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倒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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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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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自私到把自己当做靶子都不自知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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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器皿碰撞的细微轻响中转醒，微微眯眼抬手遮挡着窗外透进的光。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我侧头看向床边似乎正在忙碌的牧野，用力闭了下眼睛。“原来你还是会医治人的啊。”声音沙哑，我轻声笑了笑，忍不住呛咳了几声，扯得伤口一阵刺痛。
“再怎么会用毒，我也是个医生。”见我醒来，牧野的眼睛亮了亮，又毫无波澜地转了回去，“你的伤口不严重，已经输过血了，静养一晚就可以出院了。你应该庆幸你没把胳膊摔断……”嘟囔着，牧野拿着手里的针管走到我床边，对我翻了个白眼。“宇智波二，你这个傻逼。”
“这次不是我的错吧，我又不想和三忍对上……有命回来还受这么轻的伤不应该是万幸吗！嘶……”被牧野不知又注射了什么东西，我皱了皱眉还是任她摆弄。
牧野抿了抿唇，拔出注射器后啪的给了我额头一巴掌。“所以才说你是个傻逼。”
无奈地揉着额头，我平躺着没有动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上次进木叶医院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吧？已经很久没有人伤我这么重了。看来有忍者及时赶到并把我从死亡森林里捞出来了，看现在这个天色，大概第二场中忍考试已经结束了。
“你别惦记着佐助了，他还在死亡森林的中央塔里，现在大概在进行单人对决。”牧野的声音恰到好处地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意识开始变得有点迷糊，我没有翻身，遵从本能地闭上双眼，“你给我的是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也有止痛和活血的作用。你可能不会完全睡着，但你的身体可以得到足够的休息，这样你不用再在这里待上几天。我自己研制出的止痛药。”牧野的声音里有几分得意和炫耀，让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慢慢呼了口气，伤口和四肢的疼痛的确渐渐麻木到毫无知觉，温暖的被子让身体无比温暖惬意，我努力保持着清醒，但仍然不准备睁开眼睛。
或许这个时候最适合问出那个让我好奇了很久的问题。“这些研究，”我沉浸在那种不知名药品所带来的舒适和安逸中，声音有些不受控制地含糊，“是在哪里完成的？”
身旁牧野清理工具的声音稍微顿了顿，没有转折地继续下去。“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的中忍考试，我想你应该能够猜得出来。”
“所以，你的确是在九明老头那里学医术以及他用毒的手法了……”有几分感慨地吐了口气，我微微仰头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如今我早已记不清那老头的样子，但那些沾毒的武器所造成的惨状我却还是记得的。九明的医术和身手都很高明，虽然和牧野定然是脾气不合，但从他的学识来说，牧野留在木叶是永远碰不到那样的人的。说起来，也算是一段缘分吧，谁知当时的一面之缘却给了牧野一个导师，一个自我疗伤并追逐梦想的地方呢。
椅子在地面低声摩擦的声响中，牧野在我床边坐下。“我想要成为最强的医师。”她的声音很轻，但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我回到了忍者学校铺满阳光的草地上，我们躺在树下自然嫩绿的怀抱里，她自信骄傲地告诉我她的梦想。
我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发自心底的笑。“你会的。”
我和牧野没有再说多久，她给我的药药效很大，我最终撑不住而昏睡过去，话似乎才讲了半截。隔天再醒来时睁眼已是黄昏，整整一天的睡眠过后身体却不觉僵硬疲倦，反而充满了新的活力，伤口也不再时时刻刻火烧火燎地疼痛。清醒后我便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习惯性地当那是牧野，转头要问她能不能出院的时候，却是惊得差点栽下床去。
“鼬？！”
我睁大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人，飞快喘息几次安抚一时间超负荷运转的心脏。闭上眼捂住额头用力捏了捏，我的脑海里急速窜过无数来不及说出的句子，几乎是掐着嗓子才让自己把几乎出口的怒吼咽回去，用尽量冷静的语气声音发颤地开口。“佐助，给……给我变回去。”
我脸色铁青看着眼前十三岁模样的鼬冷着脸哼了声，撇开目光不看我，几秒后白眼从他身上“噗”的一声炸开。瞪着坐在椅子上的佐助，我上下打量他几遍，高高挑起眉。“新的恶作剧？”
“我不恶作剧。”佐助用他死气沉沉的目光对我的问题表示了鄙夷。
我用更加死气沉沉的目光盯着他。
