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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求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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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戒骋咬紧牙关,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种要被吓哭的感觉。
  以前她面对的敌人大多只要拼狠劲看谁更想活下去罢了。那些人面对惨无人道、一眼就能望见头的日子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因此她可以轻易打败之前的对手,从血海中活下来。
  可李戒阴不一样,她会轻易弄死自己。
  “阿妹,你醒了?”李戒阴望着躺在地上发抖的人幽幽开口。
  李戒骋下意识的睁开眼,却见李戒阴上半张脸中眼睛难过忧伤,泪水积蓄,眉毛平稳如静水;下半张脸唇角微微勾起,唇现笑意微浅。这张脸整体看起来能把人渗死。
  像送葬时的纸扎人。
  亦正亦邪,貌美优柔。
  “兄长,你怎么是个微笑唇。”李戒骋不由自主的学起了她的半哭半笑,泪眼蒙眬。
  李戒阴闻言贴近李戒骋,细细打量起李戒骋脸上的疤,却意外的发现她这幅眼睛格外晶莹,似琉璃星盏闪烁着微光。
  “你在怕?”李戒阴奇怪的说。
  李戒骋这时哪还能说出一句话来,赶紧再把眼睛闭上在地上疯狂摇头。
  李戒阴趁她不注意拿不知哪来的针扎了李戒骋一下,这一下蜻蜓点水没有任何感觉,李戒骋也没看见这一细微的动作:“为什么怕?你是第一个怕我的人。不过不用怕哦,阿妹,兄长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为什么认我当妹妹?”明明可以直接杀了的。
  李戒骋临死前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个问题了,代入李戒阴,她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多余的,可有可无。
  李戒阴听完李戒骋打心底的疑问并没有回答,检查完她的伤就坐在了一边靠着窗闭上了眼,然后又睁开,说:“你该相信我是不会杀人的。”
  屋子里安静一会,李戒骋又问:“你打算让我做什么?”
  这次李戒骋已经没抱希望她会正面回答自己了,而且她敢肯定李戒阴看出来自己没病了。
  这次李戒阴却开口了:“我要你像我们刚认识那天一样像个野狗去咬三皇子景池云。”
  说完这句话,她似笑非笑地补充了句“还有,提醒你一句。野狗当狠一点。”
  李戒骋听了这话脑袋嗡嗡的,她认为她十分有必要忘掉所有听过的话。
  他们所有人说话都真假参半似的,半真半假,和另外的人都是两幅说辞。
  当然也有可能是立场不同看出的结论也不一样。
  她做起来兀自叹息一声,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是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选择的余地。
  屋子里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说话了。
  李戒阴没心情和自己说话闲聊,李戒骋她更是认为自己死到临头不想说一句话。
  她谁都不想帮,她只盼望着有一个可以逃出去的机会。
  “明天我们借着去治病去一个地方。”李戒阴突然开口。
  “去哪里?”李戒骋把双臂放在腿上曲腿坐着顺口而问。
  “呵,去给池景云他娘扫墓。”
  *
  清晨,晨雾未散,一辆陈旧的马车车轮滚滚驶向城外。
  李戒阴坐在李戒骋旁边,轻声嘱咐:“不要打开帘子,就老老实实的坐着就行。”说完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听见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帘子张望。”
  李戒骋心中警觉,李戒阴为什么反复强调这件事呢?一定有古怪。
  她点点头,过了一阵,按耐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看?”
  李戒阴突然咬牙切齿起来,恨恨地一字一顿的说:“因为,这有一个魔鬼。”
  李戒骋听见她的语气真的太奇怪了,转头不经意的瞅向李戒阴,却发现她眼泛泪光,有股深深的忧伤。
  这下李戒骋彻底安静下来了。
  不论眼前之人是谁,只要没有邪恶的念头,那在碰到她不愿提及的事情的时候就不应该过度好奇。
  李戒骋低着头感受到了马车的颠簸,这路真的很蹊跷,一抖一抖的,就这样把李戒阴的眼泪抖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她愣了愣,说:“都过去了,人生在世自己好好活下去就好。”
  虽然对李戒阴印象不佳,但如果没有李戒阴她早死在那个埋尸岗发臭了,就算一时侥幸活下来没保证不会在被新的看守在那里的卒长控制。
  她对李戒阴是有一丝的感激的,不论后续如何都有这种感激。
  理所当然的也不想看着她就这么难过下去。
  见李戒阴不理自己,她继续说:“你真是来给她来扫墓的啊?这么难过。”
  这个她自然是指三皇子景池云的母妃。
  听了这话,李戒阴瞬间变脸,面显狠厉之色:“我是来撅她的墓的。”随机又掩住了神色,将睫毛随眼睛而下,竟有些乖巧。
  李戒骋再次被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吓得闭了嘴。
  现在只想逃的远远的,什么都不想问。
  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累了。
  李戒阴冷不丁开口:“怎么又坐那么远?”
  李戒骋一看,还真是比刚才凑到一起的时候远了不少。
  她没说话,靠在帘子旁边装作没听见。
  突然有些困,眼皮打架,还有狗的狂吠乱叫声。
  还有一股声音,是……是……是什么呢?
  是李戒阴在喊自己的名字!
  声音急促焦急万分,急的不行。
  她想睁眼去看,可实在是困。
  周围还有一股草药的清香。
  还有……小刀剌开自己皮肉的声音!
  李戒骋这下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位在屋里也戴着斗笠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