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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医仙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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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穿着粗布麻衣,身材高胖壮实,眼肿鼻塌。面目皮肉倒也青涩,只是下颌处却长着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符的白胡子。
白色胡须乱糟糟的垂下掩过下巴,长相独一份的古怪。
行走活动间头上戴着的斗笠忽上忽下的移动,露出了几缕沾有风尘的白发。
李戒骋一睁眼,那位青年凑近,伏在她的脸旁,眉飞色舞的和她分享喜悦之情:“哈哈哈找到了,我可算是找到了。你知道吗?花了这么多年,白费了这些时光,我终于找到了。”
嗓音浑厚带痰,又很明显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李戒骋看清了他堪比婴儿肌肤的光滑细腻,下意识回道:“找到了什么?”
青年满目的得意,举起了手中的小刀在她面前晃了晃:“找到了把你炼药的方法。你可真是个宝贝呢。”说完这话尽力压制了嘴角的笑表现的严肃了点“不过,听了这话你可不要骄傲哦。再宝贝被发现了才是宝贝,我可是老早就闻到了你身上哪出有用、哪处没用了。”
话音刚落这位青年的脸就被咬了一大口,牙印边缘溢出了血。
李戒骋咬住还不松开,卯足了劲去咬,直到露出了肉也不肯松口。
她在上嘴后顺手就想口体并用,又不甘于身上的酥麻痒,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得把全部了力气用在嘴上。狠劲集中到一起,生生咬下来一块肉。
在这块嫩肉彻底与整张脸告别后,青年脱力倒退了几步。这残忍血腥的一幕后,青年也收起了笑容。顶着这张破损的脸表情冷漠镇定、语气疏离桀骜道:“我的药引子不亏是药引子,果然治病。不过,用药这块还是得交给我来。”
脸上的脸被李戒骋叼在嘴里,可流出来的血居然是绿色的。见他丝毫不反抗,察觉不对仔细一品,浓重的苦味在舌尖传开,吓得李戒骋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吐出了。狂吐口水。
“不然,药材就失去作用了。”
留下这不知所云的话,青年退至桌前拿起在桌上各式的工具药品走开了。就这么一秒的功夫,青年医师还把桌上的物品挑拣了一遍,拿的不是很均匀,有的地方没动,有的地方已空。
这桌上杂七杂八的都堆放在一起,看着乱糟糟的。被这么一拿更乱了。
独自在这大长桌上躺了一会,身上的麻劲消散,李戒骋一个乱扑棱滚下了桌,摔得吃痛一声。
她嚷叫了一声,在地上躺倒缓着,心想“刚才那人看着虽比我胖壮,却没有我高,力气未必就比我大。在这里这么久了都很安静,想也只有他一个人居住。我们两个人搏斗一番,倒也未必就输了他。只是,这人医术用药方面强悍,实在危险。”
趁着医师处理伤口这些时间,李戒骋摸索着爬起来,看到了医师临走前用药存药的另一张桌子。
上面乱糟糟的,实在不忍直视。
环顾四周,这间木屋虽宽大却也破旧,有一扇大窗户,足够一个成年人越窗翻出了。
李戒骋定定的失了神一样看着那间窗,心里异常想翻窗逃出去。
可,她逃不出去。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有办法从朝廷权贵手里劫走自己,那他就能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他的计划完成。听他说的,他要自己当药引子。
思及此处,李戒骋倒是回过神来。心中愈加坚定:听这些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反反复复就重复那几句话。听多了,她倒是不怕了。都说了这么次了,不都没能力让自己死吗!垃圾废物一群,根本比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能耐撼动得了自己。
是她被陌生的环境吓到了,现在她已经看清楚这个环境的障眼法了。
她走到这个屋子唯一堆放着东西的桌子旁,扫视一圈,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上面的草药外形相似,草药旁的药瓶身上也没有贴什么利于辨清药品的标签,甚至打开同样瓶子的瓶塞散发出来的气味还有不同。
这样的状况着实让人懊恼,李戒骋看着草药突然灵机一动。心想反正不论做什么都要比傻呆着要好,还不如放手一搏。
她大踏步走到滚落的长桌前,把散落一地疑似麻药一样从自己身上掉落的东西收集起来又回到那些药材旁边坐下。
撸起袖子,露出早就不能看的皮肉伤口,把麻药分成几份和每样药都分别捣碎研磨放在一起,又额外制作了一份每份药都参杂的,把它们分区域涂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再用布条绷带裹好安静的等着。
等药效发作的区间偶尔被疼的嚎叫不止、龇牙咧嘴,偶尔目色轻快、无事发生,还真不算恐怖。
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恐怖也不会轻松,只一会的功夫她已满头冷汗,又苦于不能活动双臂,只能咬着牙忍着。
渐渐感觉到涂抹着药的各处关节恢复,她正要撕开布条绷带,一阵均匀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且越逼越近、近在咫尺。
为了防止露馅、暴露出她的想法,她赶忙把伸直的手臂放下,垂落的衣袖遮住了草药。又三两下把桌上的药瓶都推倒了地下。好在瓶子质量好,都没坏。
青年医师听见霹雳乓啷的声音脚步声的节奏都没变,事实证明他压根不屑于知道李戒骋做了什么、屋内发生了什么。
这总归是好事一件,屋内坐着的李戒骋当作无事发生的在桌子上磨蹭身上,又是踢又是捶,满屋乱蹿。
青年医师推开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安慰道:“不用怕,能出现在这里都是你的荣幸了。”
李戒骋听见他的声音,认为他多少都得被那血淋淋的一口吓到,便张开了大嘴以示嘲笑与挑衅。抬头却发现青年医师脸上的窟窿已经愈合了,长出来的皮肉依然白嫩。顿时大吃一惊,长大的嘴巴僵在那里,忘记了它的存在。
而那青年医师看见李戒骋的表情,顿时唇角勾起,伸手捋捋胡子,喜悦之色尽显。他感受到胡子的质感低下头宝贝一样的去看它,看见它后却又蹙起了眉,敛起了笑容。真是个怪人。
他拉了个木凳在李戒骋身边坐下,用很平常的语气和李戒骋攀谈了起来:“看你年龄小,叫你一声丫头吧。丫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掠来当药引子吗?”
李戒骋面对这位一本正经用长者关爱晚辈的语气诉说着要吃了自己的话,一脸警戒的别过了头。
那人自顾自的说起来:“你一定听说过医仙的大名吧。”说完这句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兀自叹息了一声“算了,看起来就这么没见识也不可能会知道。其实我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医仙。”
李戒骋听他如此自满,嘲讽道:“自封的医仙还好意思说出来。呵,如果不是自封的,落到现在这副田地更是可笑。”
坐着的医仙听完这话怒火中烧:“要不是我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她李戒阴,我会成这样?李戒阴就踏马的该死!”