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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十 ...

  •   萧雏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答应了,为什么容成问她的时候,她却没有。

      应该只是因为是安阳景救了她,所以她心存感激,并心怀依赖,还有——他给的面纱。

      萧雏青回到房里,面对着铜镜,颤抖着抚摸上那映在脸上的藤条。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却不是仙女的不食人间烟火,不是那般,她把脸埋进散开的发丝里,没有哭。

      萧雏青猛地一抬头,将头发向后拂去。戴上了一两个固定头发的发饰,就呆坐在镜前。

      拾起躺在梳妆桌上的面纱,将面纱架在她的鼻梁上方,轻轻地,把丝带绕过她的耳,紧紧地系上一个结。

      面纱,很长,长得快要遮住萧雏青我的脖子。

      木门被敲响了,是无颜和小梨。

      “你的鸟。”无颜向萧雏青这边扔来一只鸟笼,萧雏青慌忙接住。

      是丹儿,她凑近些,看着它同样如墨的羽毛。

      它却慌张地扑闪起翅膀,萧雏青一震,丹儿的挣扎太过厉害,而她又处于出神的状态,鸟笼“咚”一声落地。

      又是娆研香,惊了丹儿。

      萧雏青冲无颜苦苦一笑:“无颜,帮个忙吧,你先照顾下丹儿吧。“

      无颜,无言。

      “它是小梨喜欢的鸟儿。”

      他默默走来,拎起“精疲力竭”的鸟笼,然后缓缓回到门边:“往南行。”

      萧雏青点了点头,将一些物件往行囊里毫无头绪地乱塞,忽地想起些什么。

      “无颜,你为什么不阻止安阳景跟着我们?他是安阳家的人,你们子桑家的仇家。”她拎起行囊,走近无颜,“和他在一起,不太好找《桑雀》吧。”

      “他,有用。”

      有用?萧雏青骑在马上,偷偷看着骑在前面的安阳景。

      有用?为什么无颜说他有用?就算他武功很好,可是她萧雏青的武功也很好啊,只是因为当时中毒颇深才使不出来。

      “阿青,不看路很危险。”前面的后脑勺突然闷笑出一句话。

      萧雏青的脸忽地烫了,赶紧低头,摸摸马儿的毛发,嗯,是黑色的。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座城门外。

      “阿青,给马儿喝点水吧。”安阳景跳下马来,牵着他的黑马走到小溪旁。

      萧雏青望着他,简直忘了这个会叫她“阿青”的俊秀少年是当时带我上烟花楼的风流罪孽公子爷。果然,人不仅不可貌相,还不能看他在女孩子面前的为人,虽然是个很不忍睹的女孩子,但还是不可信。当时她扮成风流少年时,怎么就没见他那么清纯呢?同性面前才会暴露本性情呢。

      萧雏青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小溪边,让马儿低头饮水。无颜抱着小梨下马。

      三匹黑马静静地在小溪边饮水。

      四个人之间安静地只剩微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溪水潺潺,萧雏青看着在溪水中扭曲的自己。遮上了面纱的自己,虽看不到蓝色的藤条,但不是自己的脸,又有何用,美的不过是青色的面纱而已。

      她蹲下身,跪在柔软的草上,解开面纱,将脸埋进溪水中。闭着眼,是夏至难得的清凉和柔软。她牵强地在水中睁开眼,眼睛有些疼痛。她看见溪水底部的石子之间偶尔冒起的泡泡,轻轻拂过她脸上。

      将脸从溪水中抬起,用衣袖抹去了水,再度戴上了面纱。

      “阿青,原来长得是什么样的?”安阳景侧过头来,看着围着面纱的萧雏青,“第一次见到阿青,是在山上,救下阿青的时候,阿青脸上就已是如此了。以阿青的性子来看,以前应是个俏丽的姑娘。真期待阿青解毒后的模样。”他微微一笑。

      “期望的越高越容易失望。”无颜正蹲着将水泼在马儿的身上,给马儿解热。

      萧雏青只是努了努嘴,心里明白无颜的话很对。

      “无颜,你知道吗?你总是诚实得让人心寒。”萧雏青以手拂过溪水,竟是平添了从未曾有的自心深处的婉约的一笑。

      也许,就像三师兄难得严肃时说的一样,不正经的她,里面还藏了一个人,那个或许才是真正的萧雏青。又也许,不成器的三师兄,只不过是抄袭了她所说的话,萧雏青和三师兄开过玩笑,说他还是一直那么疯癫好,说不定哪一天就找不回那样的他了。

