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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没想到啊没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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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啊没想到
 
 (/_\)
 
 徐缘月睁开眼的同时接着一个“哈哧”的大喷嚏,鼻子痒得起劲,于是又连续打响了三下。
 
 原来,这事得赖小妖女。她正拿着一系列彩色粉扑和分不清是眉笔唇线笔眼线笔的一箱笔,朝着徐缘月全脸‘盖章’、‘涂鸦’,粉尘飞扬……
 
 看见徐缘月醒来了,小妖女先是无声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豪迈地用手肘抹擦眼泪,最后激动地拉起徐缘月两只手,巧劲一拉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紧紧搂住。
 
 此举使徐缘月在懵头懵脑的基础上更添一道懵圈。
 
 她瞥眼见到一个古色古香的红漆雕花二门柜,一眼便知自己回到了小笧家,此刻正在熟悉的客房中。
 
 她想开口问询情况和挣开怀抱,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劲说话,身体更无法动弹。
 
 同时,小妖女狐疑怀中安静异常,准备与徐缘月面对面倾谈。
 
 她一松手劲,没想见徐缘月目瞪口僵,直挺挺朝后栽倒。
 
 嘎吱——
 
 木床发着颤。
 
 徐缘月身下是柔软的床,小妖女面带宽慰地松了口气。
 
 她朝着僵卧不动的徐缘月道:“小姐,是笧少爷送你回来的。你别担心,我判断,现在这样是只因你身上余毒未消。由于你本身是仙女,通了窍使得脑清目明,是故提前醒来。远比少爷预计的,提前了,足足一个时辰!相信再过不久,身体其他机能也会顺利恢复呢。”
 
 “呀!距离典礼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了!小姐请让我继续为你上妆先!”
 
 小妖女客气话说完,彩妆刷毫不客气地朝徐缘月脸上招呼过来,徐缘月第五次的“哈哧”,然后是六七八九十,上不封顶。
 
 你以为徐缘月这遭罪的‘无能狂喷(喷嚏)’,定然是心灰意冷、痛不欲生?不!她像学而不厌的‘书呆子’,正想靠这样不断的‘刺激’来提前恢复行动能力,她要奔着小笧算账去!
 
 她回不回得去原来世界,或许就靠抓紧一瞬而逝的机遇,要是错过了 ,后果自负。总归认真自得勇敢拼,尽力搏一搏,顺风固然轻松,逆风前行也得行!
 
 小妖女突然收手了。她跑向门口,恭恭敬敬地朝着喊了声:“笧少爷。”
 
 “她怎么样?”男人沉声问。
 
 小妖女:“小姐情况照常,现在仍未醒来。”
 
 他干巴巴质问:“那我听见了她的声波是怎么回事?”
 
 “禀少爷,是奴有错,小姐三衅三沐已完妥,此番于面上添妆,妆粉缘故受得刺激阿嚏。……若以现代科学解释,即便小姐仍在沉睡中,大脑脑干反射功能和正常生理反应仍在运行的,笧少爷。”
 
 小笧提高了声调:“喔~?你先门口候着。”
 
 徐缘月赶紧闭眼,不过她确实很累,药效仍在发挥中,都不用装睡,她舒舒服服打起小盹来,很自然地一呼一吸。
 
 小笧过来坐着盯了好一会儿,终是打消了疑虑,朝小妖女道:“立即通知我,如果她醒来。”
 
 “遵命。”小妖女信誓旦旦道。
 
 确定他走了有好一阵,徐缘月慢慢睁开眼。
 
 有疑点!
 
 小妖女为什么要欺瞒她的主子小笧子?
 
 见光三秒,徐缘月眼前就突兀飘来了一团水雾,浑浊中转瞬变得亮白清明,更跳出一条条花花绿绿的池鱼,像一床被子,呼哧地盖住自己。
 
 眼中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才发现是自己体型越缩越小,像粽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被一阵风托起,窗户自动打开,自己乘风而去。
 
 啊!怎么回事?
 
