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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逃跑逃了个寂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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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逃了个寂寞
  (-ι_- )
  徐缘月手挠着鼻翼,“杜咘大佬,真巧啊,我们传来了同个地界哈。那个您身体方面,可有觉得、发现、何处不妥吗?……就比如‘极目’!”
  问罢,她手指往自己的锁骨边缘扣挠起来,想到那时有自己手机的六英寸大小宽高的魔钉,把她‘烤鸡架’似刺扎贯穿,身体备受着煎熬,心像雨夜陋巷里簌簌颤动的破旧海报,实在是魔幻充实的一天……还未完,夜还很漫长……
  “没有。”杜咘的回答与迎面刮来的风一样冷冽,他和徐缘月正同坐在一辆长摩托车上,两人之间隔着道‘银河’,是严格按照杜咘制定的一米社交距离。
  徐缘月迟钝了好几秒,才理解杜咘所谓“没有”,是指仙力没受到压制与封禁,他的‘极目’安然无恙。
  “羡慕大佬的欧皇体质!不像我这个苦命的……不过大佬你怎么这么勇的,闯进魔族当卧底,一日目的光景就混上了魔王殿下的特助?效率真高!唉~”徐缘月夸奖杜咘时深深吐了口气,深刻反省自己的‘一事无成’。
  “到了。”杜咘停下了车。
  黄昏时分,灿灿霞光拖着昏昏欲睡的斜阳沉往西山,花花点点的光影散落大地,这是被天际呼噜声传唤而来的晚风一大家子,它们只当是比赛的吹哨声,四下蹿房越脊,不亦乐乎。
  眼前是一处废弃的木屋,荒芜的草坪,封死的窗户,看上去就很会闹鬼。
  徐缘月低头看向还是一米四狸猫魔形态的杜咘大佬,好奇问:“这屋里有线索?”
  杜咘不置可否,几步走到门前。见他一招滞空跳高‘灌篮’式,从房檐角的燕窝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来,同时,年深日久的鸟巢因其动作松垮解体,散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打开了门,杜咘径直走进去,徐缘月“哈哧”着捂嘴紧随其后。
  一阵酸溜溜的霉菌腐味,一团团丝巾般的蜘蛛丝,徐缘月万幸自己朝杜咘问了一件‘黄马褂’披上。伤口正在快速恢复中,从灯泡大的口子缩到了筷子的一小点。(她要持续做好安全防护工作,切记马虎不得,用心守护自己的健康!为自个儿点赞!)
  徐缘月踩上感觉会随时断裂崩塌的木楼梯,跟着杜咘来到了一个半掩的房间內,桌面上有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件。
  古朴的木质桌椅受了潮,朵朵霉斑鼓胀着,黑的灰的紫的绿的,闻久了感觉窒息。
  杜咘是用剑高手,咻咻两下把窗前的木板铁钉戳烂,总算让蔽塞的空间通了气。
  剑将信封划拉开,杜咘说:“这是给你的。”
  徐缘月反问:“给我?”
  杜咘用剑尖挑起信纸,扔给徐缘月,徐缘月呆呆看着飘飘摇摇的薄薄纸片,没有接住。
  在她弯腰蹲下捡时,地上的纸猛然发出耀眼光芒,周围仿佛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定住,只见那张纸变成肿胀肥大的充气球,砰地爆炸了,纸屑碎粉让收件者痛失其中内容。
  “服。”杜咘没把白眼翻上天,他‘极目’瞬时将一份扫描拼凑的文档投影出来。
  [载兰对不起,你姓金,不姓洛。是我害得你无家可归,是我让你如此痛苦,我不是合格的母亲,你走吧,永远不要回到北新兰,走吧走吧,去寻找属于你的新大陆。祝福你好孩子。]
  徐缘月读完内容,一脸木然问:“为什么一张纸会爆炸?发令纸啊?令人发指啊!”
  杜咘摇头,郑重其事回复:“我的错,那纸附有微弱的灵能,我一剑出鞘携带剑意,吓坏了纸灵,应激状态下它暴走,自爆了。”
  徐缘月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她想起应该和杜咘交代一下自己这边的身份信息,朝他解释:“不出所料这信是洛麦麦写给我的,我身份是她的养女洛载兰。根据这个内容判断,我有可能是什么金府小姐,或是普通姓金人家的孩子,变成孤儿很可能与养母有直接或间接关系。可惜中间发生了什么纠葛我全无记忆。我应该是独自离开北新兰到外地求学,最后收到养母失踪的消息,选择返乡来寻?”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他是怎么扯到的魔族那些,暂时找不到连接点和突破口,大佬你可有要补充的吗?”