      现在的眼前,竟是只空余凉意。

      已不在山间,可,是山的凉,正如她顽皮的马儿在溪水里踏步,信步溅起水花。

      他们都默不作声,待马儿饮水完毕,向着南平城的城门走去。

      和守城的侍卫交代了大致的情况,他们缓缓入城。

      一阵风乍起,竟带着凉意。

      在南平城的客栈里,他们算是耽搁了些日子,只在周围转着。

      “公子往南,可有急事?”萧雏青问道。

      “无事,不过是想生活。”他安抚着他的马儿,微倾侧颈,淡淡一笑,“阿青不必替在下着想。”

      生活?她暗暗疑惑。难道,不往南便生活不了。

      萧雏青默不作声。

      “只是听闻阿青要往南,所以在下才想着可以跟着,算是游历山水。”温软的声音穿透而来,萧雏青暗暗轻笑,也许,是因为他的罪孽。

      这倒让她想起了容成,他不是也说想要游历山水,只是,却没有和他一起走。想想安阳景,正是在萧雏青失神的一刻问的,怎料她便点头作罢了。

      娆研香,应算是折磨她已久。

      萧雏青不敢和丹儿靠近一步,只怕它又突然癫狂起来。明明是炎夏正值的季节,可却如身在深秋,凉了透了。原本是着上了厚重的棉絮,可行至大街上,瞧见一个个窈窕的姑娘家,在望向自己臃肿如熊的模样,为了不引起她萧雏青很胖的误会,她依然执着于夏装。

      不停地打着哆嗦。

      安阳景和无颜说是要给她解毒。萧雏青乐极了,想着脸上的非人“饰品”终于可以再见了,不免一阵悸动。

      安阳景和无颜,一个是负责解毒的,一个是助理。两个都是俊少年,老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不免有些脸发烫。

      “阿青,脸怎么那么红?不是应该感觉冷吗?”安阳景看着萧雏青红透了的脸。

      非要如此诚实干嘛。人冷了也是会脸红的好吗。萧雏青在心里又烫了一下自己。

      “无事,不过是太冷了而已。”萧雏青微微一笑。

      安阳景看着萧雏青一副忍着的样子,不禁一笑,“阿青,很冷吗?”

      萧雏青微微仰头,对上安阳景关切的眼神,不禁愣住了。

      是对视,良久。

      萧雏青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俊秀的少年有些感冒,看着安阳景文质彬彬,温软的笑,那句温柔的“阿青,很冷吗”她竟有些想要一揍某人为快的感觉。就好像……面对无颜的时候的感觉。

      萧雏青扭头看着无颜。

      无颜正研着墨,书写些什么。

      同样是俊秀的少年,文质彬彬的有礼貌的行为,但,她就是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总觉得手痒痒。

      “安阳公子,如果见到无颜和你这样的俊秀公子想要揍人是不是也是娆研香的毒性?”萧雏青讷讷地问,目光还流连在安阳景与无颜之间,大量着是否是他们的模样还有什么她不满意的地方。

      安阳景错愕地抬起正面对着药箱的美眸,清冽的眸有些莫名的呆滞,有些不知所措。

      “啊,这样的表情看着舒服多了,没有想要揍人的感觉了。”萧雏青看着安阳景有些呆愣的表情,突然舒了一口气,抚了抚被手捏紧的衣角,面上是放松的感觉。

      安阳景诧异地盯着萧雏青许久,又恢复了笑容,低头不语,发带倾侧到他的脸颊,掩了他的笑。

      屋内,满是宁静,没有声响。

      窗外是麻雀飞过。

      “阿青,想要出屋看莲花吗?”安阳景放下药箱,拾起平躺在木案上的镜子,递给萧雏青。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吗。”萧雏青将话含在嘴中喃喃,接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藤条的地方时涂了些泥巴样的东西。

      “安阳公子莫不是要我带着泥巴出屋?”萧雏青放下镜子,行为极其从容淡定。

      “或者你想来点墨水。”清脆的搁笔声从屋内的一隅传来。

      是柔软布靴踏在木头上的声音,悠悠走进。

      “无颜……来,姐姐带你出去赏莲花。”萧雏青扭身走向无颜,笑得流光溢彩,将紧握的拳隐藏在衣袖里,身姿难得轻盈,信步一步步都有腾空的轻巧感。

      萧雏青一只手缓缓搁在无颜的肩上,一如适才的笑面。

      茶凉了半盏。

      “无……”颜。

      话音未完,雏色衣袖所搁的臂膀在一瞬间无影无踪,未感到任何前兆的萧雏青身子一侧,绣花鞋抬起,迅速支撑起自己,怎料膝盖却顶上了下颚,一震辛酸的疼痛蔓延。

      萧雏青退了几步,踉跄跌坐在木椅上,双手捂着下颚,眼帘狰狞地半眯,眉亦汇聚在了一起。

      “无颜,你这是为何?”萧雏青揉了少许时间的下颚,又揉了揉膝盖,最后双手决定分工合作,一只手待在膝盖,另一只负责下颚。澄澈的双眸以质问的目光凝视着无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回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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