 要去哪?
 
 徐缘月知这是小妖女的手笔,却不知她用意何在,她不怕被她的笧少爷责罚吗?
 
 哦,或许,现在可能要更多地担心自己才对!
 
 飘飘渺渺的风把徐缘月带到了应是无人之境的沙漠上,汨汨是被她拋入绿洲湖泊的声响,风也随之刺入湖中,将飘浮着的徐缘月一把拽入水的更深处。
 
 徐缘月全程动弹不得,倒不怕水溺,她仙体近乎金刚不坏,就怕要是水底下有个妖兽或色魔,那可就更有她‘吞声忍泪’的了……
 
 果不然,水底下真有什么糟心玩意儿。四周开始泛起了无休无止的小气泡,甚至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有什么惊天大东西要现身了。
 
 徐缘月仍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紧紧束缚着,随着一阵阵榼榼啐啐的嘈杂,她看见了一面硕大的圆镜子缓缓拔地而起,像一轮明月。
 
 十丈长的圆盘伫立在沙土上,骤然间发出万丈光芒,漆黑幽暗的湖底变得亮如白昼,似一盏盏白炽灯点亮千家万户灿烂团聚的烟火气,五颜六色的珊瑚和五花八门的生物映入眼帘。
 
 “圣魔王殿下,愿你安康。”镜子在镜面上写道。
 
 徐缘月知道这面镜子在跟自己打招呼,只是……她说不到话,比不了手势,自然无法否认她并不是什么圣魔王的事实。
 
 她感觉那阵包裹自己的风,好像朝着镜面迅疾地一拍,镜子抖动,水波翻滚,镜面又显示一段话:“圣魔王殿下,颜值有效期只能维持到明日午时,三日后,若您仍未饮下圣脈之血,圣体恐将枯竭而终。愿我魔主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徐缘月被‘枯竭而终’、‘颜值有效期’与‘圣脈之血’揪住了思绪,她乱想时,千丝万缕的风已穿透了镜面。
 
 唰——
 
 风力的拧、扭、转、纠间,镜子粉碎秒变渣滓,湖底又一片黑黢黢。
 
 “是谁?居然敢假扮我?”
 
 耳后一道冷声响起,徐缘月听得出,这声分明来自小笧子。
 
 真巧,还是真不巧呢?
 
 小笧的冷厉声带着水温冻了三度:“弄坏镜子,不打算道个歉吗?”
 
 徐缘月眨巴眨巴眼睛,她无语,冤呐,不是她干得啊!
 
 湖底静默得叫人发慌。感觉到小笧在做什么动作,虽然‘极目’关闭了,徐缘月的双目还是具备一定的夜视能力。
 
 她看见有一阵阵风墙堵在自己的上下前后左右,抵住了小笧全方位的攻击。
 
 呼——
 
 风卷起了徐缘月,好像朝她的脚底安装了发动机推力室,她感觉自己变成一个火箭炮往天空发射去。
 
 短短几秒她跃升百米,出了湖面,还以为能坐上筋斗云快速撤离,却不料压顶只有一头大白鲨形态的云,奸笑着一口尖牙将她吞没到胃。第二口呼吸时,徐缘月又看见了小笧,眼前的他阴沉沉冷森森的,而她自己的两条琵琶骨正被两颗钉子钉住,牢固在他的众魔楼一角,血液一滴滴流成一滩,许多魔怪都探出窗外,一脸痴迷地淌着口水看。
 
 徐缘月吃痛,呼不出倒霉。钉在身上的魔钉不是凡物,所携的怨力与尸毒双管齐下,幸好没有破掉她的真身,也庆幸她金刚不坏身稍作了缓冲抵挡,不然她基本得各种‘废’,即便苟活下来,没有大机缘的话,可以老老实实准备做一辈子咸鱼仙了!
 