  杜咘弹了两下舌头,又是一脸无语得似笑非笑的态度:“我这里的身份是魔族,拥有原身的所有记忆。你养母洛麦麦是我的亲姐姐。这个木屋是我可怜你们给安排的。我的印象中,并没遇到和结识任何姓金的人。你们中间的故事与我无关。不过,是我最后大义灭亲,为得到伟大圣魔王的遗孤笧殿下的信任,交出了自己的姐姐来逼你现身。”
  徐缘月“哦豁”表示明了:“我们出去的办法或途径是什么?在哪里?”
  杜咘:“不清楚。”
  徐缘月惊问:“那你带我过来纯看信?我看你叛逃救我时成竹在胸,结果现在告诉我没眉目?真的假的?……先、先赶紧藏好算咯,要不然一起离开北新兰?你那小笧殿下醒来后肯定得带着一班魔兵掘地三尺,你猜猜看到时我们谁先悲剧?刚刚你就应该”
  “应该什么?姐姐。”
  徐缘月身体乍然发虚,这声“姐姐”她太熟悉了。
  她朝声源望去,小笧正在窗外冲她招手。
  “应该什么?姐姐。”
  小笧不罢休地问,他手指一挥,一股热浪袭来,木屋的全貌只剩了一摊泥乎乎的木屑,杜咘在坠楼之际紧一式御剑飞行,浓烈的霉味尘粉把他呛得咳嗽不止。
  徐缘月则被一团和风送至小笧的怀抱里。
  他冲着徐缘月痴痴一笑,继续问:“应该什么?姐姐。”
  徐缘月转过头不看他,却见铺天盖地的木屑好像成了一只只纳米机器人,正在以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攻击杜咘,杜咘把把飞剑招招帅气,只是颓势已定,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应该什么?姐姐。”小笧声音清脆,十足耐性。
  徐缘月被吓烦了,微笑面对着他:“应该在逃之前,姐姐先给小笧洗把灰头土脸的,只不过、现在的小笧……”
  现在的小笧干净整洁,穿着暗紫色描龙绣凤的,款式像是唐装婚服……
  徐缘月OS:完蛋!
  “姐姐,小笧现在如何?好看吗?”他眸中淡紫饱含绻恋,透亮的小麦肤色配上打了发蜡的大背头,仿佛一息中见证了他从青涩迈向成熟。
  徐缘月红脸激动地问:“小笧,你一直都帅爆了!快说,是哪位魔女为你梳洗打扮的?”
  “姐姐可是嫉妒了?”
  徐缘月OS:嫉妒个毛球!我是在转移话题,先治你个花花太岁之罪。
  “我魔族男女一样的厉害手巧,不过请姐姐放心,小笧一直没有让谁服侍过,包括现在这身都是亲力亲为的,头也是自己打理的,时间有点赶,还怕姐姐不喜欢呢。”他语带撒娇的说。
  徐缘月一怔神儿,她可以一次两次被帅哥迷惑,但不会三番五次被‘迷魂计’牵着鼻子走的,小笧的甜言蜜语是妖言惑她,他是狡猾的骷髅怪,装模作样只为算计。
  杜咘告诉她迷药会持续到明日晌午的,可她们仅仅离开了不到半小时,这位小笧殿下就迫不及待梳洗打扮好屁颠屁颠追到来……
  徐缘月咬牙切齿地看着小笧,小笧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头,他也学着‘咬牙切齿’了半秒,说道:“姐姐无论怎样都好可爱啊!这么好的姐姐,只能是小笧的!”
  被搂紧的徐缘月本想顶嘴,眼光中却见杜咘大佬已是鼻青脸肿,简直认不出是狸猫,完全肿胀成了胖虎,还是被蜜蜂蛰了眼耳口鼻的那隐藏款……
  哎咦真惨啊……
  完美主义者杜咘还死撑那口硬气,挥舞着剑波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敌方一阵‘花非花雾非雾’的大招攻势过来,杜咘在护体金光的防御下,仍被呛得‘涕泗横流’,他满脸写着痛苦和难以置信,徐缘月也是,这不像是殊死搏斗,像是教训,教训杜咘该投降时别勉强,不然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一分钟前他的小脸蛋儿明明那么精致可人的说。
  徐缘月明白了,这是小笧的报复!他知道杜咘用水壶砸了他脑袋!
  那样说来,小笧假扮晕倒是将计就计,或许他早发觉那壶魔药有异或手下不对劲,也是趁机来测试测试徐缘月的服从与忠诚度……现在他怕是已然确定了一件事,必须严防死守好她徐缘月。大可能就是镜子说过的来修补魔体的什么圣脈之血,所以堂堂殿下处心积虑上演‘乙女游戏’情节,设计的桥段把戏……要她心甘情愿当爱情的血奴?献出不值一提的生命?
