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蛇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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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蛇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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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绊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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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让我如此害怕的事情了。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崩断血管，思维如此清晰，清晰到对我尖叫着我的身体移动得多么缓慢。风在耳边呼啸，我瞪着那蛇般的身体离佐助越来越近，无法控制地在内心怒吼出声——
那是佐助！！
那是鼬的弟弟，那是我照看着长大的孩子！！
你胆敢动他！！
枝干的碎裂声。喘息着，我慢慢松开握紧苦无的手，站起身后退一步，低头盯着脚下被我钉在树干上的那个头颅，转头看着一直延伸到枝干另一边软塌塌的脖颈，厌恶地移开目光。警惕地做好防卫的动作，我这才感觉到后背冰冷的一片虚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用力皱了皱眉。“佐助。”急切地转头在面前狼狈的佐助身上飞快扫视着，我接触到他眼里被压抑的惊慌和那清晰的双勾玉，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樱，以及似乎昏迷过去的鸣人。他们都还好，万幸，至少活着。
我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大蛇丸混了进来！
如果不是大蛇丸故意收力，他们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那么大蛇丸是想要做什么？特别是佐助，佐助……刚刚那是什么忍术？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杀了他，那么他现在在哪里？
脚边的尸体果然慢慢化成一滩烂泥。飞快退后两步把佐助护在身后，我感觉到身体的颤抖，不全是害怕，或许有那么一点兴奋。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过如此阴冷血腥的气息了……那种属于强大忍者的杀气，被当成猎物盯住的战栗感，本能的僵直过后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全身的查克拉几乎都沸腾起来。积压在心里的烦躁似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倾泻而出……
而我也清楚我不可能战胜这个敌人，因为急于救下佐助而失去了发射信号弹的机会。该死，宇智波二，你的冷静去了哪里？
“佐助，保持警惕。不要离开我身边。”低声告诫着，我手腕翻转，将几枚手里剑夹在指缝间。在几乎同一秒，大地开始细微的颤抖，我微微下蹲，将查克拉聚集在脚底，猛地前冲！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我蓄力跳起，下一秒脚下粗壮的枝干被巨大的下颚咬得粉碎。单手解印在空中二次移动，平行着冲出一段距离，我在半空中急速结印：“风遁·风镰！”急速旋转的风属性查克拉聚集在手中的手里剑上，投掷出的瞬间如同一道光般迸射而出，瞬间将那巨蛇辗成几段。
暴戾的杀气突然将我完全笼罩。呼吸一顿，一瞬间的迟疑换来的是刀光一闪，我一惊，猛地蜷身在半空硬生生扭转了坠落的方向避免致命伤，在腹部尖锐的疼痛下狠狠咬牙攥住那只手腕，双腿扭住他的身体，手中的苦无刺穿他的手掌，纠缠着垂直下落的最后几秒就这迸溅出的血液咬开胸前的纽扣，扔出一只卷轴——
尖锐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呛咳着，腥甜的铁锈味堵住我的喉咙，压抑了几秒还是一口血咳出，我挣扎着勉强站起，抓住身边的武器。眼前模糊了几秒，我暗道一声该死，把没入腹部些许的苦无狠狠拔出扔在一边。我盯着眼前烟尘中站起的敌人——淡蓝色的风属性查克拉形成的结界笼罩在我们头顶，像个狭小的盒子，把我们关在其中。我似乎听到佐助呼唤的声音，很飘渺。定了定神，我吞咽了一下，架起苦无。
“原来……是你。”面前人圆滑的声音让我忍不住升起本能的厌恶，我哼笑一声抹了抹唇边的血，努力让身体不再因为伤口的抽痛而颤抖。大蛇丸脸上破碎的人皮使他露出的肤色显得更加非人的苍白，如同尸体一般的颜色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金色的眼对上我的，露出一丝充满兴趣的贪婪。“那双眼睛……你是宇智波家在木叶剩下的另一人。”
然后他在我眼前一闪。意识在尖叫，我后退一步躲过尖锐的苦无，俯身横扫，俯冲着狠狠对准他的腹部膝袭。格挡后他飞快掌握了节奏，我被逼迫着防守他一个接一个的攻击，感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威胁，同时对他来说游刃有余。该死，该死，该死！就算眼睛可以捕捉到他的动作，受了伤的身体却跟不上他的速度！
体术从来都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而我无法拉开距离。没有时间结印，没有时间使用忍具，甚至没有时间反击。“呜！”被大蛇丸一拳击中仍在流血的伤口，后背狠狠撞击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我抽着气，眼前的景象飞快地重叠旋转。挣扎着坐起，我咬牙忍住呻吟，微微喘息着盯住大蛇丸从我这里摸走的卷轴，看着它在他手里化为灰烬。结界仍然平和地包裹着我们。
“原来如此，这是个需要找到阵眼的结界……”大蛇丸转头看着身边的结界，沙哑低沉的声音带了些兴致，“宇智波家果然拥有天才的血统。特别是佐助那个孩子，他会渴望力量的，而且会拥有比任何一人都更强大的力量……”