 小笧咯咯笑话着:“呵,血是鲜红色的,难不成你是血魔?”
 
 徐缘月OS:狗屁的血魔!我去你的祖宗十八代!我可怜的肉身哟!血亏了……
 
 小笧继续呵呵,“小瞧我了吧,当真以为逃得了?快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怎么知道这镜子?快说。”
 
 徐缘月看见小笧又唤出了几百颗钉子,水纹划拉起漂亮的线条,现实却是一颗颗夺命‘黑针注’的残忍行刺。
 
 徐缘月OS:完了!要死呀!希望别刺到眼睛啊啊!
 
 她不敢睁开眼睛,只听小笧逼问:“说还是不说?还是说,你想试试看我折磨逼供的手段?”
 
 徐缘月OS:该死,我现在究竟被化妆邪术整成啥样了?为什么臭笧子认不出我来?
 
 “硬骨头是吧?很好,吃得苦中苦,我看你又能忍上几忍!”小笧说说时迟那时快,手臂一挥,十根钉就朝着徐缘月的十根手指头扎去。
 
 徐缘月除了肩胛骨酸胀和钻心疼得厉害外,倒没有感觉到手指疼。一时还以为是极致疼痛引得肾上激素飙升而失去了知觉。
 
 她听到一滴滴流失血液的哭泣,众魔楼窗前群魔乱舞着,满脸是嗅吸血腥气时满足与忘情的呻吟,看得徐缘月发毛。
 
 “特殊魔器护手吗?很好很好。让我来试试看它的坚韧度。”
 
 小笧冷笑一声,徐缘月不愿自己能干的手变成马蜂窝,急落了一颗泪。她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委屈。她也只能闭合眼皮,来‘无视’命运的宣判。
 
 随后,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伴着一股劲风,咫尺之遥像黑云蔽空的窒息压抑,沉沉死气化作泷泷雨水淋湿了全身,徐缘月感觉一把匕首抵在她喉间。
 
 “姐姐,一切仍在我的掌控中。”
 
 徐缘月睁开眼,看见小笧潇洒一笑,他一只手抓着匕首,一只手提起不断挣扎惨叫的一条东西,徐缘月稍加辨认,确认这正是带她过来的那阵风!一分钟不见,倒变得跟条白萝卜干似的。
 
 小笧的匕首捅进去,闹声消停了,萝卜不见了。
 
 小笧望着空空如也的一只手,颤颤伸出了食指,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他朝着徐缘月流血处沾点鲜血。观察着颜色,然后伸舌舔指,啧啧夸赞着。
 
 徐缘月脸都绿了……
 
 “姐姐是仙女呢,所以,我决定提高规格,把我们的仪式办得更美好圣洁些。”
 
 小笧朝某处一个眼神示意,一位长得像黑猩猩的魔怪擤了一把鼻涕,鼻涕泡变成了四平方米大小的降落伞,一个长得像狸猫的魔怪跃出窗,一把抓向降落伞一端,又轻盈一跃到降落伞的伞面上,它像玩蹦蹦床一般弹跳起,似箭地翻到小笧身边。口吻恭敬地说:“圣魔王殿下,速效愈合液带到。”
 
 身高还没到小笧一半高的狸猫魔提着一壶水,极有分寸的低下头,不去带给任何人难堪。
 
 徐缘月看着狸猫魔这身明黄色的袍子甚是眼熟。
 
 对了!那个大佬主持人,那个杜咘!
 
 一想及此,徐缘月顿觉心乱如麻,眼睛死死观察着垂耳不言的狸猫魔。
 
 徐缘月企图用眼神示意小笧,她拒绝上药!
 
 谁知小笧将液体往鼻子凑近一嗅,那桃粉色液体竟化作一股股气体,随着鼻息钻入鼻腔里。
 
 啊——传来的是小笧撕心裂肺的叫喊。
 
 徐缘月OS:夭寿啦!
 