  应该说,他个小魔王还在积存势力,在未坐稳圣魔王宝座之前,还需要姐姐长姐姐短的示弱,待他崛起之日,‘姐姐’就是行走在阳关道旁,出言让道的‘借借’;和独木桥上的‘桀桀’一笑,推姐姐下山崖的决绝。
  看透了,想通了,徐缘月气急败坏,可彼此实力的悬殊叫她暂时无法蹦跶起来。
  于是乎,她心平气和再次微笑面对:“姐亲爱的小笧笧呀,这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算计我,取走我的戒指?你还想做什么?你说你要献祭自己,不放过我的养母,为什么?还有,你竟然有圣魔王血脉传承?那面镜子说的你什么颜值”
  小笧阻止徐缘月继续发言:“世界镜子千千万,令万物无所遁形的照妖镜,通天彻地的全知乾坤镜,驱邪缚魅的锁妖镜,沟通十方穿越时空的无间镜,高高明月曰镜轮,乃定海灵魂罩轮回之镜。”
  “可惜,我的魔镜犹如鸡肋,特别没有,只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尤其擅长抛砖引玉,捉弄编排攻心,反话一箩筐,闹剧响当当。在我未得到时,它便以诡辞欺世,害得生灵涂炭。此故被我判罚去沉底反省了。姐姐可莫要信了镜子的一面之词,它沉湖十载,仇恨心切,竟联合外人坑骗我这个主人。若非姐姐福大命大,小笧恐已铸成大错,受蒙蔽昏了心,悔恨欲绝也。”
  “姐姐,对不起,我察觉到设置的封禁结界有人擅闯破坏,赶过去时看到镜子被毁,一位外形与我无二的乔装者,加上身上对应风之恶魔的标记,我自当是来者不善,决定要逼问出来意。”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你舔我血怎地还一脸享受表情,你才血魔吧?”徐缘月面露嗔怪之色。
  “我,当时把攀附在姐姐身上的魔物抓下来后,发现手上沾染了一层蝎毒粉,我怕毒粉早已蔓延到姐姐伤口上,遂以手段将毒粉全数吸至指间。不过我对带着姐姐气息的东西确实没有抵抗力。”小笧说得意犹未尽。
  徐缘月有种头昏脑涨的难挨:“你意思是,你把毒就着我的血给放口里了?”
  小笧乖巧地点头,悄默声道:“对,我抗毒,甚至可以说,任何毒都会成为我的营养进化剂。这事我只告诉姐姐你噢,嘘。”
  小笧纯良中有种很不简单(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小笧!这件事我不得不讲,你喜欢我,我喜不自胜,因为你好看、有很多优点、你更以我多年观剧看小说所确定的喜好癖好,以痴心绝对非我不可的形象登场,甚至还是前途不可限量的高级潜力股,能被优秀的你喜欢,是我的荣幸。我也喜欢你,是当兄弟姐妹的亲近与信赖,是对偶像的忠实与支持,是朋友之间欣赏与拥抱。只是,我和你,不是爱情。你和我,自然有各自的追求。抱歉,我不能”
  小笧面无表情道:“姐姐,很自私。”
  徐缘月:“……”
  “姐姐,先别急着拒绝,你看——”
  在杜咘大佬气喘吁吁应付着缠人霏霏的尘粉时,空地上开始了‘万丈高楼平地起’,尖拱顶、彩窗、宏伟、高耸的哥特式教堂,一下子如雨后春笋冒出了地面。
  小笧打了一个响指,粉红色的珠光布幔犹如玫瑰开满山林,把诡谲暗沉的神秘氛围变得像公主温馨可爱的粉红城堡。
  夜幕降临,风撩起谁的思愁,淡淡的发香拂上谁的面庞,灯火被谁点燃,温暖的光照进谁的心房,谁人目光刺痛谁人胸膛……
  “姐姐,我知道你对这里,对这一切都感到茫然。但是,请别害怕,我会用我的表达方式,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如果可以,就当一场过家家吧,不要有负担,真假不做数,我们演完这出戏,今晚只是今晚,我不会过界。等天明,我来替你们开门,送别。”小笧深情款款拉起徐缘月的手,眉宇深邃间是风迷了眼的沧桑。
  好吧?
  徐缘月有一半抗拒,也有一半好奇。
  此消彼长,是49%的敬谢不敏,51%的探异玩奇。
  小笧的言语诚挚,她临门一脚同意了。
  其实,能打动她的,来自她自己。
  “姐姐有没有想过,难得来一趟,不妨暂时抛开那些焦虑不安,侧耳倾听这里欢迎的声音。”
  “好啊,扮家家酒挺不错的,至少比喝苦酒、闷酒和假酒来得轻松愉悦。那就重回葱茏岁月中,我很期待小笧安排的剧本,就是别怪姐没提醒你,姐的表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不要入戏太深,也不要被姐吓疯。嗯呢~”徐缘月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左手主动挽住小笧的右手。
  前方是破局的机会,她敏锐地嗅察到。
  坑也罢,她要踩一踩,好知个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