“你休想动佐助。”我冷笑，即使狼狈不堪。有些自嘲地扬起唇角，我慢慢爬起，晃了晃，站稳了脚步。立在与他十步远的地方，我摸出苦无，眯眼盯住他的身影。“告诉你吧，这个结界的阵眼在我体内。要破阵，先杀了我再说……”
仅仅一瞬，几十个蛇头软软地掉落在地上。喘息着，我甩手握紧新的手里剑，全身紧绷。眼前越来越频繁的模糊让我怀疑我会不会死于失血过多，微微甩甩头，我不准备让大蛇丸看出我的虚弱。我盯着他一步步走近，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紧了一只卷轴。
我看着他停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却停下了。“你，”他玩味的目光钉在我身上，长的不正常的舌头慢慢舔过嘴唇，“和鼬比起来，还是差多了。”
身体一顿。无数涌过的思绪让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你认识他。”我慢慢直起身，盯住大蛇丸的眼睛。那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让人充满反感的邪恶的光。我低声笑了笑，直直看着他，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那么，鼬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直视一个宇智波的眼睛？”
沸腾的查克拉涌上眼眶，包裹着眼球，几乎让它发烫。我可以看到大蛇丸霎时间微微变化的表情，眼中流露出的一丝惊愕，让我在心中冷笑。
他竟然提起鼬。我坚信鼬和大蛇丸之间的战斗必定是鼬取得胜利，但无法控制的，光是想起大蛇丸也用如此贪婪的目光注视过鼬的眼睛，身体本能地感到恶心。如今他竟然还敢觊觎佐助！
“如果你认识鼬，不知他有没有让你见识过这个？”血液几乎是在血管里奔腾，撞击血管的声响回荡在耳中，我死死盯住大蛇丸的双眼，低声念道：“月读！”
世界霎时间漆黑。我沉默地立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中，一瞬间袭来的痛苦却是意料之外的。我以为这一切已经不是那么充满痛楚，但是事实，当我回到这里，当初发生的一切却如同抹去相框上的灰尘一般，色彩，回忆，寂静中一切的一切都扑面而来，几乎把我淹没，让人窒息。我迈步，慢慢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没有任何声音。
这里是鼬留给我的离别礼物……一份在我和他意料之外的礼物。当天，千水的死开启了我的万花筒，在神智全失之前，我一定把它保持着开启的状态而没有发现，因而才以为是苏醒后才开启了它。而紧接着见到的鼬对我使用了月读，则是给了我一个不管是他还是阿飞都不会料到的礼物。
我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是复制——没有界限的复制。以这个能力连血继限界都可以复制，也就是说，我在无意间复制下了第一个忍术——鼬的月读。
鼬用这个能力救醒了崩溃边缘的我，而现在他又用它救了我第二次。
我看到面对着我站立的大蛇丸。微微举起手掌，从虚空中握住一只苦无，我站在他面前停顿了几秒，突然出手用苦无将他扎了个通透。拔掉苦无，我对着伤口狠狠一拳。
大蛇丸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还给你的。”退后一步，我看着他动弹不得，但看向我的那双眼睛却仍然让我不寒而栗，而且，充满更加浓郁的贪婪。我厌恨单方面的虐杀，但这是我目前最好的方法，折磨大蛇丸的神经——他越是虚弱，我活下去的可能就越高。我站定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把他当成一个木质的靶子，训练我可以想到的每一种忍术，心里想着鼬。
大蛇丸必定是被鼬打败了的。至少从他这句话来看，鼬还活着，而且强大。自从十三岁，我和鼬之间实力的差距越来越大，如今，我被安逸磨平了爪子，他却在外面那个嗜血的世界里打拼……这样的我，以后如果再遇到鼬，怕是会变成他的包袱吧。
我必须要更加强大，因为我有一天必定会走出木叶，必定会面对那个从我儿时起就成为噩梦的人。
我想要力量。
冷笑着，我用苦无把面前的人型靶子扎成刺猬，不去细想。想要力量，想要变强，这大概是宇智波的通病吧？谁叫作为一个宇智波就等同卷入了无限的麻烦中，只有强大，才可以摆脱这股充满鲜血的风暴？
我突然想起当年，我们的梦想。是啊，我想要的，不过是找个安心的地方开个小吃店而已……就连这点，也要杀死面前所有的人，才能得到。
我又想起戴雅的话。我想要的，还有那抹温暖的黑色，那个可以让人安心的人……
挥刀时，鲜血染红了我脚下的黑暗。我抬起头，月读空间的黑像是个温暖的怀抱。
当那片黑暗终于支离破碎，随之破碎的还有淡蓝的结界。千千万万的碎片反射着微弱却温柔的阳光，细碎地落下，如同一场淡蓝色的雨，一场洗礼般的盛宴。恍惚地站在那里，我向前一步，被阳光刺到火烧火燎的双眼，忍不住闭上眼睛，晃了晃，脚软地跌跪下来。一个身影猛地落在我面前撑住我的手臂，眼前模糊一片的我眯起眼，下意识地开口：“鼬？”
那个靠着我的身体似是僵硬了下。我闭上眼睛，顺从地靠在他身上，撑着他努力站起。“你没事吧，佐助？”自然地抹去之前叫出鼬的名字这个错误，我精疲力竭地倚在身后的树干上，捂住腹部的伤口，“他走了？”
“他走了，我们都安全。你需要治疗！”佐助几乎是咬着牙对我吼出最后一句话。
我把信号弹摸出，轻轻一拉，红色的光窜上天空。把空壳收回包里，我闭眼先胡乱给自己吃了点止痛药，心里皱眉指望那该死的疼痛能消退一些，面上清了清喉咙，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糟糕。“我会好的，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只是小伤，被划伤了而已，稍微出血有点多。”
佐助死死盯着我，皱紧眉头不再准备和我废话的样子。另一边，小樱拖着昏迷的鸣人慢慢地靠近过来，看到我的样子睁大眼睛：“二哥哥，你的出血量太多了！你身上有什么绷带和消毒的药品吗，至少要先进行紧急处理！”
“嗯？不用，过会儿我找个医疗忍者稍微包扎一下就好……”眨眨眼，眼前模糊得厉害，两人的惊叫声离我越来越远，终是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蛇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