了些烦躁。便转身度步向屋内走去。
　　竹苒见着墨月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拉得老长，显得孤零削弱。
　　竹苒在墨月抬脚准备进门的一刻，开口道：“公子已于七日前与新任武林盟主之女胡少灵成亲。”
　　竹苒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夜里格外的清晰，墨月只觉得竹苒的话像是最锋利的一把剑，直刺她的心房。墨月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甚好。”
　　新任武林盟主的乘龙快婿，自此之后，江湖中还敢有何人在与残月阁为敌，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
　　墨月闪身进入房间，迅速地关上房门。屋外的人在长廊上站了许久，叹气了好几声，终于离开。
　　透过半开的纱窗，天边的月今晚亮的发白。墨月的嘴角浮现少见的笑意，映衬着黑夜，却显得无比凄美。
　　这个夜晚不知道过去多久，四周静得出奇，当那月亮的最后一丝光亮都被隐没在乌云之中，墨月听见自己说：“今生，你我也就这样罢了。”
　　这样罢了，一个是宸王妃，一个是残月阁阁主。如今，是这样；在往后的六年里，也会是这样。

　　第二日墨月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苏墨宸正在床头笑意正浓的看着自己。
　　“你睡的香，我不忍打搅你。”苏墨宸对墨月用的是“我”，不是本王。在墨月看来，苏墨宸确实很喜欢这个宋家小姐宋君玉。不仅皇上赐婚气派非凡，婚礼格外隆重，就连日常称谓也不计较。不为其它，只为心之所悦罢了。
　　“十一派人下了贴邀我们去赏菊，我们要一起去吗？”墨月觉得苏墨宸的脸上永远是不变的无害的笑，让人难以拒绝。她不知道宸王爷那无害的春风般的笑从头到尾都只为一人罢了。
　　“君玉全听九爷的。”

　　苏墨宸的轮椅设计十分精巧，日常行走不在话下。但墨月还是紧紧跟在苏墨宸身边，绕开一些石子，或者挡开一些花枝。
　　此时皇宫里的本还不是菊花盛开的盛季，但在皇家就算是要那娇艳的牡丹冬日开也是可以的，又何况只是让菊花提前一点花期呢。
　　由宫人引着到了一个庭院，连接庭院的是一个长廊，那长廊的尽头映入人眼底的便全是盛开的菊花。
　　待墨月一行人走近，看的更是真切。这大花园里此时放眼望去尽是菊花，颜色各异，红的像火，白的像雪，还有少见的紫色……姿态也是不一样的，或含苞欲放，或娇艳欲滴；有的是简单的多瓣但花瓣较短；有点花瓣较长，花瓣弯曲成好看的幅度。
　　墨月对菊花没有什么研究，看着满园的菊花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赞赏话来。所幸难得开口，躲在苏墨宸身边。
　　苏浩昀早在花园的另一侧亭子里等候，他旁边还有衣着华丽的一男一女，两人都不过十五六岁。男的长得和苏浩昀有些相似，神情俊朗；女的着了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容颜也是明媚非凡。
　　苏浩昀老远就招呼两人：“九哥九嫂让我们好等。”
　　旁边的少年也笑着招呼道：“九哥九嫂。”
　　苏墨宸笑着对墨月说：“十三弟，苏宇文。宇文的表妹，李佳雪。”
　　那个少女直接忽略掉墨月，走到苏墨宸身边甜甜地喊了声“墨宸哥哥”。墨月不自知地抬了一下眉毛，心想原来是苏墨宸的倾慕者。
　　苏墨宸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温柔地望着墨月道：“喜欢这些花吗？”
　　墨月没想到苏墨宸会突然地问自己，略微地一晃神，绕了个弯，不说喜欢不喜欢，只说：“看着欢喜。”
　　苏墨宸漂亮的眉毛一挑，眼中透漏着笑意。一旁的苏浩昀的嘴角也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浅笑来。
　　苏浩昀在亭内备好菊花酒和一些精美的糕点，三兄弟便坐在桌边饮酒闲谈。墨月则被李佳雪拉着赏花，在打量了墨月好一阵后，李家小姐终于开口了，说：“你确实很美。”
　　墨月有点吃惊李佳雪会如此说，但也只是回以一笑。
　　李佳雪眼睛一瞥，满是不屑，傲慢地说：“但是我墨宸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即使你成了宸王妃，墨宸哥哥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你。”
　　墨月听她如此说也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墨月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李佳雪失望至极。李佳雪又接着说：“墨宸哥哥娶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有点利用的价值，别以为稍稍对你好点就得意。”
　　墨月笑看着李佳雪，心里只觉得好笑，他苏墨宸喜欢谁与她何干。一切，不过是她与另一个人的交易罢了。用这六年去换她余生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