 小笧扑通倒地,四脚朝天。
 
 狸猫魔谨慎上前查探,捡起地上的水壶,往意识全无的小笧头上砸去。
 
 看戏的众魔估计和徐缘月一样脑袋嗡嗡的,反应过来时,纷纷尖叫着:“哇!圣魔王殿下怎么样了!你个恶魔居然对我们敬爱的殿下下手!”
 
 狸猫魔指诀召唤出剑阵,数道剑光围拢辐射向小笧,以示警告。他字正腔圆地嘲讽:“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了!小心你们的圣主殿下小命不保啊!”
 
 看着这架势,徐缘月百分百确定此魔的真实身份。原来他竟和自己来到同一片天空……
 
 “喂,你怎么样了?”杜咘抬头看向徐缘月。
 
 徐缘月朝他眨眨眼,似乎对他不知目的的关怀问话感到了一丝丝欣慰。
 
 “废物!”杜咘面无表情道。
 
 “……”徐缘月想哭,又没那么想哭。
 
 她看到杜咘眼中的惆怅,能说出“废物”两字,说明他的生活充满成功的憋屈,布满恐惧失败的焦虑,成功洗不去的愁容,耿耿于怀执念中,逃不过借酒消愁,苦涩心中口难开,流泪不是真男人……“废物”害他不浅呐!
 
 杜咘察觉到徐缘月莫名同情的目光,躁忿话:“不知所谓。”
 
 他正色道:“我们两联手出去。”
 
 徐缘月OS:看来你的四位保镖不在这咯~
 
 杜咘:“给点反应,同意连眨两下眼,不同意就算了。”
 
 徐缘月连忙眨眼照做,她肯定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啊,谁会想一直被钉在破楼上呢!
 
 杜咘不负有‘大佬’之称,御剑几下挑飞了魔钉,虽然看得徐缘月心惊胆战的。
 
 别问她为什么敢看自己动手术,她都准备两眼一闭听之任之了,却见鹏鸟般的剑意如大风起兮,两只鸟喙比‘啄木鸟医生’还精湛高超,两颗魔钉一秒清完,无痛‘刃溜’。
 
 此刻,不知是否是流血排了毒,还是毒素随时间挥发消释,徐缘月恢复了语言功能,腿脚也有了知觉。
 
 杜咘好心召唤出剑柄和剑鞘撑住徐缘月跛立的身姿,徐缘月却不大喜欢边走路边忍受蹭痒癫笑的古怪折磨。见她面露凶光却笑眯眯用着日语道谢:“阿里嘎多,杜咘桑。”
 
 杜咘鄙夷地看着徐缘月。他是主持界大佬,更博闻多识,堪称语言大师和谈判专家之巅,心理学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拿捏得很。
 
 他哼一声“小样儿”,收回十五件抵在徐缘月膝盖、小腿、腰骨、腋下和下颌骨来撑托行走的好意。只留下两件给她做拄拐用。最终,总算收获了来自徐缘月真挚诚恳的道谢。
 
 ……
 
 行走了一刻钟,徐缘月一番心理挣扎,终于憋不住问出口:“大佬,您为什么要背弃我们仙界呢?不说也行,现在我们要去哪儿?你找到我们回去的路了?”
 
 杜咘一脸嫌弃地撇眼徐缘月,语气无情:“我们?你就不怕我把你当你做通关的试验品?这里可是人间炼狱,必要时候,我拿你当盾。”
 
 徐缘月不怒也不惧,她笑谈:“没事,我懂!我也拿你当矛呀。只希望,我们不要内讧地‘自相矛盾’就好,必要时候,我很情愿舍己,看你杜咘(独步)逍遥噢!而且大佬你刚刚也搭救了俺,话说,俺其实好崇拜您的(抛媚眼)!”
 
 杜咘冷冰冰的眼神闪现一抹兢惧:“……请你现在和我保持至少一米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