第一眼看过去，我的确有那么半秒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鼬，但没有任何正面情绪，应该说更多的是惊慌。鼬多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以及眼前这个鼬多么过于年轻的事实在几秒后才击中我的理智，把我从无措中扯了出来。或许佐助并没有意识到鼬对我来说是多大的刺激，即使我并不敌视鼬——事实上就是因为我不敌视鼬，我才绝不敢在任何人面前与鼬和平相处，不管是做给谁看，木叶，或是戴面具的那个男人，我们必须是暂时的敌人。
我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我完全没有准备好面对鼬。这点让人很沮丧——我有很多时候会很想他，现在有牧野在我身边时还好些，但有时候牧野的存在也会不停地提醒我我们失去的那个伙伴。
我再看了看佐助，把心里希望他再变一次让我看几眼的冲动压下去，板着脸面对他的沉默。“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鼬的样子守在这里？”
佐助给我的回答仍然是毫不合作的沉默。叹了口气，我捏了捏鼻梁，同样沉默着，思考着佐助可能的理由……或许现在应该转移话题才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或许他才刚刚考完考试，更应该好好休息，而不是在胜利后面对自己的抚养人的大惊小怪。你瞧，鼬总是有这个力量，明明是个清清冷冷的人，却让身边的人都能因为他而大惊小怪起来。
“我和他很像吗？”
我眨了眨眼回过神来，看着问了个几乎无关的问题的佐助。思绪在鼬身上多停了两秒后，我反应过来，佐助会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我在死亡森林里对着他叫出了鼬的名字。迟疑地看着佐助紧紧盯着我的黑色眼睛，我慢慢摇了摇头。
佐助有些意外地微微睁大眼睛。
“你们一点都不像。”我最终开口道。“你们都拥有宇智波的特性，但除此之外，你们很不同。”目光继续在佐助身上细细打量，我闭上眼睛，眼前是鼬的模样。“鼬给人的感觉和你很不一样，甚至很多地方都截然相反……我很难形容清楚。”如果一定要给一个比喻的话，鼬是日复一日洗刷沙滩的海洋，平静而浩大，囊括一切，在平和的外表下蕴藏了极大的力量，足以洗刷一切；而佐助是火山，安静地成长着，同样强大却更具有破坏的力量。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只是感觉。
“那你为什么会认错？”佐助忍不住说穿了他的疑问。
我仔细地想了想。“感觉。”
“这不算答案。”属于孩子的不耐烦开始微微冒芽。
我叹了口气。要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呢？
或许现在佐助不管怎样都不会明白我所谓的这种感觉。在打退大蛇丸时的那个瞬间，佐助冲向我的身影印在我眼里的时候，我看到的是鼬，因为我无比确认，如果鼬在那里，他也会这么做。在那个瞬间里我想起一条阴暗的地道，他把我从满是青苔的石板上扶起，他的眼里充满我的影子。
那个瞬间的释然和放松是那段第三班还完整的日子里我才有权享受的东西。那时我所珍视的人还在身边，是我们对抗试图压迫我们存在的一切，而不是我一个人面对一个可以轻易杀死我的影级忍者，怀着对过去的缅怀和悲伤拼个你死我活。
这种几乎是自我怜悯的可笑想法我是从来不会和别人诉说的，或许对鼬都不会。我在对命运抱怨着这种孤独，但至少我还有佐助，有牧野，有中森，有卡卡西……而不知何处的鼬呢？我在想起他的时候会感到自己没有权利为这种孤独感觉到让人窒息的痛苦，但同时会突兀地恨起这种认知，几乎要埋怨鼬夺走了我抱怨的权利。
“在那一瞬间感到安全吧。”我最终说。
我想佐助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牧野的及时出现让他意识到继续追究这个问题就是对他刚刚受伤的可怜抚养人的吊打，因此带着几分不爽地放过了我。之后的几天里我都在宇智波大宅静养，而佐助早出晚归地和卡卡西进行特训，而特训的地点连我都不清楚。我也没有多问，只是在伤口不再容易撕裂后起身去家里的小吃店里帮帮忙，好歹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并静静地等待一个月后中忍考试第三场时佐助的蜕变。
那天我和牧野在早晨太阳正暖的时候在正街路口汇合，跟着人群往中忍考试的会场移动。这段时间安逸于现状的我没有再出任务，整个人都有点懒洋洋的，早上出门的时候几乎改变了主意想要待到佐助比赛的时候——佐助昨晚没有回家，但想到卡卡西在照顾他，我就没太担心，趁这个机会窝到了鼬的房间睡了一晚，恨不得睡到中午再说。
打着哈欠在观众席坐下，我无精打采地看着下方还空空荡荡的场地。对下忍打斗这种事情说真的我没有兴趣，但因为是佐助我才有看的想法，以及，鸣人和日向家的天才之间的战斗应该也很有趣，就算被狠狠打败了，鸣人一定会说很多有趣的话吧。除此之外……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种浪费时间的特殊方式呢？”我抱着手臂把头仰倒在椅背上，“果然木叶的娱乐活动太少了！等我以后攒够了钱，我一定要在木叶建个宇智波游乐场，只有承认宇智波比日向强的人才可以进，气死日向家的小崽子……”
“……”牧野看了看我，往旁边坐了点。
……干嘛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用装作不认识我吗！
整个会场渐渐被人流填满，我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观察着四周，目光扫过高层诸侯们所坐的高等席，最终落在几乎正对着我们的火影席上。眯起眼睛，我隐约能看到一红一蓝两个人影，目光即将移开时却突然感到一阵阴冷。皱起眉搓了搓小臂，我重新看向那个方向，却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随着一声响彻会场的铜锣声，第三场中忍考试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